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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烟岚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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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越莘和江景尘,离开拟兰亭后,此时的淡蓝女子,正扶着烟岚衣坐于石凳上。

    烟岚衣捂着隐隐剧烈作痛的头,面色神情上,显露得十分痛苦不堪,而她那保养极好的长指甲,使劲的抠住那淡蓝女子的手背。

    那女子的手背上,早已抠出几道深深的血痕,但她依旧没有哼半句疼痛的话。

    烟岚衣不停抓着那女子的手,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神情惶恐又害怕,重复的对她说:

    “紫莹,紫莹,沛海不是被夫子们,早已判定自杀了吗?这新来书院的越莘,怎会突然问起此事了?你帮我查查,那丞相之女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害怕,害怕”

    紫莹稳住烟岚衣的情绪,安慰解释,

    “小姐,您别担心,那仵作早被我们给了银子遣走。你且放心,她们是查不出什么。至于那丞相之女,她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官家女子,干不成什么名堂!您先多喝些水,再歇息歇息,头就不会疼了。”

    “好,好,我多喝点水头,就不疼了,不疼了。”

    烟岚衣双手发抖的,接过紫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

    她那疼痛又惶恐的神色,慢慢平复下来。

    紫莹缓缓抚了抚烟岚衣的背,一边喂着烟岚衣喝水,一边轻声柔和的呢喃安抚。

    而在烟岚衣瞧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神近似温柔的,望向拟兰湖远处,却又慢慢的蓄满和集结了世间,一切的怨念与恨意。

    ……

    没过多久,夜晚悄悄来袭,月影渐渐洒满遍地,那湖边种下的柳树,光影婆娑浮动,随风摇曳,给书院镀上几分惬意与生机。

    “小景尘,我觉察这烟岚衣,有些不大对劲啊?”

    越莘边在湖边走,边疑惑自答,

    “那烟岚衣的脸色,明眼人皆知,她分明认识沛海,还拒不承认。而且她那样子,我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可怕”

    越莘仔细揣摩着,当时那烟岚衣的语气,神情严肃起来,

    “当她听见沛海两字,神色似乎悲痛欲绝,一触即溃一般。仿佛沛海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江景尘冷冰冰的,一语中的。

    “对,发狂般的悲痛欲绝,却又带着绝望的恨,小景尘你看得真准啊!”

    越莘恍然大悟拍手,惊喜回眸,望向他。

    而江景尘看着那双眼眸,明澈灵动,脸上的红晕,渐渐蔓延至脖颈处。

    他不停四处张望,捂嘴咳嗽几声,冷冰冰自嘲:

    “我自小对人神色举止,观辨仔细,不然,又怎会从试炼中活下来。”

    “抱歉,又提起你的往事了。”

    越莘垂下眼眸,那光变得黯淡了不少。

    不过没一会的功夫,黑色的眼眸,又变得发亮起来。

    她拍了拍胸脯,豪言壮语,

    “没事,小景尘,本小姐以后护你!”

    江景尘本还想用僵硬的话语,作此安慰一番。

    闻声看她,既高兴又灵气的模样,他神色冷冷,但那话中语气皆是无奈:

    “所以你说烟岚衣的不对劲,与沛海一案有何关系?”

    “哦,她神色悲切,那就说明烟岚衣,是喜欢沛海的。”

    越莘继续讲述她的想法,语气又暗暗疑惑,

    “可是她又悲恨欲绝的样子,这也有可能,是她杀了沛海。”

    “不过,这沛海既收了她定情信物,也说明烟岚衣,也应当知晓沛海,心里有她啊。”

    越莘神情苦恼起来,迟疑了一下,又自顾自的回应,

    “那既如此,为何烟岚衣还要杀沛海呢?这不自相矛盾吗?”

    “而且……”

    “而且什么?”

    江景尘望着,那一直眉头紧锁的越莘,想要伸手,抚平她的眉间。

    但他忍了下来,语气缓和问着。

    “那烟岚衣旁边的蓝衣婢女,她用头发掩盖住的侧面,是有被烫伤的痕迹。”

    越莘聚精会神的苦苦思索,又继续说着,

    “而且,她对那烟岚衣的发狂表现,眼中没有焦虑与关切,尽显冷漠无情一面。”

    “那女子,安抚烟岚衣的手上动作,和那温和的语气,以及面对我们表现出来的厌恶神色,那装的,倒是挺像。”

    越莘双手环抱,手又抚了抚下巴,纤眉一挑,眼光里露出一丝好奇,

    “总而言之,感觉这婢女和这烟岚衣的关系,甚至有些古怪啊。看来沛海这案子,牵涉出来的人,也越发的扑朔迷离。”

    她继续叹口气,听天由命着,

    “唉,只能等等咱们的小竹袖,来给我们一些答案线索了。”

    …………

    等越莘和江景尘,回到越莘住的斋舍里。

    他们进了门,这才发现竹袖拿着纸,又走来转去的。

    一见是越莘回来了,停下了脚步,瞳孔微微一亮,但是又瞧见江景尘,眼神里又愤愤不平,哭丧着脸:

    “小姐,您去哪里了,奴婢找您找了半天。还担心,您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是不是那景尘小子抓住您,欺负您了。”

    竹袖立马拔出剑,冷冷的将剑架在江景尘的脖子上。

    而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一丝害怕之意。

    “哎哎哎,小竹袖,剑下留人,你这脑袋瓜里想啥呢?他可没欺负我。咱们是去找烟岚衣套话了。”

    越莘赶紧的从竹袖手中夺过剑,又倒茶端水的,赶忙的给了竹袖和江景尘。

    “来来来,大家都坐啊,小景尘,你也莫生气。小竹袖,下次我去哪里,肯定得告诉你。”

    随后,那早累得不行的越莘,躺在禅椅上,享受的喝着茶,露出伤感的眼神,感叹不已,

    “不过,咱们现在啊,还得把案子查了。你也瞧见了,那可怜的沛海师兄,可是一直停在书院的义庄里,都已经快腐烂了,这都还没埋呢,他可一直都死不瞑目啊!”

    “嗯嗯,小姐说的是。小姐,这是奴婢按照您说的,都写了下来。”

    竹袖内疚的挠了挠头,把手里的纸,递给了越莘,

    “奴婢问了烟岚衣的舍友之后,她们都招了。详详细细的,说了沛海失踪五天里,烟岚衣去了哪些地方,和碰见了哪些人。”

    “嗯,咱的小竹袖,做的真好!”

    越莘心满意足的,摸了摸竹袖的头,又笑眯眯的接过纸。

    她正要瞧上一瞧,纸里写的内容。

    忽然之间,她脸色变得奇怪,看着这歪七八扭的字,叹息的支起下巴,眼神中恨铁不成钢,直直的注视着竹袖,

    “小竹袖,本小姐带你练了好几年的字,你这字,甚至还有些退步?看来,本小姐近几月没监督你,你又偷懒了?等着案子查完,每天练习两个时辰,拿来给我看看。”

    “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专门舞枪弄剑的,那文绉绉的,怪模怪样的玩意儿,奴婢看着是真头疼。您就看在奴婢这么办事的份上,就别让奴婢练习这么久了。”

    竹袖抓了抓头发丝,神色讨好道。

    “嗯,一个时辰,不能再少了。”

    越莘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小姐。”

    竹袖只好叹了口气,语气迟疑的低声应诺。

    旁边的江景尘,见着主仆二人之间,又继续讨价还价,心生无奈之感,便冷冷望着窗外,那依旧宁静朦胧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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