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艘船上
“啊？！”阿申震惊，同一天大脑再次遭受暴击。
“我知道你说的黑色火焰什么样，因为前天，周二哥们见到过。但只是一瞬间，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真真认真地回答。
“而且我还是近距离看见的，离我就2、3米远。当时真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之前我就有点低血压、低血糖。”
“天哪，在谁身上，你同事？”阿申有些着急地问道。
真真不回答，只是微笑着脑袋一偏，故弄玄虚。
“不会是我吧？大哥，胆子小别吓俺。”
“为啥你提了这怪事，我还一直在说李主任……就是李主任啊。而且，我看到的东西比你多……他的脸上还有血痕，1厘米宽的血痕，红得发黑，在脸上挂了5、6条。我这么跟你说，你应该能想到那画面有多离谱了吧。”
“当时我真以为是低血糖，眼冒金星了，毕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恢复正常了。但之后我仍然感觉到他整个人是有点不对劲。你形容得很到位，背后燃烧的黑色火焰，我确定当时看到的就是这个东西。”
真真的这番话让人咋舌，简直不可思议。天哪。阿申确定真真没胡说，如果他真的没有看见同样的黑色火焰，一定会立刻嘲讽自己，然后继续怒斥他的工作，而不是胡诌这么一大堆。
但即使他们两人确认隐形的黑焰存在，能看见又意味着什么呢？现在还有太多的未知。
“你只看到了一瞬间，但我能一直看见，那个人我一直跟着目送他进地铁站。这是什么原因？你今天有见到黑焰没？”
“谁知道呢，我就见过那一次，但是印象相当深刻。”
“那李主任精神好不？我见到的那人相当憔悴。”
“好？好都不够，应该说是很亢奋。估计她晚上都不用睡觉，尽在思考职场宫斗新招数……”
“奇怪啊，状态竟然完全相反。”阿申喃喃道。
“你不说我可能就认为是自己眼花，或者出现幻觉了，谢谢你啊，现在要操心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说到这里，这顿晚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真真已经把今天在工作上受到的折磨忘了一大半。两人说好等阿申有空了就去真真公司，看看他的领导李主任，是不是真的“恶灵附体”。
回屋路上阿申内心感叹有真真这样的朋友真不错，连这样魔幻的事儿，他都能以接近零的概率跟你搭上一艘船，他可不指望有许多朋友能相信他说的那些话，甚至也同样经历过这邪门的事。
真真是阿申的大学室友，刚入学那会儿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一般：相当的拧巴和矛盾。
大一为了参加班干部竞选，他紧张得浑身发抖也主动上台发言，阿申在下边坐着甚至能听到他声音也在抖。有谁会这么害怕但也主动上去呢，这就是他对真真的第一印象：胆小又渴望勇敢，懦弱但又渴望坚强。
他总是在一个自身意识不到的焦虑状态，常常不自觉地皱眉，仿佛承担了好大的责任和压力。他太容易紧张，所以常常闹笑话，不过他确实也有些幽默。他当然是一个内心极其渴望进步的人，但又常常由于他的焦虑和脆弱而半途而废。
嘿，但那又何妨呢，真真是会不断前进的。
在毕业的两年后，他的确有所变化，至少表面上更沉稳一点，也不再会在社交媒体发一些多愁善感的话。要是第一次见面，没准会觉得他挺靠谱，但他过于青涩的面庞和单纯的眼神，又会暴露出他的天真和正直。
这样的人在职场上自然是很难春风得意的。
……
第二天早上，阿申照常出门，心里暗暗希望今天别再看见任何的异样。
但没走出多远，他的愿望就落空了：黑焰又出现了。
那是一个40岁的中年男，一身西服，头发抹得油亮，在十字路口拐角出现，气昂昂地走在他前面，黑焰在他背后好似杀气腾腾。
看对方那副雄赳赳的派头，他确定中年男是真真所说的精神好过头的那类型。
阿申一边放慢走路的速度，一边观察那中年男，他忽然发现自己左前方，一个坐在街沿小凳子上的算命老人也直勾勾地盯着那中年男。
这老人是怎么回事？
还有人能看见？！
于是阿申停下脚步，在老人摊前坐下。
这是个摆得相对简单的算命地摊，不大的纸铺地上，写着“算命”两字。老人约莫60来岁，面色红润，看上去生活得不错。
眼见面前的年轻人坐下，算命先生也收回注视的目光，主动打起招呼：“嚯小兄弟，想问哪方面的？”
“嗯……噢，想问问最近运气咋样？对了，你这儿算一卦这多少钱啊大爷。”阿申顺势回答。
“价钱你别担心，你能坐下找我就是缘份。”
“你这么说，怪吓人的啊大爷。”阿申回答，“不说价格我可算不起。”
“这样吧，小兄弟，这回不收你钱，我给你算算这几天的运势。”老人笑着说，一边伸手掏出一副扑克牌，“来，你抽一张。”
“扑克牌？这能算准吗……”年轻人对突然出现的扑克牌感到匪夷所思，心想这老头当八字先生也不敬业，就算是传统行业，也该有个基本的职业素养啊。
“免费的就别嫌弃那么多了。”老人说话没刚才那么客气，但也没真的生气，“你要付钱我这里也有竹签、龟壳。但老实告诉你，用哪样都一样灵，过几天你肯定还会来找我的。”
“真这么厉害啊。”阿申见老人这样自信，将信将疑地抽出一张扑克牌，一张方块5。
“放在手里搓一下。”
年轻人按照要求搓了搓，把牌还给了对面。
接过扑克牌的算命先生，闭上双眼，把牌放在右手掌心，阿申似乎看见牌下有一丝白光从手心闪烁，之后便暗淡下来。
老人随即睁开眼，慢慢说道：“……凶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