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泄露
竹袖听到越莘和紫莹的话,正打算挥剑,劈开这道牢门锁时。
她们听到烟岚衣,不停咳嗽喘气,淡淡笑望越莘她二人:
“不用,越师妹,你且放心好了,这只是剩下的一些‘醉生梦死’,不不会影响你。越师妹,就请你把我,和沛郎同同葬。”
烟岚衣说完这句话,安详的躺在地上,没有力气的抬眸,望着手里握着的,那半块玉佩。
她仿佛瞧见了,远处正有一少年。
少年抱着古琴,坐于蒲团上,言笑晏晏,看向她:
“岚衣,你来了。”
烟岚衣泪眼模糊望着他,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
“岚衣,快快坐下,听我弹奏一曲吧。”
沛海眼神温柔的,望向他最心爱的姑娘。
毕竟,这也是他一人之错罢了,又怎会怪罪于岚衣呢。
“嗯!”
烟岚衣用力擦了擦泪,铿锵有力的点点头。
她盘坐于沛海身旁,头靠他肩膀上,脸上流露心满意足的微笑。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
“算了,竹袖,‘醉生梦死’药效发挥极快,她现在已经死了。”
越莘扬起一丝苦笑,不禁又叹息。
“是,小姐。”
竹袖唏嘘感伤的,瞧了瞧死去的烟岚衣。
“你你说什么,她,她死了?”
紫莹感觉胸口阵阵剧痛,如同一把匕首,不停割着自己的心头肉。
越莘凝望着,她那呈现绝望的神色,默默无言看她。
紫莹明白越莘的意思后,容色悲凉。
她缓缓转过身,走向能靠近烟岚衣的牢壁,呆呆愣愣的蹲坐着,再也没说半句话。
…………
夜国四十一年,三月二十五,桂花阁,烟水丹之女,烟岚衣服“醉生梦死”自尽,其婢女紫莹同日,撞柱而亡。
烟水丹、崔老夫子,在拜求岳麓书院山长渊以斯,饶烟岚衣性命之时。才刚知晓烟岚衣自尽一事和唯一嘱托。
烟水丹变得如同六十岁的老妪般,白发苍老。
后来每日,崔老夫子陪着,抱着女儿骨灰的烟水丹,天天跪地磕头。
他们拜访石氏家门前,恳求石氏原谅,并乞求将烟岚衣骨灰与沛海同埋。
石氏闭门不见。
过了半年有余,石氏被烟氏此行为感化,怜悯其,同为父母心,方同意同葬。
夜国三皇子渊光桉之女,怀宁渊婉清禁足半年。
王府王旭之子,王然庶长女王意灵,禁足一年。
半年后,斋舍处……
竹袖捶了捶越莘肩膀,瞪着那边坐在禅椅上,仍闭目养神的江景尘。
“对了,小姐,虽然这案子,过了快半年,可奴婢还是有许多困惑未解。”
竹袖停了会儿,又端着茶给越莘,好奇问道。
“嗯,且说来听听。”
越莘惬意的品了品。
她闭上眼,躺在椅上休息,尽情享受,这闲情逸致时光。
唉,经此一案后,她越莘,可算是能喘口气。
幸好那温柔解语花王意灵,还有半年的时间,不在她面前,到处乱蹦跶。
只是那怀宁渊婉清,怕是不久之后,该回书院了。
“小姐,烟岚衣不是桂花阁,烟水丹的女儿吗?又怎么会出生于世家。”
竹袖蹙眉,话语疑惑不解,
“还有,听之前牢狱紫莹说,烟岚衣的母亲,既厌弃女儿,又关心女儿,这又是为何?”
“小竹袖,原是出生世家的烟岚衣,近几年来没落了,她爹沉迷声色犬马,也是死在了烟花之地。”
越莘轻颜浅笑,语气悠悠感叹:
“故烟水丹,独自带着女儿烟岚衣,才建了专门酿酒的桂花阁。”
“原来是这等身世。”
竹袖恍然大悟。
“至于,她娘亲,为何有如此复杂的心思。”
“一是崔老夫子年轻时,便与烟水丹互相生爱慕之心。可惜,烟水丹的爹,嫌弃崔老夫子琴师出生,也未曾考取功名。”
越莘继续恺恺而谈,解释其经过,
“所以,她爹就为了世家利益,也就将那烟水丹,嫁予另外世家了。”
听她这么一说,竹袖彻底明白此事前的缘由,
“也难怪那崔老夫子,要瞒着不说了烟岚衣之事。还他之前的半年里,都一直陪着烟水丹了。果然是痴情人啊。”
正值夏末秋凉之时,越莘又拿起扇子,随意扇了扇,沉吟道:
“唉,小竹袖啊。这人与事,究竟是好是坏,都不能片面判断。”
“毕竟,这外界之事,纷繁复杂,人心也不可捉摸,都需反复推敲,才可能追溯其事情本源。”
“唉,小姐,你又在说奴婢听不懂的话。”
竹袖怔忪了一下,挠了挠头,回想起来一事,
“不过见小姐,一直没追究,之前刺客飞镖一事,想必那人是好人吧?”
江景尘听见“刺客”二字,抬了抬眸,
“之前还遇见刺客?”
竹袖凉凉的看了眼江景尘,
“是啊,不会是你这景尘小子,拿暗器想伤小姐?”
江景尘不想理竹袖,冷冷又闭上眼养神。
越莘一听,又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自从流民暴动一事之后,她发现一处细节。
每次竹袖都对江景尘态度不怎么的。
就连江景尘也是对竹袖,嗤之以鼻,两人之间,八字相冲啊。
“哦,小竹袖,那刺客啊,其实就是殿下,派的暗卫帮我,他让暗卫查了些线索,才投的暗器。”
越莘赶忙解答其中缘由,不想让江景尘和竹袖生怨,
“这崔老夫子一事,也是他递我消息。不然这沛海之死一案,还有得查。”
倏然间,越莘又支起下巴,心里思索着。
如今这渊以斯,才十六岁,不仅有自己的暗卫,有神医玉谷之徒。
他甚至还对崔老夫子、烟水丹的生平事迹,都是了如指掌,着实有些可怕。
岂不是他对朝堂大臣发生的事情也是……
“遭了!”
越莘从椅子上起身,她深吸一口气,眼底透露,浓浓不安之色。
江景尘和竹袖,皆神色担忧的望着她。
“怎么了,小姐?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竹袖看着眉头紧锁的越莘,忧心的问了句。
“没事,竹袖。你们先出去,我先独自呆一会儿。”
越莘扯了扯嘴角,笑容僵硬的回应。
“越莘,你……”
江景尘将目光停留在她的面上,冷肃说着,
“若是出了什么事,与我……我们同说。”
说完这话,竹袖和江景尘,都关门离去。
“唉,关键是这事,不能与别人说啊?”
越莘前后踱步,时而望着远方,时而低垂头,深思忡忡。
“我还忘问爹爹,是不是那渊以斯,已知晓我与赤燃一事了?”
越莘忧愁低语,
“他上次那般说道士治我病?”
“若是这赤燃一事,真泄露了,不会我们越府,真如同那老道士所言,有血顶之灾吧?”
越莘浑身发冷,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