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挑衅
宁国公府练武堂。
萧启成等人早就到了，正在跑圈热身。
“老大老大，你来啦？”
刘森坐在廊下避风。
东张西望间，远远便瞧见自家老大过来了。
连忙起身，一路小跑。
“慢点，别摔跤了。”
青石板地面被融化的雪水打湿，冷风一刮，结起一层薄冰，滑溜溜的。
“老大，祝你生辰快乐！这是我的贺礼，快打开看看。”
刘森雀跃欢快，笑嘻嘻将红缎金银线绣葫芦荷包递出。
程维舟伸手接过，沉甸甸的。
打开一瞧，竟是两锭白花花的银子。
“你这段时日去哪儿了？怎么弄到这么多银子？你的私房钱不是只有一百两吗？”
“嘿嘿……”
刘森得意地扬起脖子，双手背在身后，语气颇为骄傲。
“我赢来的。”
“赢来的？你从哪儿赢来的？”
“我和我姐打赌，万先生回乡这几日，我在家里勤奋读书，足不出户。把我姐的私房钱都赢来了，哈哈！”
“原来如此。”
程维舟松了口气。
一听刘森说是赢回来的，生怕他去了什么乌烟瘴气的地方。
“你不知道，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方才都给我赐了赏银。我如今的银钱够用了。你快收好，回去后还给你姐姐。”
“那怎么行？说好要给你帮忙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刘森急得抓耳挠腮，不肯收回银子。
“即便你得了赏银，也收下这些吧！常听我娘说，穷家富路的，何况你是要开门做买卖，更应该多备些银子，以免手头周转不开。”
刘森一席话说得颇有道理，程维舟沉思片刻后，终于点点头。
“那这样，我只收你的一百两。把你姐姐的银子还回去。”
“她既然要同我打赌，那就得愿赌服输。再说了，她在内宅只顾着绣花，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是想花银子也没处花啊。”
“谁说内宅用不上银子？胭脂水粉、针头线脑的，都得额外花钱置办。即便你家都采买齐全，年后她不是也要去国子监上女学吗？出门在外，少不得要花银子。她手头宽裕些，也好和别府的姐妹结交。你听我的，回去将银子还给她。”
“好吧，白高兴一场了。我这段时间憋着一股劲儿，没跑出来找你，就是为了挣下这一百两。”
“哈哈，多谢兄弟！你的心意我明白。中午我做东，请你去会仙楼吃一顿。顺便带你去瞧瞧，我这些时日瞎忙活置办的铺子。预备初十开张，我正要给你们送请帖呢。”
“你们在叽叽喳喳说些什么呢？说得如此开心。”
纪扬一套拳都打完了，还不见程维舟过来。
找了个由头，打趣两人。
其余几人见状，也聚拢过来。
“在说生辰的事呢！哥哥的生辰礼是不是忘记了？现在回去补给我，我就不和纪伯伯告状。”
程维舟也打趣起纪扬。
“怎么会忘呢？你可冤枉我了。”
纪扬从胸口掏出墨色绣金线云纹荷包，递给面前的人。
打开荷包，一枚红色金鱼形状的玉雕跃入眼帘。
“哇，这条小金鱼活灵活现，也太漂亮了！”
程维舟摊开手掌，将小金鱼放在掌心细看，和田玉雕触手生温，温润细腻。
“怎么样，可还喜欢？”
“太喜欢了！多谢哥哥，又叫哥哥破费了。”
程维舟笑得合不拢嘴。
萧启成示意吉祥端上锦盒。
“这是两套徽墨，祝你生辰快乐。”
程维舟小心收起小金鱼，揣入怀中，打开锦盒。
一套是“梅兰竹菊”，一套是“竹报平安”。
皆是上好的贡墨。
“多谢殿下赏赐，劳烦殿下还记得我的生辰，多谢多谢。”
“无妨，不必客气。”
萧启成很少与同龄人打交道，亲手送礼物更是头一回。
拜师那日，便知晓程维舟和太子哥哥是同一天生辰。
自己精挑细选许久，害怕不够妥当，又去请母妃拿主意，才选了这两套上好的徽墨。
这是父皇冬至那日赐给自己的，一直都舍不得用。
今年送了一块砚台和一套湖笔给太子哥哥，剩余的墨锭全都拿来了。
宁国公是自己的师父，程维舟又是自己的大师兄。
细算起来，还是因为程维舟，自己才能获得这个被父皇重视的机会。因此心中对程维舟的生辰礼格外重视。
云文见气氛正好，连忙将自家公子准备的贺礼也拿出来。
叶泽庭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送礼物，奈何云文这小子机灵过了头。
握拳咳嗽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清越嗓音朗声开口。
“这是沈先生的字帖，想来对你学书法有些帮助。”
“多谢师弟，这本字帖，我托书肆寻了许久，都没有见到。真是雪中送炭啊！”
这本字帖是沈先生的手稿，是叶泽庭的二哥在外游玩时，偶然发现，花重金买下，回京后特意送给他的。
市面上流传的，大多是钞本，有些甚至是假冒的。
不过叶泽庭并未出声解释，既然收礼物的人喜欢，这份贺礼便有了实在的意义。
“多谢诸位厚爱，在下不胜感激。大家相识一场，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就由我做东，请诸位去会仙楼一聚，聊表谢意。”
程维舟抱着一堆贺礼，开心极了。
“好啊。不过，吃饭之前，咱们俩先来过几招，看看你如今的武功进益如何。”
纪扬爽快应承，又提出昨日之约。
“纪兄，世子身受重伤，还在修养之中，恐怕不宜动武。”
叶泽庭眉头蹙起，长施一礼，希望劝阻两人。
“哈哈，无妨，师弟不必担心。我和哥哥过几招，点到为止就好。我昨日答应要和他打一场的。”
程维舟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管。
吉祥和云文两人，连忙将程维舟手上的贺礼接过，放在练武堂厢房内。
“不如这样，师兄受伤，就由我来代劳，和纪兄对阵。”
萧启成也认为，让程维舟打一场有些不妥，主动请缨。
“你们打不过他的，我哥哥武艺高强，又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过。别担心了，就让我来，打完一场，我们就出门吃饭。”
“也不是不行。”
纪扬双手抱胸，右手抬起，摸摸下巴。
生怕两人退缩，话语暗含挑衅之意。
“未免有人说我欺负你们。要不你们两人就一起上，也好互为帮手。”
“好。”
萧启成和叶泽庭齐声应战，摆好架势。
“啊，不是我们俩打一场吗？”
程维舟有些傻眼。怎么才片刻的功夫，几人就起手开打了？
“老大，都已经开打了，我们在一边安安静静看热闹呗。”
刘森将程维舟拉离战场，生怕被几人的劲风扫到。
吉祥和云文回转身后，在一旁急得跳脚，但又不敢开口阻拦。
主子们三两句话，就动手切磋了，根本来不及阻拦啊。
松文早已退至一旁，认真看起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