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今日难知我是我”
“我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们的命都握在了你的手上怎么敢骗你！”
方知看着木偶管家一副破防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俩人直到现在嘴里一句实话也没有。
“那我最开始的问题你们怎么一直回避我？”
“你们是如何保留人类对痛的感知，顺便还将他们的身体改造成不死不灭的样子？”
木偶管家和露易丝此时因为晶核内的鬼气已经被吸走了大半，他们俩的身体此时变得开始逐渐透明起来。
“是我改造的，教廷如果想要惩罚我私自设立游戏的话，大人你尽管可以代替教廷就地处决我，但请不要伤害她。”
说罢木偶管家扭头深深地看向怀里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露易丝。
方知看到地上这二位此刻感人至深的一幕时，似乎是真的为此感动而心软，他停下不再抽取晶核仅剩下的一点鬼气。
“我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来解决你们俩个的，有个叫李点的孩子变成了半人半诡，竟然还回到了人类世界，顺便找上了我…”
方知此时又提起了李点，这两位从一开始就再逃避他最重要的问题，方知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是木偶管家却是一位装糊涂的高手，在方知一而再再而三对这个问题步步紧逼下，还想不动声色地引开话题：
“你不是教廷的……”
不过还没等木偶管家说出那个关于方知身份最关键的词语时。
一把手术刀凭空从方知手中闪出，直直紧贴着木偶管家的脸划过，意在警告他不要说其他多余的东西。
“既然你说那些玩家变成半人半诡都是你一人所为，那你是如何让那个孩子回到现实世界的。”
此时木偶管家再也无法回避这个尖锐的话题，他嗫嚅了半晌，似乎还在想着要隐瞒些什么，于是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露易丝刚刚已经说了，是第一层的那些变成半人半诡的玩家可怜他只是个孩子，于是合力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走了他。”
看着木偶管家心虚一样的表现和回答，方知不动声色着打算一招解决掉他，停顿了一下又觉得现在或许不应该杀掉他们。
不能贸然地为了一时怄气，反而打草惊蛇破坏自己的计划。
但随即又转念一想，直到生死关头木偶管家还是装可怜欺骗自己，给自己无数个错误的答案，想要让他输掉游戏从而白白失掉性命，这一切的行为实在让他感到不爽。
虽然这个污染点只不过是冒牌货，但仍遵循着诡异世界第一戒律：输掉游戏则必死无疑。
所以木偶管家一开始直到最后就没有想过让自己活下来，那他又何必放过他们呢？
“你的嘴不是一般的硬啊？”
方知由于吸取了晶核内的大部分鬼气，此刻他的实力足以与一个传统三星副本boss较量，解决掉面前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应该不成问题。
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
一瞬间方知的整个眼球突然变成全黑，漆黑的双眸透露出一种奇特的吸引力。
任何人只要直视他的双眼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从而献祭自己的一切。
这一招名为「暗瞳」，可以吸走与其对视人类或者诡异的灵魂，当然只限于实力远远低于自己的对象。
不过这一招还有一个功能的应用最为广泛：可以读取他人最核心的记忆。
当木偶管家见到方知变得黝黑的眼球时，想要闭上眼睛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他与之对视的一刹那，整个身体似乎被抛向了空中，眼前的一切开始改变，他的记忆开始回溯：
方知顺利进入到木偶管家的记忆最中心处，但在这里他没有见到走马灯式的回忆。
反而看见了一个熟人呆在这记忆的最中心处——是在赌场内被自己一招ko的小女孩。
小女孩此刻变得不再和在赌场内一样嚣张跋扈，表情和动作反而和真正的小孩没有什么两样。
她看向方知的眼神里带着困惑，随后便跌跌撞撞朝方知走来，双手高高举起似乎在无声要求着面前的男人抱起她。
方知身为诡异还是一条活了上万年的铁血单身狗，对孩子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但现在为了找到救下头身分离的李点的方法，只能舍生取义一会，一脸无奈地抱起了女孩。
“好像感觉也没有那么差。”方知感受着臂弯的重量，在心里无声的感叹道。
“歪，小孩，你怎么在他的记忆最深处待着。”
小女孩似乎并不能听懂方知的疑问，而是一下子朝他身后开心地挥舞起了短短的小手，方知顺着小女孩的视线往后看去，才发现竟然又是一个‘老熟人’。
一个和露易丝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从身后的黑暗中缓步走出。
但是面前女人和露易丝最不同的一点便是：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异常，和外面畸形缝合组成的‘怪物’简直是天壤之别。
女人自然而然地从方知手中接过小女孩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而后望向面前一脸震惊的男人说道：
“你来到这里是想知道最后的真相吗？”
还没等方知发问，女人便先自然而然地介绍起了自己：
“我叫施念，这个小女孩是曾经小时候的我，你应该发现了吧。”
方知一时感到语塞，没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测竟然是错的：
“不，我在现实中见到你俩还以为你们是姐妹。”
听见方知的回答，女人突然大笑了起来，甚至一下子直不起了腰。
当她抬起头重新直视着面前的男人时，方知还是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眼里无声的泪水。
“外面那两个怪物可不是我们……”
女人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或者说我也不知道那个怪物到底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