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子渊光烁
“他可是,前朝柏国太子。”
渊以斯不紧不慢,暼了越莘一眼,开口道,
“你觉得,本宫会放过他?”
越莘弯腰拱手,继续道:
“殿下,你既将江景尘身份,告知于我,又同意我,把他救下来。”
“这说明,你派人查了此人,对于夜国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威胁。”
她语气顿了顿,凝视片刻,继续道,
“何况于殿下而言,也许以后,他定有用处。”
越莘再次鞠礼,态度诚恳,作答道,
“所以,恳请殿下饶他一命,能让他为我任用!”
话说,越莘为何请求渊以斯,饶江景尘一命?实则是,有两个原因。
一是她越莘自己,以后徐徐图之,还想再查清楚,这宵王渊光铭为什么要抓她,他到底图什么。
二是灯笼棋亦,跟她提这个要求,不论用任何方式,请求渊以斯,能让这江景尘,必须为越府所用。
棋亦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江景尘,是有着更重要的秘密。
“嗯。”
渊以斯神色漫不经心,淡淡应道,“没事就退下吧。”
听见渊以斯这一应声,越莘惊喜万分,毕竟此人看着,就是个凉薄之人。
“多谢殿下成全。”
越莘马上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大礼,试探问道:
“那殿下,请问您让小女,办的这第三件事,究竟是何事?”
“时候未到。”
渊以斯转身,淡淡垂眸,望她一眼,语气仍无波澜,“退下吧。”
时候未到?这是什么意思?
越莘心中大惑不解,也只好持手,躬腰一礼,缓缓从这花园离去。
待越莘出府后,见一马车前的竹袖手,扶着脸昏昏欲睡,头要倒不倒。
越莘瞧见此景,敲了敲她的头,清颜浅笑,
“走了,小竹袖,看把你累的。”
这一敲,把竹袖的睡虫,给敲没了。
“小姐,您出来了。刚刚奴婢犯困,还请小姐莫怪。”
竹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
“那小姐,昨晚奴婢,从那监狱里,背出来的江景尘。见小姐你很重视,需要奴婢将他敲晕,套个袋子,把他从这宅院里,背走吗?”
越莘听见竹袖这法子,不禁一笑,“不用,之后,我会再亲自问问他。”
……
赤燃虚空之境……
越莘躺地上,翘着二郎腿,望着头上的赤燃,继续抱怨道,
“棋亦,我发现啊,自从我跟你讲,这江景尘,他以身世之密,作此约定,愿做丞相越府五年护卫。”
“你就再也没,带我进这虚空之境。”
渐渐的,她的语气悲凉凄切,她泪眼汪汪,看着沉默不语的棋亦,道,
“你这是,完全没把我当主人啊。”
“啧啧啧,害我大白天的,像个傻子一般,在走廊里,时时望你那两灯笼。”
“我爹娘每每发现,以为我,在家呆傻了,以我伤好一事借口,到了开春时节后,拉我去那岳麓书院。”
紧接着,越莘又声声叹气,凉凉语气中,又有怨意,
“那渊以斯,也真是!他就是个黑心大魔头!这几月,让我不停整理,封州流民暴动,和宵王私挖铁矿证据!”
越莘又从浑浊的地上,盘坐起来,扶着面无表情的脸,语气已是麻木不仁,
“原来,出现流民一事,皇帝早安排他,调查此事。而我,正好成了他办事的下人,难怪了……”
难怪这可恶的渊以斯,同意她,从大牢里劫走江景尘;同意她,让江景尘听命于丞相府。
这就是渊以斯,给了一点儿,小小油水罢了。
越莘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三叔,私挖铁矿一事,只是让她,补充证据的!
飘浮在越莘上方的棋亦,一动不动,听着越莘的诉苦。
“你怎么一直不讲话!”
越莘停下,她讲话的小嘴巴,望着上空棋亦。
“我能插上嘴?”棋亦缥缈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吧,我说完了,你说吧。”
越莘眨了下眼,言语轻快俏皮,又说了一嘴,
“对了,我还忘问你,你是只能呆在赤燃里?还有,白天的你,真像普通灯笼一样,完全没有意识?也不能能说话?”
“不完全是,赤燃需蕴养我的魂魄,它与我本是一体。”
棋亦淡淡答复道,
“我与你们人不同,白日卧眠养神。即使你,如呆子盯我,唤我名字,我无能为力。”
“好哇,你能听见!”
越莘立马涌上一片嫣红,眼光不停闪烁,抿嘴又思索,问道,
“不过,棋亦,你也太惨了。你生前是人时,你到底是,哪里人呀?”
“为何你的魂魄,拘在赤燃里。俗话说,人死了后,鬼魂需到阴曹地府,喝了那孟婆汤,走过奈何桥,忘却一切,投胎做人吗?”
棋亦听见此话,又是沉默半晌,语气极其冷淡,
“如今的你,不应知晓这些。”
紧接着,那赤燃发出一丝红光,继续道,“今日赤燃显现,夜国近年,有要事发生。”
“哼,好吧,小气鬼!”
越莘意识到,凡是棋亦自身秘密之事,他从不透露。
她也只好放弃,正襟危坐说道,“何事?”
“夜国四十二年,太子渊光烁,因病逝世。”棋亦语气波澜不惊。
“之前还听竹袖说过,太子有怪病。这事,果然是真的?”
越莘脸色讶异,疑惑问道,
“如今的太子,正值而立之年,怎会病逝?是有人害他?”
“这是赤燃指示,至于真相细节,不知。”棋亦回应。
听见棋亦此回答,越莘也只好思索片刻,继续道:
“渊光烁,夜国嫡长子,自出生起,立为太子。”
“自幼被皇帝渊卓寄予厚望,极其爱护,多方培养,已册为夜国,下一任皇储。其中成立岳麓书院的山长,黎成就是他的老师。”
越莘负手踱步,停了停,回忆思虑,道,
“据世人传,渊光烁,为人尊师重道,仁慈宽厚,为皇帝处理朝中大事,也是驾轻就熟,朝堂之上威信颇高。”
“他对亲弟弟渊光桉、二皇子宵王渊光铭,四皇子羸王渊光谛,都是十分友爱。”
紧接着,越莘又自顾自的,说起此次封州一事,
“这次,爹爹还与我说,宵王撺掇封州流民暴动,私挖铁矿,秘密锻造武器,且栽赃嫁祸三皇子之事,都被渊以斯,将此证据上呈。”
“皇帝渊卓龙颜大怒,直接拔剑,要亲手杀了这儿子……”
此时,越莘顿步一下,手指点点下巴,
“唉,如若不是,太子渊光烁跪地磕头,以父子之情血浓于水之理,和亡羊补牢之理,调和求情,加以阻拦。”
渐渐的,越莘神色既幸灾乐祸,又扼腕长叹,接着道,
“他跪求皇帝下旨,除了没收武器外,让宵王禁足封州境内,将封州流民,赈恤一事处理好,不许再来京城。只怕是,世间再无宵王了。”
突然,越莘脑海浮现一个不好的念头,急忙问道,
“棋亦,如果这太子渊光烁,真于夜国四十二年,也就是明年薨殁。”
“那,下一位皇储是谁?”
越莘想到这个问题,大惊失色,
“难道,就是没封王的,仍在皇宫内的,三皇子渊光桉?”
“不行,绝对不行!”
她一想到夜国,将来的可怖走向,连忙摇头,愣愣站着,磕磕巴巴道,
“那,这,太骇人!”
话说,如果夜国,真是由渊光桉登基即位。
夜国百姓们,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那越莘也思索着,这丞相越府上下,岂不是处于,岌岌可危的地步?
听着越莘的胡思乱想,棋亦淡淡回复道:
“不是渊光桉,渊卓册封的下一任皇储,是皇太孙渊以斯。”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渊光桉就行。”
听此一语,越莘拍了拍,惊魂未定的胸脯,又面如土色,道,
“你说什么,皇太孙渊以斯?”
她想着最近这一两次,对这未来储君,可多次冒犯啊。
况且,不提这一事,越莘又想起夜国先皇,制定的立储制度。
她面色疑惑,解释问道:
“自从先皇渊薮,统一柏、胡、羌、堂四小国。”
“他早早定好,宗法立储制,先由皇嫡长子继承,若是嫡长子薨殁,那就须以,皇帝下一任儿子,来选择继承。”
紧接着,越莘语气更为惊诧,望着棋亦,
“难道,皇帝渊卓,要打破,这先皇立下的规矩?”
“赤燃没做出指示。”
那发出红光的灯笼,亮了亮,不紧不慢的声音,从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