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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东京八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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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全部介绍完来人,齐王举起酒樽,道:“各位同僚,各位英雄,今日里大家共聚齐王府,本王先敬各位一樽。齐王敬完,他一摆手,便有六名绝色妙龄女子各抱着琵琶进入大厅来,向众人施礼,领头的女子开口道:“各位官人,奴家清和坊郑小楼,奴家与众姐妹合奏一曲奴家家乡的曲子,名字叫《浔阳夜月》。”郑小楼一开口,如黄莺吟鸣,如翠鸟弹水,听在众人耳里,酥在了心里。再看她体态娉婷秀美,举步轻移,婉风流转,一双剪水秋瞳,好像可以勾魂夺魄一般,众人顿时看得痴了,这郑小楼号称东京八艳之一,果然名不虚传。

    郑小楼见惯了大场面,全然不在意众人盯在她脸上,施施然坐下,从容拨弄着琵琶来,其余五名女子也跟着弹将起来。

    这些江湖中的人,哪有几人识得什么音律,只觉得这几人的琵琶弹起来,声音甚是好听,那些官员有懂音律的,慢慢地收回了盯在郑小楼等人脸上的目光,仔细听那琵琶弹奏出来的声音。这《浔阳夜月》描写的是夕阳下坠,再到明月初上,宽阔的江面上,渔夫满载而归,唱着轻快的渔歌归家的情景。六人琵琶齐奏,待奏完,余音未了,懂的人听得痴了,即使不懂的也听出了其中的欢快。

    郑小楼弹完,便领着那五名女子退下去,有些好色之徒本想乘酒兴趁机摸摸这些女子的手,屁股,但毕竟很多官员在场,便克制了这想法。

    众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景里时,这时,又有几名绝色女子鱼贯而入,手中各拿着一支玉做的笛子,各人的笛子颜色各异,一看便是名贵的上等玉制作而成,看到这些玉笛,齐王心中不禁一笑,心道,这些玉笛和那李继迁的送的那两块玉何止差了几百倍。

    只见为首的女子较郑小楼微胖,珠圆玉润,五官却是极为精致,似乎比那郑小楼容颜更胜三分,这几人身上的香气又与刚才不同,众人的鼻子又是一通享受。

    为首的女子施礼,向众人介绍道:“奴家万宜奴,乃三元酒楼头牌,日后各位官人如想念奴家,可去酒楼寻奴家。奴家今日为各位官人带来的乐曲是《霓裳曲》,可是天上嫦娥姐姐的曲子。”说完眼睛扫过众人,眼睛中都带着笑,那眼神,那笑容,那神态,分明是摄人心魄,把众人的魂都勾走了。这万宜奴如果当不得东京之艳的名号,还有几人能当得起这名号呢?

    一些人不顾齐王在场,顿时起哄起来,万宜奴似乎就是想要众人这个样子,将众人情绪调动起来后,她才率先坐下,其他女子也跟着坐下,随万宜奴吹起笛子来。声音从这些玉笛里只出来,轻悠淡雅、节奏平缓、起伏不大,声音格外地好听,听在耳里,仿佛五脏六腑都有一股清泉流过,很舒服,清脆婉转的笛音又没有过多的技巧卖弄,恬静平和、悦耳自然,让人产生一种幻觉,好像看到皓月初升,月中的嫦娥在起舞翩跹。

    笛音不断变化,时而抑扬顿挫,从容舒缓,时而深沉、旷漠,众人眼中浮现出嫦娥织绵的样子。笛音旋律渐渐下行,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嫦娥也累了。

    待笛声一停,懂音律的为美妙的笛音所折服,不懂的,为万宜奴的容颜而倾倒,都不由自主鼓起掌来。

    万宜奴演奏完,齐王挥挥手,万宜奴等人便站起身来,万宜奴双眼含笑,又扫过一圈,道:“各位官人,一定要来找奴家啰。”在场的有几个人心里在暗暗道,如果不是在王府,我现在就要留住你。

    待万宜奴退下,齐王笑道:“听闻东京八艳各有擅长,这郑小楼擅长琵琶、万宜奴的特长是笛子,果然不同一般哪,今日里聚齐了,大家可要好好品评一番罗。”

    卢三逊应道:“我等今日里有如此眼福与耳福,全靠齐王呀。”

    王神剑方待言语,他身旁的陶宗遇却抢先道:“贫道虽为道教弟子,讲究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外不见人,只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贫道今日里虽是破了道家修炼之忌,却受益匪浅,感觉修为精进了几分。”葛居渊闻言,暗道,这陶宗遇贵为上清派世外高人,今日里却是如此俗不可耐呀。

    其他人还待发言,齐王道:“东京八艳还有几位呢,各位继续欣赏,待八艳全部表演完了,大家再品评一番。”说完,拍拍手,未几,一黑一白两位绝色美女出现在厅里。

    前头的女子一袭雪白的衣裳,衬托着那张本就白嫩得能捏出水的粉脸,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手中托着一张琴,好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丽女子!众人正在纳闷,这会是谁?难道这也会是东京八艳之一?后头的女子,从上到下,全部着黑衫,这一身黑色在她身上,包裹着修长曼妙的身材,该凹的地方绝不凸起半分,该凸的地方绝不凹下一点,未语先笑,好一个性感尤物,手中拿的却是一管萧。这两人相貌却神似,有点像是姐妹俩。两人向众人施礼毕,黑衣女子开口道:“奴家俆七七,与妹妹俆真真,向各位官人请安。我们姐妹俩给各位合奏一曲,这曲子是《空山忆故人》。”这一黑一白的两位女子果然是两姐妹。众人拍掌,示意二人开始。

    首先想起的是琴声,琴声清微淡远,把众人带进了清幽的山谷之中,然后低沉的萧音声起,如泣如诉。七弦琴上,俆七七纤指翻飞,右手拨刺、滚拂,左手吟揉、掐起;管萧粘在俆真真的红唇上,有如青葱般的手指在管萧上舒展收缩,不由得令人瑕想连翩。琴音萧音一唱一和,仿佛是分开的两位友人,一人在思念对方时,弹起琴,而另一方心有灵犀,感应到了友人的相思,以萧迎合,似乎两位友人相聚在一起,举杯品茗、闲敲棋子、诗词唱和。临近末尾时,琴萧旋律一致,曲折转高,一声比一声激昂,却又有着一波三折的婉转之态。曲毕,二人齐声低声吟道:“故人今安在?”二人的眼角己有几点热泪流出,或许二人想起远方的父母,兄弟姐妹抑或自己心爱的人。

    这样一曲琴萧合奏,即使不通音律的人也感受到了浓浓的思念之情,众人沉浸在琴音和萧声中,久久未能回过神,待二姐妹站起身来,众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来。

    在外边房上的白依清想起了远在涿州的祖父,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差点弄出声响来。

    齐王又拍拍手,又有六名女子进入厅内来,六人齐齐施礼完毕,后头三人手里拿着乐器,忙着摆放乐器,前头三人依次开口介绍自己,最先开口的那女子白依清见过,正是白帆楼的顾香君,听介绍,另外两个,一个是太平坊的惜娘,一个是熙春楼的谢阿蛮,三人俱是体态轻盈,但该多的地方没有少半分,面容精致,俱是东京八艳中的人。三人没有表演乐器,是唱曲与舞蹈,还有三人为伴奏。

    乐器声起,顾香君领在前面,先唱,只听她唱道,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她边唱边跳,谢阿蛮、惜娘跟着跳。然后惜娘走到前头,接着唱道,“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刚唱完,谢阿蛮唱,“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单独唱完,三人齐声又唱了一遍。三人声音各异,各自唱将出来,自有一番各自的风味,但三人一合唱,却又有浑然天成,合在一起是那么合谐。三人虽来自不同的地方,却配合默契,中间毫无顿挫感。

    跳舞中,只见她们柔软的腰伎,露出的半截莲藕手腕,纤纤手指,天使般的面孔,曼妙的舞姿一切是那么的销魂。她们手中轻纱时而半遮着天使般的面孔,时而从人的脸上拂过,当你想去抓住轻纱时,却又倏地而过,却又欲拒还迎。

    唱完,三人又唱道,“春晚,风暖,锦城花满,狂杀游人。玉鞭金勒,寻胜驰骤轻尘,惜良辰。翠娥争劝临邛酒,纤纤手,拂面垂丝柳。”随着歌声,三人仍是翩翩起舞。当唱到这时,三人停下来,纤手拿起桌上的酒樽,面色娇羞,眉目含春,直往人的嘴里灌。她们变成了曲中的翠娥,让众人喝下手中的美酒。

    顾香君面前的正是那陶宗遇,陶宗遇也不推辞,一口饮尽,神情之中似乎意犹未尽,但顾香君己然端起另外一杯,劝他人去了。卢三逊饮完杯中酒,大声道:“美人美酒,美哉妙哉。”

    众人开始在其他人表演时,就喝了不少酒,酒量差点的,己有几分醉意。三人劝完酒,把此曲唱完,“归时烟里,钟鼓正是黄昏,暗销魂。”

    歌舞完毕,齐王道:“才子佳人,英雄美女,人生乐事也。”

    此时,夜色渐深,张文直附耳白依清道:“兄弟,他们在那好不快活,只苦了我们兄弟,在这吹着夜风,挨饿受冻。”白依清轻笑道:“可不只我们兄弟,还有人陪着呢。”说完,用手指着那些站岗的兵士。张文直道:“也是,可就看着他们美酒美女的,应该没有其他什么了吧,不如撤了?”白依清道:“大哥,既来之,则安之,何不看完。”张文直答应,便安心继续看下去。

    此时,只见一女子抱着面琵琶坐在厅内,正是那东京八艳之首的周横波。这周横波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艳丽,比己出场的七艳果然胜出几分,就连那不解风情的段守正也有几分喜欢了。周横波用琵琶为众人表演那《十面埋伏》。

    齐王笑道:“待异日,我等学那汉高祖,将那辽国也来个十面埋伏,可好?”众人齐声应着,果有十面埋伏之声势。

    周横波面色冷下来,仿佛成为了楚汉战场的刘邦与那项羽。琵琶声起,响起的却是那浑厚雄壮的擂战鼓声,然后掌号声,马蹄声,自是那曲子的第一段,列营。接着是号角声,众人仿佛就在军营之中,进行排阵、点将。

    周横波用一把琵琶将众人带进了楚汉大战之中,在战场上厮杀的都是在这厅内的人。当弹到两军决战时,琵琶声动天地,屋瓦都好像飞坠了出去。再仔细听时,金鼓声、剑驽声、人马声……

    忽地,周横波的琵琶变成了箫,低声呜咽,凄凉悲壮,此时那不可一世的楚霸王己是四面楚歌,被团团包围着了。在座的江湖英雄,此时内心比那些官员更能感受到项羽英雄末路的凄凉,个个脸色凝重。

    周横波四弦猛划后断然急煞、声如裂帛,乐曲嘎然而止。众人己全然进入到场景中去,大厅内一片寂然,开始其他人演奏时,还有人喝酒,但在周横波演奏到中间时,大厅内的人全部化身为楚汉的将士了。良久,齐王回过神来,拍掌道:“好一个十面埋伏,果然不愧是东京八艳之首呀。”

    东京八艳全部出场完毕,众人品头论足一番,有说郑小楼漂亮的,有说万宜奴风骚的,有说如果让黑白朱氏姐妹来个双飞,则人生无憾之类的。段守正却似有内急什么的,悄悄溜了出来,四处张望寻找茅厕,见张白二人所在的回廊这靠近后花园,相对比较僻静,便火烧屁股般奔了过来,走到一棵树后,解开裤子便小解起来。这树正对着张白二人藏身之处,如果段守正抬头,便会发现二人,张白二人暗暗叫苦,心里直祈祷腰虚的段守正千万不要抬头,不要抬头。

    段守正腰子确实虚,解完,仿佛放下了千斤重担般,胀得通红的脸放松下来,嘴中嘟喃着,然后挺了挺腰,抬头看一下天空,他看到了张白二人,他以为看花了眼睛,揉揉眼,仔细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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