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愿你染一丝尘埃
不愿你染一丝尘埃
“那你孙女呢？为何不当面给她？”我故意问道。
奶奶叹息一声：“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呢？可能还会回来，可能……”
“总之，我过两日就带着我的老伴回乡下生活，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吧。
那些钱财不属于我们家，老婆子我心里有数。”
两个老人家回去了，明天晚上他们还会过来，她说，她要把儿子的骨灰带回乡下去。
不知怎的，明明这么轻的一张卡，在我手里变得如此沉重。
我还在恨他，哪怕他死了，我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别愣着，了解心愿我陪你去喝一杯。”江慕白招呼着我，同事小张刚好也要来上班，我们仨一起去了停尸房。
整个停尸间只有这一具尸体，叶大宝被白布盖着，知道是他的那一刻我好像也没有这么恨他。
我只是不甘，不甘我的妈妈因他而丧命，不甘她心心念念都没等来的人却在另外一处快活!
所以，我到底还是恨的。
江慕白和小张抬着叶大宝放在运送尸体的车上，我跟在一旁当助手。
待小张把尸体洗干净，剩下的便交我，他可以下班了。
“林芸姐，我走咯，改日见。”
我笑道，“好，下次请你吃饭啊。”
小张离开，便只剩下我和江慕白在这里。
我掀开白布，叶大宝赤身裸体的便暴露在我眼前。
脸被车胎碾压得变了形，上半身擦破了皮，脚上的腿骨应该是摔下了很高的悬崖，所以骨头已经露了出来。
我在心里嗤笑，活该!
“你要怎么做？我帮你。”
“不，我要自己来!”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一个已经满是怨恨的人，不该因为我而沾上一些本不属于他的污秽。
这种事，下地狱我一人就够了。
我拿出准备已久的手术刀，手起刀落，他的眼珠便落在了地上，顺带还滚了两圈。
我勾唇浅笑，心里是说不出的快感。
人皮被我剥了下来丢在地上，接下来是四肢，也被我一刀一刀的割下来。
血溅了我一身，我满是嫌恶的拿过手里的毛巾擦掉。
听说，在古代有暴君曾拿童男童女的脑子挖空来做酒杯。
我效仿了，耳朵也被我割了下来，顺带再卸了他的下巴。
…………
两个多小时过去，停尸台上面的尸块越来越少，他们全被我丢在了地上。
空气里全是腥臭味，我找来了两个塑料桶装着，一股脑的全丢进了化尸炉里焚烧。
我冷眼旁观看着面前炉子里的熊熊烈火，心里没有想象的开心，只感觉沉闷的喘不过气来，眼里的冷漠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在焚烧。
收拾完这里的一切，我们离开了殡仪馆。
火会烧一整晚，有专门的人负责，但是那个人晚点才能来值班，这是我算好的。
“心愿已了，你打算去哪？以后还想吃这碗饭吗？”
微风拂过清冷的大街，路上的行人也已回了家。
夏天晚上的风本该还是温热的，可我还穿着外套。
灯红酒绿、热闹喧嚣的城市从来不属于我，可我偏偏得学会融入他们。
我看向江慕白，他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只不过褪去了初见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
我欠他的，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还完。
我满心欢喜的大笑出声，笑够了我再看向他。
“不了，我想好好过自己的生活，我们，还会再见的吧……”
那天晚上，那条街道，我们缓缓踱步，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时而重叠，就像一条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路，但却走了很久很久，好在，故事我已经完完整整的告诉他了。
妈妈那年也死于夏天，她的尸体很快就臭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
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只不过一个晚上而已。
盛夏，是我最讨厌的季节。
妈妈最爱干净，还有洁癖，所以从小我变得跟她一样，但凡有一丝丝的异味也会敏感得不行。
第二日晚上，奶奶和爷爷把骨灰盒带走了，我把那张卡还给了他，骗他说遗体火化的钱，是她那经年不见的孙女叶林芸替她付的。
当她问我叶林芸去了哪时，我说她换了城市生活，有机会还会再见的。
最后两个老人家是抱着骨灰坛哭着离开的。
散伙宴举办在晚上，那天的酒吧包间里来了许多的人。
江慕白不是喜欢这种热闹的地方，只不过那几个同事提议，半推半就的也就来了。
刚进酒吧，五彩斑斓的灯光闪烁，耳边也都是吵闹杂乱的音乐声，江慕白担心我走丢，牢牢的牵着我手往306包间走去。
“帅哥，来喝一杯别走啊~”一个不知从哪过来的女孩子走了过来与我们打招呼。
慕白看都没看一眼，我有些好奇，忍不住看了下。
那个女孩子露了大半个肩，穿着闪闪发亮的包臀连体裙，裙子短得有些暴露，擦了鲜艳的口红，脸上也化了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漂亮，可我却觉得她有些眼熟，很像一个我可能认识的人。
但我想不起来，可能不记得了吧。
一时失神，我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我人还没看清就使劲的说对不起。
酒水也洒在了我的衣服上，江慕白立马把我揽在身后，脱下外套给我披上。
“你……美女，方便加个微信吗？或者留个电话号码也行啊！”
“抱歉，我女朋友胆子小，我替她向你道歉。”江慕白给了那人两百块钱，本以为会相安无事，可是并没有。
“怎么？看不起我还是觉得一两句话就想打发然后息事宁人？”那男的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我见事情不妙，立马掏出手机。
我陪笑道：“这位帅哥你好，他是我朋友不太会说话，方便的话咱们不如加个微信，改日请你吃个饭，你看行吗？”
江慕白冷眼旁观的杵着看我如何作死。
“陆少，您都有我了，怎么还看其他的女人呀~，人家都酸死了，也不疼疼人家~”陆少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正充满敌意的看着我，搞得我抢了她男人一样。
说话还嗲嗲的，真是受不了，掉了我一地的鸡皮疙瘩。
陆少搂着女人，腾出一只手扫了我的微信好友码，点了通过。
“小美女，记得请我吃饭，咱们改日再约哈。”
说完他搂着嬉戏打闹的女人一扭一扭的走了，我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