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是客户
第二天下午，新世大厦，穿着蓝色衬衣、灰西裤的年轻人和一位职业女性站在1楼的大厅门外，悄悄地讨论着什么。
“有名片么，我们说自己是哪个公司的？”阿申懒洋洋地问道。
“没有名片呢……就说你们公司呀，哎呀，混进去走一圈。”
“我觉得我们最好说自己是甲方的销售，这样效果好点。毕竟我们是去买东西，肯定愿意和我们多说话。”
“可以啊，不过这么主动的甲方，也有点奇怪。”
“这倒是……”
“看我的！”漆师掏出包里的手机，拨通电话，“喂，杨经理么，我今天正好在你们公司这边，你有时间么现在，咱们见面聊聊？嗯，我大概还有10多分钟到。行！那见面说！”
原来漆师早已经约好了对方公司的销售。
“我的客户刚好有他们公司业务的联系方式……嘻嘻，走吧，咱们现在上去。”
“嗯？”漆师果然是交友广阔啊，阿申心想。
“先上去观察一下！”漆师转身走进办公楼。
他们的目的地是6楼，但一进电梯漆师就按了5层，于是两人便从5层开始行动。
这个办公楼虽然建成10多年，但保养得很好，无论是1楼大厅还是楼上过道，看着依然干净、整洁。
一出电梯，左右两边就直接是各个公司的办公室，直直的两排，延伸到尽头才将两边空间连接起来。
两人找到消防通道，里面有个穿着白衬衫、轻微秃顶的男人蹲在楼梯边缘一边抽烟一边滑动手机，一阵烟雾缓缓往上飘，空气中不仅有股淡淡的烟味，还有吵闹的短视频声音。
阿申和漆师经过这个抽烟的男人，从这里上6楼。
这个楼梯间看来很有人气，不仅5楼有抽烟党，6楼也有休息党，一位穿着白色针织外套的女子坐在楼梯沿上。
她的脸比身体要胖，耷拉着脖子，年纪看着比阿申大上2、3岁。
转角的阿申目光刚好和这个女子对视，“叮”，他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尤其对方当时也是一愣，面色也不太自然，像看见了预料外的面孔。
“你好，你知道安网信公司哪边么？”阿申勉强挤出笑容，和气地问道，心里想着自己在哪见过她。
“安网信……就是我们公司。”对方的回答让阿申和漆师喜出望外，显然这是一个了解信息的机会。
这个声音，当她一开口，阿申确定：她，她……她就是和他们住一栋楼的邻居！
之前有一回她在1楼和一个大妈因为扔垃圾的事吵过架，她的声音很洪亮，很有气势，当时阿申就觉得他们小区真是卧虎藏龙。
随便吵架的一个路人，声音都能气吞山河，豪情万丈。
真是凑巧，在这里遇到邻居，但他又觉得不好相认，一个不说话的邻居关系，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按对方的反应来看，她竟然对自己也有印象。
“我们和你们公司的销售约好了。”漆师友好地说。
“你们怎么走楼梯上来啊？我们公司就从这个门出去，往前走到电梯那就是。”邻居说着，声音还是这么清晰洪亮，阿申经过她身边，看见她眼角有泪痕。
也是，肯定有事，不然工作时间为啥在消防通道里闷闷坐呢。
不过阿申还是认为她这独自流泪的样子很有一番气概，绝不是委屈、酸楚的流泪，而是默默承受的坚强。
让阿申惊讶的事，她的背后竟然没有吸食生命力的黑焰。
以她目前的状态，工作中她很可能是被兽压榨、盘剥的对象，但她身上一点黑焰没有，难道这就是强劲的反抗实力。
阿申和漆师准时出现在安网信公司门口，片刻后一位穿着正式的业务人员出来迎接。
“这边。”两人跟着来到了一间270度玻璃的小会议室，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办公室的公共区域。
整个办公室装修简单，墙上挂着公司价值观标语的长条框。
“狼道
狼的精神
团队第一
生存第一
忠诚第一
规则第一”
一个企业标语写道。
4排常见的格子间办公桌，零散的几个人坐在工位上，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敲键盘。
角落工位上，一个身材瘦削、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背后跳动着黑焰。
看来这里确实有兽！
“这是我同事，小申。”漆师一坐下，就向对方介绍道。
“你好。”
“你好！”
在一阵寒暄后，漆师问起几项关于公司产品的问题，说公司最近有这个网络安全的设备需求。
对面经验丰富，认准两人是有意向的客户，就不歇气地不停讲解，介绍公司的优势和案例，整整10分，漆师忍不了了终于打断对方。
“最近这两年网络安全的业务还是很火的嘛，你们公司是经销商，生意这么好有没有在招人呀？”漆师说道。
“害，一线销售基本每年都在招，我们也是。”
“嗯，是这样的。那，有没有空降什么管理层之类的呀。”
“没有吧……”他回想着，“噢！有一个。1组新来了个经理，瘦瘦高高的，面试的时候把老板忽悠到了。他说他之前是做我们行业的，但是后面听说是做食品的，好像是那个赛弗食品厂。”
赛弗食品厂！？有蹊跷。
听到这里阿申变得格外关注，他用眼扫视一圈办公室里的人，试图找到瘦瘦高高的。
格子间里没有，但是在斜对面的办公室里，好像有个符合特征的人。
“他今天在公司吗？”
销售这时候以为他们想找别人，便赶紧开口，想要留住两位客户：“没在办公室，今天他出差了。这个新经理他人挺好的，但是他实际上是我们行业的新人，漆老师，业务方面你放心，你是老谭的朋友，不仅是价格，后期交付、服务这些我都亲自来给你安排，我在这行干了7、8年，像希望公司就是我拿回来的客户，到现在已经2年了，没出过任何问题。你找我，包你满意！”
这么一通，洋洋洒洒的一番话，销售以为肯定有所效果。
但面前的一人张望着外面的办公室，另一人则若有所思。
“怎么样啊，漆老师？”
“呃……挺好的，挺好的。”漆师从思考中恢复过来，“你们加班吗？一般几点下班啊？”
“……”
“6点，一般不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