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为什么鱼儿不说话呢
珂洛帝斯在村里被视为外来的深潜者、达贡的走狗，尽管村民从格蕾丝获得了好处，但总会有不长眼的跟他多嘴。佛列格开始为此事感到苦恼。
“为什么不把兄弟二人的遭遇讲述给村民听呢。”
“噢，约里克你的建议总是这么让人欣喜”佛列格松了一口气，随后从屋内拿出了艾尔酒，与一般的苹果酒不同，大麦芽制成的饮品有着更浓郁的气味。许是知道父亲爱饮酒的习惯，卢丽莎便带着兄弟二人出去与人诉说着他们在船上的遭遇。
随着珂洛帝斯的面目被揭露，村里逐渐回归平静，格蕾丝的好运仍在延续
格蕾丝如同往常一般在沙滩上散步，海风拂过少女墨绿的发丝，带着些许咸涩。
格蕾丝的脸上挂着一抹忧愁，她眼中映射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与上面点缀的渔船。
她想，鱼儿应该是喜欢她的。格蕾丝已经看这片沙滩潮涨潮落十年了。她光着脚感受沙子与海水的亲吻。
时而有鱼儿表现出亲近，格蕾丝会以一种更为热切的爱回应。在路过村民堆积在家门口的鱼篓时，格蕾丝心里总会有股不安涌起。
很平常的一天，人们脸上依旧洋溢着笑，风依然和煦，阳光洒在海面，粼粼水光照射在少女面庞。鱼儿为什么不反抗呢。少女心中的想法开始躁动。
斯兰约里克哼着曲儿敲响了佛列格的家门。
“胡闹，珂洛帝斯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啊！”佛列格气到起立，他手掌落在桌面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当初利德利特在那个家伙那儿受了多大的委屈你不知道吗。”佛列格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语气随着他的身体坐下而放缓。
“你听我说，佛列格。这个女孩会带来不幸的。”约里克说完在屋内望了望，卢丽莎早已经带着孩子出门。
约里克贴在佛列格耳边，：“那个东方术士回来了。我不知道小家伙们有没有跟你说过。”
佛列格沉默着点头。
利特回来之后给他讲过那个神奇的方士，利特似乎很喜欢他，利德则是表露出一脸嫌恶。
利特兴高采烈讲着那个人术法的神奇，凭空捏出火焰让他们罕见地吃上了一条烤鱼，算是为数不多的乐事。
佛列格起身，看着窗外堆积的鱼获。他看向约里克，眼中带着几分不明的神色。
佛列格摇了摇头，他依然觉得约里克的言语是在发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约里克叔叔！”
“小利特！”约里克循着声音望去，他张开双臂迎接稚嫩身音的主人。
约里克抱起利特，转身朝着佛列格笑了笑，“我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老朋友。”
约里克带着利特出门了
佛列格一个人坐在桌边 ，他的手紧握着拳，紧拧的眉毛随着望向海边的目光逐渐舒展。
关于珂洛帝斯，佛列格的记忆早已经变得模糊，只记得他打着斋戒日的幌子，已经定居在洛兰特。
每月他还是会带着他那批水手去往深海，洛兰特的渔民们已经熟视无睹。
数十年如一日
佛列格想起格蕾丝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以及她沉默寡言的数年，佛列格不免皱起眉头。
看着约里克离去，利德和卢丽莎来进门
似是看穿了佛列格的忧愁，卢丽莎轻轻抚摸着佛列格的肩膀。
夫妻俩就此凝视，没有注意到利德那扭曲的神色
“利德，有时候多劝劝你弟弟，我们对你们的爱不会因为格蕾丝的到来而减少。”卢丽莎面露担忧。
佛列格抚着她的发丝，似乎并没有长篇大论的打断。
这么多年利特跟利德的年纪也在增长，同时增加的，是他们对格蕾丝的敌意。
每当卢丽莎试图调节三人之间的气氛时，换来的是无尽的沉默。
佛列格认为他们二人将在海上的苦难归结到格蕾丝身上，这个男人面对不断丰厚的收成反倒愈发困扰。
卢丽莎常常拉着利特谈心，但是利特似乎一口咬定只要格蕾丝离开这个家。
无论卢丽莎如何承诺，就差掩面给利特下跪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利特提起让格蕾丝离开这个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是他逐渐开始言语上攻击格蕾丝。
格蕾丝后续被接到村中的房子，与佛列格住在一起。夫妻二人牺牲互相陪伴时的时间来弥补对三人的爱。
反倒是约里克与利特的关系越来越好，佛列格从约里克嘴里听到“忘年交”的说法，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体特似乎很听约里克的话，倒也没在骚扰过格蕾丝。
佛列格与约里克某日相约在海边，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头一回像是夏夜的年轻人一般，享受这惬意的海风与晚霞。
佛列格打趣道：“你比我还适合当父亲，话说你真没考虑过结婚吗。”
约里克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佛列格看出了老友的窘迫，并扬言倘若自己死在与风浪搏击的旅途上，希望他能照顾好利特和利德。
佛列格还注意到一个怪象，利德时常比格蕾丝还沉默。
佛列格有时候能感觉到利德很想帮他分摊一些事情，但是卢丽莎总不放心利德一个人出海。
佛列格欣赏大儿子的勇气，但是往往只是用手掌轻拍他的肩膀。
一想到利特小时候他们会在夜空下数着星星，这天佛列格突发奇想，他敲响了许久未敲响村口的家门。
“孩子们，想去夜晚的沙滩捡海螺吗。”弗列格脸上的笑意愈发浓烈了。
卢丽莎应和着丈夫的话。
“约里克叔叔也在，利特。”
“利德，听说好的航海家都会夜观星象。”
兄弟二人为之动容。
一家人在海边架起来烤架，约里克与利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利德在一旁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像卢丽莎跟格蕾丝一样。
整体气氛还算融洽
上一次如此和睦的聚在一起，已经不知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弗列格有些感慨，酒精让他说了许多先前从未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