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尸骸
青玄门在多人合力下顺利的挖掘成功，但是因为皇城内排污沟错综复杂，影响到了护城河的灌水，这样又再次加重了营工司的工程量。
正因如此，陈孝川也被同样限制住行动，营工司为了追赶进度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偷懒，每日都需要定时清点人数。
调查事宜只能再次暂停下来。
处理排污沟并非易事，营工司必须要将其挖开改变沟渠走势才能引得西南方的鲜裕门护城河河水灌入青玄门。如此便要对沿途的排污沟进行整改。
但是眼下最为困难的一环便是凤忻楼，这座楼难并不是难在整改的难度，而是这座楼的背后。
它隶属于皇城最高的那一座楼——白楼。
皇城之内无人不知白楼的威严，它的靠山是朝廷中人，没有一人敢忤逆白楼。至于它的靠山到底是何人，众说纷纭，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所以他们并不敢随意动工，白楼若是迁怒下来，整个营工司都会遭殃。
工程便停到此处，营工司尚书收到传信后，火急火燎地赶往皇心殿。这件事至少也要得到大总管的认可他们才敢动工。
“营工司李纳格求见帝王。”李纳格跪于皇心殿前，门前宫女前去通报，不用片刻宣德帝便将他招入殿内。
“李尚书，如此着急所为何事呀？”宣德帝此时正在与苏裕明对坐，研究着面前杂乱无序的棋局。
“参见陛下，参见大总管，”李纳格躬着身子，开口时语调极其着急，“护城河灌水受到城内排污沟所阻，但眼下我们挖到了凤忻楼，特意前来求寻陛下准许。”
帝王与大总管相视一眼，不可置信，如今就算是凤忻楼都要特意向帝王询问意见，若是白楼岂不是要翻了天。
“无需理会，直接动工。”帝王龙颜大怒，重重地将白棋按在了棋盘之上。
李纳格接旨退出皇心殿，领命后的他才如释重负，匆匆赶回营工司向下属发去通报。
李纳格才刚离去，苏裕明就对帝王刚刚下的那一步棋，拍案叫绝，“此步，甚至妙哉！”
白棋化解了棋盘上的僵局，甚至连吃了好几个黑棋。帝王无心放在棋局之上，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白楼，神情中充斥着苦闷，但却无法掩盖眼底迸发出的气愤，“一座白楼，竟能让朝廷百官都惧怕，朕的威严何在？”
“白楼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忤逆皇威，陛下不必担心，终将有一日白楼必定土崩瓦解。”苏裕明起身站在帝王身后，语气坚定地说道。
“加派人手调查白楼，朕不信揪不出白楼的幕后主使！”
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帝王的那一步棋并不是妙手，甚至俗手到了让白棋陷入更大困局之中。
营工司得以重新动工，但是人员都没有干劲，迫于上头的威压才不得不开工挖掘排污沟。参加工程的人员被分派到各个地方，陈孝川却刚好被分配在凤忻楼。这样的脏活陈孝川肯定不会乐意去干，他只是拿着铁锹混在人群之中，还威胁了几个营工司的工人挡在自己面前，以假乱真。
要论偷懒技巧，陈孝川可谓是一流，就连在场监工的副使将也没有发现他在偷懒。
“这种活真的是谁爱干谁干了。”陈孝川干脆也不装了，扔掉手中的铁锹就跑到一旁去歇息着，一壶的水就被陈孝川坐着一碗一碗地喝到见底。
林榭走到跟前，有些不满，“陈惕隐使你为何不去干活呢？”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干了吗？别以为你是监工就了不起，等我复职了有你好看的，我保准把你家底扒光扒净。”
陈孝川指着林榭鼻子就是一通臭骂，本就毒舌多话的他可不会随意让别人骑在自己头顶上拉屎撒尿，再说了面前的只不过是近卫军的一个小小的副使将，想查他比查后宫里面养的一条狗还容易。
“陈惕隐使，休息完就开始干活吧，上头交代的可要尽早完工。”林榭咬牙切齿地说道，即使他很气愤，也照样在极力控制着自己，能当上现在这个职位的他当然知道有些人该不该招惹，他只能敲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还没等陈孝川有所反应，工人中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把一旁的这两人都吓了一个激灵。
“鬼叫什么？”林榭正愁着在陈孝川身上受的气没有地方发泄，他逮着叫喊的那人就是一顿臭骂。
但是人群却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林榭见到如此更是恼怒了，快步上前扒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几名工人，往排污沟内看去，“都愣着干嘛……”
林榭一时间也呆愣在了原地。
陈孝川远远地看着，见林榭也露出了与工人们同样的表情，终是忍不住好奇心，也跟着凑了上去。当他好不容易挤开人群，看到排污沟的情形时，嘴里不自觉地爆出了一句，“他娘的……”
排污沟内正悬浮着几块人体的残肢断臂，最为明显的便是那五指弯曲的手掌。
陈孝川震惊之余当即拿出自己常年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蹲着身子也不管身旁的水有多脏多臭，往毛笔上一沾水就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我现在回去惕隐司上报，林副使你看好现场。”陈孝川未等众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便匆匆地离开了，在场的惕隐司差使随后纷纷跟着陈孝川离去。
凤忻楼排污沟惊现尸体残骸，这可有得惕隐司没日没夜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