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煤矿
三人甫一下车，还没站稳，一个人就如离弦的箭一样射了过来，丝滑的跪在了裴世渊的脚边。
嗯，这一套动作，让姚乐衍想起了某个熟悉的县令。
“殿下，下官有罪！矿下不知有何物，卑下官派进去的两人，到如今都没有消息。”京兆尹满脸恐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慌了手脚。
“你先退下吧，这里我来处理。”人力不能及之事，现场人越多，反而容易添乱。
“是！”京兆尹如蒙大赦，火速退下了。
几人来到煤矿的入口，矿井有些深，在洞外，听不出什么动静。
“殿下，属下进去看看？”戟云上前。
“你去，除了送死，有什么用？”楚奕在一旁唱反调。
“你！”戟云瞪他。
“好了戟云，他说得对。你先让东宫侍卫将这里团团围住，不要让闲杂人等进来。”裴世渊吩咐道，“我们进去。”
“万万不可！”戟云大惊失色，“殿下千金之躯，不可涉险。”
“对啊阿渊，浊气我和师兄见过，我们先进去探一探。”姚乐衍也劝说道。
“太子殿下勇武，我倒是觉得，可以一起去。”楚奕在一旁说风凉话。
“好了阿乐，别劝了，我不可能让你和他下去。我们都小心点，情况不对就撤出来。”裴世渊不理楚奕，对姚乐衍说道，“我们一起。”
“好。”姚乐衍也不拖沓，主动递出手，拉住裴世渊，一同来到矿井的竖井入口处。
发现自己被忽略了，楚奕撇了撇嘴，默默跟上。
煤矿的入口是一座方形的竖井，竖井从地面向下开挖，足有150尺深（约50米），下了竖井，水平掘出了左右两条巷道，称为平巷，平巷与竖井以马头门相连。一进马头门，就能听到隐约的呼啸声，几人顺着声音，沿着平巷来到一处垂直向下的盲井旁，狂风似的呼啸声已经非常清晰，确实是浊气无疑。
盲井内有供人员上下以及运输物资的藤筐，藤筐与大绳相连，可以通过转动辘轳到达盲井底部的采矿场。应当是之前京兆尹派出的人下了盲井，藤筐已经下去，但似乎没有下到底部，因为风的原因，大绳在盲井中来回摆荡，藤筐来回撞击，若其中有人，估计被撞得不轻。
几人摇动辘轳升起藤筐，其内果然有两人，好在因为没有下到底部，并未被浊气攻击，但因为撞击，两人早已昏迷不醒。
将人送回地面，三人又返回盲井旁。若对矿井内的浊气置之不理，浊气逃出矿井，那受害的不只是京郊，连京城都有可能遭殃。
“你刚才说有想法，什么想法？”裴世渊问楚奕。
“那就要看太子殿下的决心了。”楚奕没有正面回答。
“别废话，说。”裴世渊现在没有心思和楚奕打机锋。
“这浊气，与你们皇家有些渊源，你有没有发现，吸食了浊气的煞，都不敢靠近你？”楚奕问。
裴世渊回忆起除董月枝身上的煞时，自己离煞最近，但煞却绕开自己，还有受气包，一直表现得很怕自己。他点了点头。
“浊气不会伤害命定的天子，包括以前的皇帝，现在的皇帝，当然还有未来的皇帝——你。”楚奕说道。
“所以呢？”裴世渊问。
“我能以符篆封印浊气，但符篆必须要到浊气的中心催动才有用，而我和小乐儿，就算接近外围，也有可能受伤。所以，我可以教你催动符篆之法，就看你敢不敢了。”
“不行，太危险了！”姚乐衍反对。
“哎呀，小乐儿，你这是不相信师兄，师兄太伤心了。”楚奕假装受伤，一手抚上心口的位置，调笑道：“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危险，谁知太子殿下是不是命定的天子呢，没准还没到你即位就被人改朝换代了。”
楚奕挑衅的看着裴世渊：“怎么样，太子殿下，要不要赌一赌？还是说，现在回京，把你老子请过来？”
“你不用激我，符篆拿来，怎么用？”裴世渊没有丝毫犹豫。
“不行，我不同意！”姚乐衍拉着裴世渊就要离开。
“阿乐！”裴世渊手一用劲，将姚乐衍拉了回来，一把抱住她，“你听我说，我有责任，而且，我有私心。”
“什么私心？”姚乐衍眼眶微湿，回手也抱住了裴世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有些闷。
“以前，你除煞、入梦，我只能眼巴巴看着。如今，若是我能去除浊气，拥有与你共进退的能力，我会很高兴。”裴世渊轻拍着姚乐衍的背，安抚着。
“可是，浊气很危险。”姚乐衍有些感动，但还是不放心。
“我会量力而行。”裴世渊保证。
“赶紧的！学不学！”一旁楚奕嫌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碍眼，语气恶劣。
裴世渊与姚乐衍分开，很快学会了催动符篆的方法。
“师兄，你确定你的方法有效么？”裴世渊在一旁做下井的准备，姚乐衍问楚奕。
“我说了，试试！”楚奕不耐烦，画出口，回头一看，姚乐衍眼眶红了，鼻头也红了，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哎，哎，你别哭啊。”楚奕还是韩放时，就最吃姚乐衍这套，师妹一哭，她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恨不得去给摘下来，如今变成楚奕，还是一样，“你放心，就是不成功，我还给了他保命的符篆，死不了。”
“谢谢师兄。”刚才卖惨有演戏的成分，但这一句谢谢，真情实意，不管是韩放还是楚奕，都是对自己掏心窝子的好的那个师兄，这一刻，姚乐衍才真正的对楚奕卸下了防备。
楚奕何尝看不出来，认命的摇了摇头，十年的习惯，虽不长，但看来是改不掉了。他有些羡慕裴世渊。
裴世渊要下井了，姚乐衍在藤筐上系了一个铃铛，嘱咐他如果遇到危险就回到藤筐，使劲摇铃铛，他们就拉他上来。
裴世渊点头，面对未知，说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他走向藤筐，突然回转，走到姚乐衍身边，在她脸上落下轻轻一吻。然后毅然决然的下去了。
看见身边羞红了脸的师妹，与姚乐衍一起摇辘轳的楚奕，在认真的评估摔死裴世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