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城区
“无论我孙子是诡异害的还是人害的，求您救救他，拿我老头子的命换都行。”
李民富又朝着方知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地上发出脆响，他好像从进了这家诊所之后膝盖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地板。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治好他，你又怎么知道就算我治好了他，我的报酬你付得起吗？”
方知蹲下身直视着面前苍老男人枯黄浑浊的双眼，面无波澜说道。
李民富的骨头好似一下子被抽走，他以为方知的意思是在暗示他不想救，泪水夺眶而出，从一开始为了救孙子勉强撑起的精气神此刻也已泄了大半。
“我这种人，没有选择，没有选择……”李民富喃喃道。
“那好，我这人就喜欢给别人选择，”方知起身踱步走到一旁，“第一个选择是你带着你孙子从我这里出去，第二个选择是把你孙子留下来，等我查清他为何变成这样，再给他治疗。”
“我选第二个，我选第二个，只要能救他！”李民富用着不轻的力道连连朝地上磕着头。
“还有不要再下跪和磕头了，我不喜欢这样。”
第二天，方知一行诡异在现代科技——导航的带领下，开车到了所谓禁区的第二城区附近。
相比于第一城区的人声鼎沸，第二城区只能用荒芜的寂静来形容。
一个被钢筋水泥堆砌而成的现代化城市，现在却被一层薄薄的铁丝网团团包围住。
越靠近第二城区的封锁线，人烟就越来越稀少，反而军方的巡逻车和穿着制服的纠察队数量越来越多，不过他们看到方知一行人所驾驶的二手桑塔纳却并未阻拦。
“啊，老板，我怎么感觉我浑身上下越来越轻松了呢？”
孙青青把头探出车窗，肆意地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因为这里的鬼气越来越浓了，有点回家的感觉了。”方知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该死的，”牛头猛得一脚刹车，惯性差点让方知撞上前面的靠背，“前面怎么突然有这么多的车。”
方知一行人下了车，发现前方靠近封锁线大门处竟然挤满了黑压压统一型号的越野车。
在三人迷惑之际，其中最与众不同的一辆加长豪车的门缓缓打开，一只价值不菲的漆皮皮鞋踏在了一旁随从早已铺好的地毯上。
一个带着墨镜的，用发胶梳着背头的‘花花公子’站在了众人面前。
除了方知和孙青青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外，一旁的牛头惊得嘴快掉到地上了。
“老大，这出场方式，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知没有搭理牛头的疑问，只是站在一旁无聊地打着哈欠，似乎已经没有多少耐心等候这群人做戏。
在男子以这种夸张的排场下车后，四周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半跪在地，双手向上摊开朝男子行礼。
这时直挺挺站在外围的三人在一群跪下的人中显得分外耀眼，这不得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诧异的目光。
离方知最近的一辆越野车上，一个胸口带着十字徽章的人回头看着身后不知死活的三人，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
“快点行礼啊，安野大人可是皇家本部的人，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没有人和你们通知吗？”
但三人还是装没有听到似的，挠头的挠头，踢石子的踢石子，特别是方知连动都不屑动一下，只是冷冷地站在原地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前面半跪着的男人心里默骂了一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立即转过头，一副恭敬极致的样子。
站在人群最中央的安野此时也注意到了这边突兀到甚至抢过他风头的三人组，于是原本打算向前步伐忽然停了下来，转而往方知这边走来。
安野优雅来到三人面前，随后一副傲慢至极的姿态，脱下手套交给一旁跪着的随从。
“请问各位阁下隶属于哪个部门。”安野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但回应他的只有三人的无声回答。
气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安野原本伪装出了和煦笑容也在三人的无视中逐渐土崩瓦解。
“你们三个人，胆敢藐视皇家本部的人，”一旁跪倒在地的谄媚侍从看到这一情况立马变了脸色，“来人啊，把这三个以下犯上的平民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队训练有素的纠察队立刻团团包围住了方知三人。
剑拔弩张之际，铁丝网内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身着作战服的中年人在一群持械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大门口。
“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可喧哗。”中年人一声怒吼移开了众人的注意力。
“我是皇家本部的预备役成员安野，今日受邀来到第二城区，解决城内诡异区域为b等级的世界大剧院。”说罢安野从西服上衣中掏出一枚用金线绣着类似喇叭花的徽章。
中年男人冷冷一笑，看起来并不买安野的账。
“皇家本部不是只有十六个固定席位吗？难不成皇室为了你想要重开第十七个。”
“你……”安野气得瞬间丢掉贵族虚伪的面具，“你懂个屁，总有一天我会成为正式成员的，看你到时候不得向本少爷道歉。”
“拭目以待，看看您未来是否能有本事挤走那十六个变态。”说完中年男人还顺便朝一旁啐了口唾沫。
“你给我等着，你们军部都两年了送了几百条人命都没有攻下被污染的世界大剧院，小爷今天让你们开开眼。”
安野忿忿着，挥手招呼跟随着他的一大批人转身便想进入到围栏铁墙内真正被污染的世界。
但看守大门的人却没有放行的意思，中年男人走到安野面前，面带嘲讽道：
“我们现在对第二城区的控制只允许一次两人进出，您想带几百个人用人海战术淹死诡异们可能不太现实。”
在安野即将要大发雷霆时，原本站在人群最外侧的方知此时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前面。
“我一个人可以进入吗？报纸上说你们正在招募人员进入第二城区清除污染点。”
“可以，但是我们军部对城区的诡异清扫只达到边缘的一小部分，那些为了鬼气佣金去到大剧院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活着出来。年轻人你要考虑清楚这个污染点的危险程度。”
中年男人看着方知平淡得和喝水没什么两样的态度，自以为面前这个年轻人只是被丰厚的酬金冲昏了脑袋，于是便想好心提醒不让他白白为此送了性命。
“我确定，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给我当炮灰，当然一个人进去。”
方知顺势看向一旁的安野和跟在他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人，耸了耸肩，嘲讽的对象就差直接点名
“老板，我愿意和你一起去。”孙青青娇小的身体灵活地穿过人群，一下子来到方知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愣愣的牛头此时也察觉到这时候是表忠心和孝心的绝佳时机，也趁机一溜烟挤到方知身边说：“老大，我也愿意！”
方知看着面前急于表现的二人，摆了摆手，随后目光转到站在一旁因为被嘲讽气得快要抓狂的安野，原本漆黑的眼底此刻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你既然说你是皇家本部的人，应该有能力和我一起组队踏入这个禁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