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有我能看见的异象
当阿申看见路人身后附着的黑影——一层燃烧升腾状的黑色焰火，他的内心是震惊和崩溃的。
但眼前的画面太过真实，黑焰的存在与周围写字楼的对比下，实在是太鲜明和超现实。
那人是个30岁上下的上班族，一副亚健康4、5年的憔悴面容，走路也有气无力，这么看来：背后的黑焰似乎要负上点责任。
“小韩东，你看那边儿！”阿申两步快走，追上他的同事，刚毕业一年的小韩，指向街对面他的灵异“新发现”。
“啥玩意儿？”
“就那人身上，背后那玩意儿啊。你看不见？”
“哈？你有啥就说，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啊申董。”小韩嚷嚷道。
眼见小韩确实是瞧不见，阿申只得搪塞几句。
显而易见，这样的异象如果有人能看见，一定会像他一样，行至少半分钟的注视礼，引起围观。
但街对面并没有行人和他一样有所反应，一切如常。
那就只能说明——这异象，这“鬼”，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这样一个乐天的年轻人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阿申是刚毕业两年的工作党，在一家食品公司做销售工作，虽然他的专业是和化学、生物沾边的工科，但一毕业他就抛弃专业，进了这家公司。
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事业上的野心，正相反，这份工作来的非常凑巧。
“这是我面试的第一份工作，他要我我就去了。”每当被问到工作，阿申都会如实回答。
不过当初选中这个销售岗位，是因为招聘信息里明确写道了需要开车和出差。
嘿，能开车出门当然比整天坐办公室要好。
至于岗位和行业，他并不太在意。不像许多为工作前景和行业发展而纠结的毕业生，他考虑得不多，不是因为他没有心气，而是因为他和多数同龄人一样——行动跟不上想法，至少不能完全跟上。
好在他比较聪明，学什么也不会太慢，所以对工作还是有点信心。
是我的话，无论是销售还是别的什么岗位，都能应付得过来。他有这样的自信。
等到阿申入职，他更觉得来对了。这家亚洲邻国的外资公司虽然工资不高，但给了他们充分的用车自由，业绩要求也不是太高。
换句话说，产品卖的是邻国特色食品，市场竞争没那么激烈，公司压榨自然不需要那么狠。
阿申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人。
他不高不矮，放人群里并不显眼，微卷的头发是他外形上为数不多的亮点。
他的表情总是舒展放松的，很难见到苦大仇深的皱眉，或者是算计的精明。他对生活相当的乐观和随性，常常打趣和吐槽别人，他的幽默和放松很讨人喜欢。
阿申成长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在他刚出生时就带着他来a城做点生意，20几年来还算过得去，在他中学时就在城里安家，但也只算得上普通家境。家里人还保留着什么都不舍得用，不舍扔的节俭节俭习惯。
目前阿申住在公司附近的出租屋，和他的老同学真真一起合租，真真也在这附近工作，是个相当拧巴、纠结的家伙……
此刻阿申不准备跟踪那个黑焰，而是决定先回家。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眼睛出现幻觉了呢，阿申想到。无论如何，在确认事实之前，在出现进一步的异象之前，最好别慌张。
…
打开家门，室友真真正坐客厅沙发上，嘴没张开，但仍然能看出他咬着牙，表情透露出一丝怒气，不过整个人又有点有气无力。
“走，下去吃饭！”真真显然是在等他的室友，阿申刚进门就被他叫住。
“……我以为我这边情况已经够严重了。没想到啊，还得是你。”
平常这时候，真真应该在餐桌上玩网游，最近真真工作不是很顺利，看来今天又有事发生。
正好阿申也很想谈谈今天遇到的怪事，两人便下楼去到常去的餐馆。
“这女的真太恶心人了！有点权力就开始搞官僚那套。我们部门就8个人，都是职能岗位，还搞座次排高低。今天发上个月奖金，她搞了个工作质量排位，问题是工作质量这事儿没法量化啊，决定权在她手上，真的太xx了。”真真向自己的好兄弟怒喷自己的领导李主任。
自从真真的老部门经理离职，隔壁宣传组的李主任得到了晋升机会，代管整个运营部门。为了凸显自己的工作能力，早日转正，一段时间以来李主任用尽手段，把整个办公室折腾了一遍。
“这情况真难办。连我们真真都没办法了。”
“主要她自己瞎指挥，她经常工作安排不合理，怎么从来不见她扣自己奖金？”
“所以你奖金被扣了多少？”
“上个月，我告诉你，我的奖金全被扣了。全部哦！”真真强调道，声音带着怒火。
阿申接收到了对方的严肃态度，但这时他又回过神来，想到自己今天的遭遇，虽然现代人视工作如命，但他今天所见，比之一份工作还是来的更要命。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决定先抛开真真的工作话题，直接告诉他室友自己今天的怪事。
阿申说道：“你先听我说。今天下班回家，我看见一个人，背后背着黑色的火焰。黑色的，那种像在燃烧的黑烟喔。然后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而且我看那个人脸色很差。我怀疑是那黑焰捣的鬼。”
“是不是很扯淡，我感觉是我眼睛或者脑袋出问题了。肯定有一样不对劲。我该去医院了。”
听完阿申的话，真真一脸呆滞，表情是一整个流汗。
“额……”
“你小子确实该去医院，查一查智商，但是先等着，先让哥把哥的事说完。”
“我觉得肯定是我暴露了，李主任肯定是知道了我不爽他才这么搞我。今天会上还给我一个人安排了好几个活儿，已经摆明在针对我了。”
“你知道黑焰看着有多真么？《阿凡达》3d效果也不过如此。而我不用戴3d眼镜就能看见，还更清楚，更魔幻。”阿申说道。
“暴露也不能怪我啊。这个李主任，有点权力就开始作怪，拉帮结派，官僚，业务能力也不过关，我怎么尊敬她，哥们只感觉恶心啊！你说让我拜关公行，没人会愿意拜吕布吧。”
“……”
“以前她说话装可爱，我都能忍，觉得没啥。现在一想到她说话的操行哥们就想吐。‘每次去茶水间接水都不想遇见人事部的陈斐乐，她每天都穿得好精致啊，还戴个小帽子，嚯嚯嚯嚯嚯’。妈的，她那假笑真是够了。”
“装和讨好领导的确都不是你的强项。”阿申见真真一直自说自话，只管自己怒斥也不理他的话，于是终于评论道。
“确实。要说装，还是你比较能装。”
真真这会儿已经愤怒输出几波，显然平静了不少，他环抱双手，微微低头，缓缓开口说道。
“可能我眼睛也出问题了，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黑色火焰，我也看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