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往事(二)
江景尘终于通过这场两年的残酷试炼。
另外两年,他一直为封州刺史秦加办事杀人。
夜国四十年,江景尘来到秦府里,对秦加冷冷道:
“秦大人,把解药给我。二殿下说了,只要做完这两年我便能走!”
那秦加抱着女子,发福的脸上镶嵌小眯眼,哈哈大笑,
“美人,你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江景尘的眼神,异常凌厉森冷,他直接取出腰上锋利之剑,架在秦加的肥硕脖颈上,
“你是知道的,我只和二殿下签下的契约令,你,算什么东西!”
秦加怀中的女子,见此情形,吓得瘫倒在地。
而他,再也没有刚刚作威作福的模样,语气讨好说着:
“江景尘,有什么话好好说嘛。这个,我得问问二殿下。你先别着急,肯定放你走!”
“好好好!”
突然,身后有一阵拍手声,江景尘转身一看,原是二皇子,也就是宵王渊光铭。
他阴森森的一笑,手一挥。
随即,有一侍卫将绑成一团,且昏迷的奶娘,无情抛在地上。
见此情况,江景尘心急如焚,他正想救她,结果被刺客团团围住。
“江景尘,本王确实答应你,你做完两年,就可金盆洗手。”
“如今,你只要再答应本王,做最后一件事。”
宵王带有几分阴鸷目光,凉凉道,
“本王不但能给你解药,还会把你娘送还给你。”
“我如何再能信你!”
江景尘目露凶光,眼神狠厉而冰冷。
“溪儿,给他解药。”
渊光铭朝一黑衣女子命令道。
“是,二殿下。”
那个叫溪儿的女子,掩嘴魅惑一笑。
那柔弱纤细无骨的手,持着一瓶药,慢慢向他靠近。
她轻轻拂过江景尘肩膀,将药放入他手,妖艳一笑,
“江公子,一日服用一次,吃完一月后,你每晚的蚀骨之疼,自然就会消退掉。”
江景尘未看她一眼,只是拿着药,语气冷冽,
“好,让我做何事?”
渊光铭凉恻恻一笑,一字一句讲明,
“江景尘,我要你活捉丞相越骅的女儿。”
……
“看来,发起流民暴动其实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抓我,另外一个则是栽赃陷害三皇子渊光桉。”
越莘扯了扯淡蓝衣袖,灵动眼睛透露俏皮,
“我查到此案,关押牢里的流民,他们皆说是你一手谋划。”
她的柔和语气,陡然变冷,
“只因,你江景尘承诺了,会给他们很多银两才同意发起的暴动。虽证据确凿,可我还想听听你的想法。”
“确实是我做的。”
江景尘的语气,越发锋利冰棱,
“要回解药前,我把奶娘藏在另外一处,让她等我。”
“谁知村里之人,知晓此等情况,他们为了活命,便与秦加说了此事。”
随后,他话音冰凉嘶哑,
“后来,宵王派人将我奶娘抓住,以此作为威胁。我查明真相后,知道绑我奶娘的一切由来。为了报此仇,才设下流民暴动一局。”
“以钱财作为诱饵,要求村里人装成刺客,行刺丞相。他们没什么武功,又是一些害我之徒,被杀了,也就一了百了。”
听了越莘之前的回答,江景尘暗生疑惑,冷言冷语,
“至于你,说我栽赃陷害三皇子?我可没做过!我的任务只是活捉你。”
“原来是这样,不过江景尘啊,看来宵王从一开始就不信任你,甚至并不想你活着。只怕是你知道太多了。”
听完江景尘的谋划,越莘语气懒洋洋的,缓缓解释,
“既然宵王让你负责一队刺客,捉拿我。”
“那这些刺客们只是流于表面,听命于你。他们收到宵王令,既助你捉拿我,又暗地用箭头一事,嫁祸三皇子!”
“恐怕,宵王也是早已知晓,你与村里之人的矛盾。”
“于是宵王将计就计,任你设计一批流民,假装刺杀丞相,哪怕你的任务失败。流民和刺客,也皆指示的主谋人,都是你。”
越莘瞧了一眼江景尘,啧啧叹气,
“至于你想说出所谓真相,牢中有人定会从中作梗,不让你说。宵王的心思谋虑极其歹毒啊!”
江景尘听了她这等描述,脸色冷冷发青。
越莘瞧他此等模样,继续补刀,语言刻薄,
“江景尘,怎么说呢。我怎么觉着你过于莽撞,过于愚笨,太过于轻信别人!唉,废话不多讲,就说说封州饥荒和寒灾的由来吧。”
江景尘听着越莘句句嘲讽之意,情绪也忽然平复,他倒也没生气,只因他心底,也是认了越莘的看法。
紧接着,他冷冷解释回应,
“夜国规定,禁止私人铸造兵器。你可知,宵王派人从哪密造?”
“哦?哪里?”越莘迷惑反问。
“就在我曾经的试炼密室一处。”
江景尘眸光一暗,冷眉冷眼,
“我曾查过,封州挖水渠附近,那里绑架有封州数百余名壮丁。他们在一处山头,不停的挖大量铁矿。”
听见此话,越莘抚了抚指甲停顿一下,继续补充,
“倒也难怪了,四年时间,封州壮丁大量流失。自然,也就无人种麦。从而就有了饥荒和寒灾。”
越莘又盯着江景尘,看了看自己的手,话语淡然,
“那封州流民,因无壮丁回来种植粮食。我想,他们想上京告御状,告知此等情况。结果,被封州刺史秦加强力阻拦,烧毁其御状信件。”
江景尘感受她的视线,默默将眼神转向别处,声音又冷又硬,
“是。封州被秦加牢牢控制。事实上,他是宵王渊光铭的走狗罢了,只是没摆在明面上。”
越莘娇俏的挑了挑秀眉,也觉着江景尘还不算太笨,只因他奶娘在宵王手里,以及自身也深受毒药侵害,才没来得及将查到的这些证据,一一摆在宵王面前,作此交换。
唉,真是阴差阳错啊!
她想到这里,就接着说,
“好,我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至于你奶娘,如今在另外房间休养,你且放心休养身体。”
听见奶娘无事,江景尘也就松了口气。
于是,他躺在床上养足精神,正想着如何逃离此地……
……
此刻,越莘正来到宅院的后花园处。
她一眼望见,那身穿玄色暗金竹纹袍的少年,在此驻足,且气质温雅,矜贵出尘。
越莘弯腰拱手,语气恭敬:
“参见殿下,刚刚江景尘说的,您派人都打听了吧?”
“嗯。”
渊以斯静静赏着,那树上梅花,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越莘听见渊以斯仍无起伏之色,撇了撇嘴,还是温文而礼,感激回应,
“此次流民暴动,和饥荒一事。如若没有殿下帮忙,让竹袖将江景尘劫来于此,还告知小女,他是前朝太子一事。恐怕小女,也完成不了殿下的两个要求,在此,小女就多谢殿下了!”
“你想问本宫要什么?”
渊以斯对越莘的心怀感激之意,仍视若无睹,他依然语气云淡风轻,早已看穿她背后意图。
越莘心里暗道,渊以斯此人着实能看透人心。
她语气不卑不亢,继续请求,
“殿下好眼力!不过越莘所求,是让江景尘为我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