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
“飞鸟……”老祖宗见飞鸟练完拳，招呼他过来休息。老人半眯着眼，慢悠悠的剥开一粒花生，粗糙的指肚轻轻一撮，外面的红皮就化作碎屑从指缝间落下，花生扔进嘴里，果肉在唇齿间碎裂，老人满意地咀嚼着，顺手又拿起一颗，重复着以上动作，“愣着干嘛，吃。”
飞鸟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他盘腿坐下，端起茶壶先给老人满上一杯，随即就咕咚咕咚干了个干净，然后才抓起一把花生吃起来。一老一小晒着太阳，不一会儿，就收获了满地的花生壳。
秋风送爽，老人却紧了紧衣裳：“已经入秋了啊。”
“是啊，再过些日子，就该入冬了。”枯叶自树梢纷纷落下，就像舞台上谢幕时缤纷的彩带。
“柔拳法的基础都给你夯实了，剩下的秘术什么的，也大多演示给你看了，记不清的你自己去我书房找找书看，也就差不多了，”老人缓缓说着，“其实练拳就那么回事，练到深处，拳理自通。在我手里八卦六十四掌和一巴掌没什么区别……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是，老祖宗。”说到正事，飞鸟恭敬应答。
“你和我年轻时候很像，很有天赋，很有傲气，看似对谁都恭敬有礼，其实对谁都不服气，”老人眯着眼笑着，“我就是不服他们千手，‘忍者之神’？当年要不是家族内部倾轧，腾不出手，高低我得把他两的脑袋摘下来。”
“可惜啊，错过那次机会，就再也找不到出手的时机了。”老人咂咂嘴，颇为遗憾。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柱间那小子应该也不行了，”老爷子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当年他打完终结之谷一仗，回到村里，隔着老远我就感觉到他身体有问题了，当时我就认定他命不久矣。有一说一，如此旺盛的阳遁查克拉真是我生平仅见，就算尾兽也不曾那么可怕，阴阳失衡，他能撑那么久，确实厉害……”
“现在，隔着半个木叶村，我都能感觉到千手宅里面那颗大炸弹……”老爷子嘿嘿笑道，“就算下一秒整个木叶被他柱间夷为平地我都不意外。”
飞鸟惊的一身冷汗。
“扉间那小子应该还有跟你交代些什么吧，”老人突然话头一转，冷笑道，“他大哥快不行了，他自个儿又不是我的对手，以他的性格，能忍得了村子里有一个不受他控制的人存在？”
飞鸟身子紧绷，最后想了想，反而放松下来，低头承认：“是，二代目让我随时汇报族里的情况。”
“哼，”老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责怪飞鸟，只是幸灾乐祸道，“看吧，等柱间一死，以扉间那小子的性格，宇智波一族那一群深井冰没一个能落个好下场。”
老人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是丰富的人生阅历让他得出来这个结论——事实上，正如他所料，在二代目以及三代目的不懈努力下，日后宇智波一族终于死的就剩兄弟俩了。
“飞鸟，你的忍道是什么？”老人突然睁开了一直半眯着的眼睛，问道。
“我的忍道就是要成为忍界第一人，十岁那年我是这么对父亲说的，如今蹉跎两个甲子有余，我还是要这么说，这！就是我的忍道！”
老祖宗，也就是日向天忍，曾经忍界叱诧风云的男人，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原本他体内的查克拉平静如湖面，现在却慢慢开始沸腾起来。
飞鸟沉吟许久，也回应道：“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哈哈哈哈哈……你不愿做笼中鸟，要做那飞天的畜牲？”日向天忍一指点在飞鸟额头，“日向家的笼子不够大嘛？还不够你折腾？”
“虽百死犹未悔。”飞鸟整理好衣衫，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认真道。
“离群索居者，不是猛兽便是神明，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日向天忍却收回手，大笑道，“老夫等着在地狱看你的乐子。”
话音刚落，日向天忍浑身的查克拉如火山爆发般直冲天际，却又在下一刻收束在他周身，只见他一个瞬身，径直向木叶村外走去。
与此同时，千手宅邸也有一团庞大的查克拉涌动，如同深海巨浪般铺天盖地，威压瞬间席卷整个村子，却也在下一秒便消弭于无形，仿佛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可两位上个时代惊才绝艳的忍者却在这一瞬间就完成了交流。
“千手柱间，老夫今日且来弑神！”
“哈哈哈，天忍前辈，晚辈千手柱间，前来讨教！”
……
没有人知道两人战斗的结果如何。
三日后，一场浩大的葬礼如期进行，一代忍者之神就此落下帷幕。
而应老人要求，他的葬礼从简而行，甚至大部分日向族人都不太清楚，只有寥寥数人前来吊唁。
“用不着，死都死了，还折腾活人干嘛！”
这是老爷子的原话。
飞鸟安静地献上花束，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家里，飞鸟如若无事般换上练功服，开始练习每日的功课。等到练完拳，就拿起茶壶，依旧先给旁边的杯子满上，然后吨吨吨自己一口干完。喝完茶水，飞鸟抹了一把汗，又抓起一把花生，慢悠悠吃起来。秋风送爽，杯中茶香四溢，可这次，再也没有人把它端起来了。
扉间来到一间旧点心店。
这家店的生意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店里的装潢老旧，店里也永远只有那几样旧式点心，店主一个人在看店，无聊的反复翻看着手里的报纸。
“老板，来一份黏豆糕……再来一份稠鱼烧。”
“好勒，客人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见到有客人来了，老板瞬间来了精神，手脚麻利的装好点心，“您可真有眼光，我们这店可是百年老店，当年火影大人都常常光顾我家的店……您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扉间走过一个转角，解除了身上的变身术，一边吃着黏豆糕，一边看着道路两旁的风景，慢慢走回家。
“我回来了，大哥，我买了你爱吃的点心。”
“大哥——大哥……”
“大哥已经不在了嘛！”扉间将手里的点心放在茶几上，慢慢坐下，看着屋外的火影岩，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