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摧毁一切
方知已经隐隐猜到那个最终的答案是什么了。
在这一幕荒诞的闹剧彻底放映完后，方知一转眼又回到了黑暗的深处，不过此刻他没有再看见那个天然和自己亲近的小女孩，只剩下施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候着自己。
“你想好最终的答案了吗？”
方知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回应，就在施念转身即将要消失在黑暗里时，方知出声叫住了她。
“你……为什么一开始说外面的那位不是你呢？我很奇怪。”
施念这时候没有回头，但方知能明显听出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苦笑：
“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其实我和一开始那只鸵鸟一样没有死也没有活，只不过我和它不再是原来的自己罢了。”
方知能感觉到面前的女人话里有话，但是他不想带着困惑离开这里，倒不如直接一口气问个干净。
“我其实是个直脑子，我拐不来那么多弯弯绕绕，你也不想在最后都没有人知道你真实经历了什么吧！”
施念此刻回过头来，那双原本如玻璃般明澈的双眼此刻变得雾蒙蒙的。
“假如一个人他的全身上下每一个部分都不是自己的，那他还能被称作原来的他吗？”
“如果她有着原来的记忆和思想的话，就算全身器官都改变了也可以勉强称为是他吧！”
施念听见方知的回答就和听见一个冷笑话一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万一他的大脑也是由很多个人组成的呢？”
方知听见这个回答忽然愣在了原地，他看向施念，心里想到那一种可能，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荒谬了。
“你是说现实里的施念或者说是叫露易丝的人，她不仅全身上下都来自于别的动物或者人类，就连她的大脑也和那只鸵鸟一样是拼凑而成的吗？”
施念只是浅浅笑了笑，并没有答话，似乎已经默认了方知所说的这一种最不可能的答案。
“那她为什么认为自己是施念呢？”方知不敢相信这一切，只能找到漏洞来尝试着推翻自己的结论。
“因为她还保留着我的部分记忆，从我一开始被木偶管家救下，他就把我当成了是一件试验品，开始不停地替换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部分，到了最后我开始分不清我究竟是施念还是所谓的怪物，于是他开始将不同的大脑与我的大脑缝合。”
施念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方知能从她平淡讲述的一切里感受到一种莫名烦躁痛苦的味道。
“到了后来你看到的露易丝她已经不能称作为施念了，包括那个小女孩也只不过是抽去了我童年记忆产生了怪物罢了。”
方知听完这个故事后，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只是一个诡异罢了，他不能产生书籍里记载人类的那种名为‘同情’的感觉，但此刻他却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烦躁。
施念并没有为方知此刻的毫无反应而生气，而是温柔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说道：
“你说的对，只要我的思想我的人格存在我还是活着的，就算没有实体地活在仇人的回忆里我也是活着的，谢谢你能听我讲诉我的故事，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这一生经历的人。”
“但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请你一定要摧毁这个污染点，因为这里是一个地狱，一定要杀了木偶管家，求你。”
方知听完这个不算过分的要求，但内心却隐隐感到有些奇怪。
“那现在作为回忆停留在这里的你，也是要真正又一次完全消失在世界上，你确定吗？”
施念走上前，在方知诧异的目光中，俯身亲上了他冰凉的嘴唇，而后再一副若无其事地走开。
“我其实一直都没有活过，在原来的正常的世界里没有人想让我好好活，来到诡异的世界里我也没有活过一天，现在以回忆形式存在在这里的我只觉得自己活得肮脏。”
“所以答应我吧……让我彻底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话语落下的一刻，四周黑暗的环境逐渐亮起光来，方知想冲上去抓住消失的施念，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暗瞳」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他被从木偶管家的记忆深处给弹了出来。
当面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清晰时，方知发现骷髅兔此刻正疯狂抓咬着躺在地上已经晕厥的木偶管家。
“啊啊啊，你别晕啊，我大哥还没拷问你呢？你怎么还给我晕了。”虽然骷髅兔此刻由于没有鬼气，攻击和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此刻展现出来的强大气势颇有狐假虎威的味道。
“别挠了，他也该醒了。”
当方知把骷髅兔从木偶管家身上提起来的那一刻，木偶管家瞬间睁开了眼睛，此时看见木偶管家醒了的骷髅兔立刻从善如流地藏到了方知的后脖颈处尽量与他保持着距离。
“你侵入了我的记忆深处！”木偶管家此刻因为鬼气的迅速流失已经变得很虚弱了，但依旧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
“我做了你又能怎么办呢？”方知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看着面前这个诡界的败类心里已经莫名燃起了一种邪火。
“我怕你，你一个肉体凡胎怎么可能知道王上的尊贵名讳和他的真实身份，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有关王上的任何事的，你就等着困在这个污染点一辈子吧。”
方知并没有搭腔，反而目光转向一边快要咽气的露易丝，此时她全身上下不属于自己的部分已经快要消失个干净。
方知转身蹲在她的面前，问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摸不到头脑的奇怪问题。
“你知道你自己究竟是谁吗？”
露易丝喉咙里发出不能辨识气音，琥珀色的眼里透露出恨意，无不说明着她的回答只有辱骂。
方知看着面前这个谁都不是被拼凑而成的畸形只觉得恶心，她不配拥有如此美丽的双眸，因为这双眸子是属于施念的。
一道白光在露易丝眼前划过，随后眼眶中传来得只剩下剧烈的痛感和无尽的黑暗。
方知捏着手术刀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那双琥珀色的双眼此刻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你只不过是他在一念之间创造出来的怪物。”
木偶管家眼睁睁看着自己完美的‘艺术品’被方知损毁，快要气得吐血，不过他此刻因为没有了力量，他什么也干不了，也挽回不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身后的那位是谁吗？”方知扭头看向地下狼狈的木偶管家，此时到了最后该真正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俯身在木偶管家耳边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圣殿王，是他吗？”方知说着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嘲笑的声音
木偶管家听到这个答案浑身瞬间如同被卸了力一般瘫倒在地。
“你怎么知道，难道圣殿对我记忆的屏蔽出了问题……”
“你倒是看得起他们一群废物，从一开始我踏入这里看到那些半人半诡的一刻，我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正当木偶管家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方知却拿出晶核打断了他。
“当然就算他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露出破绽，我也没想着走正确途径通关这个游戏。”
说完方知一手彻底捏碎了被抽干鬼气的晶核，随即这个污染点的一切开始消失起来，包括一旁的木偶管家和露易丝，这里的每一寸墙壁和每一次空间都随着晶核的破碎而消失着，这罪恶的一切都将彻底湮灭。
“我要做的只是彻底摧毁这一切。”这句话最后也随着所有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