第 8 章 我欲成风
凤忻楼惊现尸体残骸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都，这种事情的波及面十分宽广。为了查清楚事情来由，惕隐都监召回了所有在外惕隐司差使，倾巢出动对凤忻楼进行调查，一夜之间，凤忻楼上至掌柜下至小二都被一并带回到诏狱之中。
凤忻楼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严密地审问着，可是他们所有人都矢口否认，表示自己对排污沟里出现尸体残骸一概不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了办法，一点有用的信息都审问不出来。惕隐司也是极其无奈，来软的不行，他们又不能来硬的。
下层求助惕隐都监，想从都监身上找到办法。可是就连都监也无济于事，他说只能审，不得动用私刑。
同时在凤忻楼内外搜查的差使也没有任何收获，现场干净得就好像他们提前预知了会被彻查一般，将凤忻楼打扫得一干二净。
一向办案风驰电掣的惕隐司，头一次吃瘪竟然是在一座小小的凤忻楼。
此时的陈孝川却是来了干劲，他一向对这样毫无头绪的案件极其执着，越是没有头绪就越想查个水落石出。他和秦听很像，这也是为什么秦听和他交好的原因。
若是这次能够查出个所以然，陈孝川还说不定能升入总司，不用干那些杂碎的事情，还可以为帮助秦听查案打下基础，提供不一样的行径。
“时小近，去给我找来平日帮凤忻楼处理污水的人。”陈孝川在惕隐司内身职掌旗，也算是个一官半职，旗下自然会有些人手供他调遣。
即便有人替他打下手，他也并没有让自己空闲，转身进入到禁闭室中继续审问着嫌疑人。
陈孝川知道，现在凤忻楼若是不查，以后想要再查，就难如登天了。
……
秦听远在芷荆殿也听到了皇都之内的疯传的消息，这么一来他便有些心痒了。
现在作为公主侍卫的秦听，并没有多中意如今的日子，因为这些日子是无聊乏味的。他甚至愿意去青玄门干脏活累活，也不愿意自己像一个奴才一样伺候着别人。
文萱公主像是可以看懂秦听心里的想法一样，一边轻柔的抚琴一边对身侧的秦听问道：“待在芷荆殿是不是与你以往的生活不一样？”
“确实有所不同，但在芷荆殿中跟随公主修身养性，也比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安慰。”秦听垂眸，嘴上是这样说的，可心里面在想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或许皇兄将你安排在我身边是个错误的决定，能进入总司却要来伺候公主，你应该有大事要去干。”文萱公主遣散了身边其他的宫女，雅阁之内就只剩她与秦听二人。
“我对你有所耳闻，武举无双士来做公主侍卫的，你还是第一个呢。”这句话让他人听着或许会感觉到些许嘲讽，但是文萱公主却切切实实地说出了秦听心中的不甘。
“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有些事情还并没有还我清白，可以待在公主身边不算委屈。”
无论秦听心里面有多不甘，他也会照样感谢皇恩，是帝王将他从牢狱之中救出来，若是不然，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死了。
“那个案子，难道你还想查吗？”文萱公主侧目。
“是的，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也要给死去的命官一个交代。”秦听神情坚定，眼睛炯炯有神，无名之火早已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若是你要查的东西被一层厚厚的乌云遮得严丝合缝，你如何都钻不进去，那你又要怎么办呢？”公主望向窗外，这个方向上正是皇都的最中心。
秦听愣了许久，公主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问住了他，有些失望地准备转身离去，却是听到了秦听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要化作风，吹散这片乌云！”
欲成大事者，需要见微知著，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我身边还有许多侍卫，你不必无时无刻地跟在我身边，你可以拥有独自分配的时间。”
秦听听到此话，当即半跪于地，握拳放于胸前，“谢公主恩赐！”
文萱公主示意秦听起身后，唤出了藏匿在暗处的侍卫，从暗处出来的是一对身型高挑的兄妹。
“这两位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暗卫，师宇晨和师宇微。”文萱公主向秦听介绍道。
“秦某见过二位。”秦听拱手招呼道。
“秦兄果然了得，好几次我们藏在暗处都被他发现了。”兄妹俩一同拱手回礼，师宇晨开口称赞。
“见过之后就不用再做提防了。”公主解释道，“只不过几日后太后的宴席还需要秦听和我一同前去，你们还是留在殿中吧。”
“是。”兄妹俩异口同声地答复。
“秦兄，这几日我们发现，一直都有人在监视着你，不用做出措施吗？”师宇微本不想说出来，但最后还是为给自己留有良好印象的秦听做出了提醒。
“无妨，他出现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他估计也只是受命来监视我的行迹的，不必过多理会。若是他有做出对公主不利的举措，再将其处理。”
“那便就是如此吧。”公主遣退了师氏兄妹，继续娴雅地拨弄琴弦。
……
“一派胡言，尸体泡水腐烂程度证明尸体仅存于排污池不超七天，你的工作离下水口最近，你不可能不知！”陈孝川大怒，一掌险些将木桌拍散。
“官爷，我是真不知道啊，我只是下人，平日里也只是在楼中清理卫生的，你这样说总不能觉得我是罪魁祸首吧？”
那人被扣在刑罚椅上，无论话语中有多少无辜仍是无法掩饰他神色上的得意，像是在公然与陈孝川叫板，没有证据就你能奈我何？
“如果你不介意我将你全家上下都拉来审讯的话，那你尽可能不要说实话，我愿意和你玩到底。”陈孝川面对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从来不缺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