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第59章

    病房里，随着刘中军的伤情趋于稳定，他的妻子总算熬过了揪心的那道坎，脸色恢复了常态。我赶到时，左青的爱人起身相迎，她也跟着打了招呼。我知道那种折磨的苦、那份牵挂的痛常人难以承受，故作轻松道：“警察就是这样，时不时被敲打几下，松松筋骨，舒筋活血，”中军的妻子也就勉强的附和几句。望着依然昏迷的中军那平静的神态，我心说男人在需要的时候就该这样赴汤蹈火、不惜牺牲！嘴上却变了：“他不该不计风险如此玩命！”左青的爱人就接茬：“可不！马上就要当爸爸了，真的出了意外，怎么办？”我才注意到中军妻子的身子果然有了型，心里一阵酸痛！

    刘中军短时间无法工作，河沿派出所咋办？班子会上议定：副职临时顶上。回到基地，大家纷纷打探他的情况，我没有遮掩，如实给同志们介绍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自从信息研判中心建立以来，这里就像一个温室，时时处处受到严格保护，外面血雨腥风，这里异样平静。“警察，不同于社会上的其它职业，我们应该有这份心里准备，”大家表情肃然。“从宝佳公司屡遭海外竞争对手攻击，我想，捍卫国家利益，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过去都是上级指派任务，其实，我们也可以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从现在起，各处室要有所准备，进入角色！”

    这是大海捞针一样的茫然、无从下手，我提示大家，以那家海外对手为靶子，分析它的相关举动、轨迹，推演开去，果然就发现了其它目标！基地把相关情况迅速整理出来上报部里，两天没回音，我心里直敲鼓：出圈了，是不是捅娄子了？杜贺的电话就来了：“好小子！会找活儿了！”我心虚道：“我们本意是好的……”他爽快道：“部长原话：基地蹚出了一条新路，大胆干！给你增加20名外语人才编制，自主招录。基地升格正局级，部里不再派人，内部架构自行调理。”随后，公安部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薛辉专程赶来拱河，在信息基地举行仪式，宣读部长签发的任命令：

    林小林同志为特别犯罪侦查局局长，授予二级警监警衔。

    本着利于实战、方便工作原则，经部里批准，我对基地的机构进行了简化——

    信息研判室，主任关月海，副主任郑重；

    战术指挥室，主任佳音，副主任茅永革；

    局长办公室，主任仇娜，副主任胡连仲。

    关月海技术精湛、能力出众，是我的得力干将；佳音是我一手扶植起来的心腹；仇娜是我的当家花旦。三个人对我信服拥戴，工作顺风顺水。

    秦农表面上是来拱河例行检查工作，坊间传言，随着省里两会马上召开，□□已经提前到省□□会任副主任，上面的意思，秦农应该是□□、市长一肩挑。我在基地开会时，手机关机。回到局里，谷佳树等在门口，火急火燎：“你的破手机真的是急死人！”“咋了？”我进了屋，他紧跟进来：“市长在县委招呼咱们俩过去呢。”

    进了左青办公室，谷佳树对秦农一个敬礼，“市长好！”转身向左青打招呼。我也分别点头示意，秦农就招呼：“快坐。”工作人员倒好水，随后带上门出去。左青也靠到沙发这边，一起坐下。“表扬的话就不说了，”秦农喝口水，“到了拱河，突然觉得馋酒了。左书记问，想让谁参加？我就点了你们俩。”“那就去我们小餐厅吧，林局物色的师傅手艺没的说！”谷佳树提议。左青望着秦农征求他的意见，“好！”谷佳树兴奋得起身，到里间打电话安排去了，左青跟进去。秦农低声对我说：“公安部关副部长问我要了你的联系方式，你主动跟人家汇报工作。”我疑惑着：“关副部长……？”他手指往上：“京城关家。”我恍然大悟，跟嫂子是一脉！我又问：“你跟谷佳树熟悉？”“市委老书记的外甥。跟他不熟，但是他舅人品正，自从我到湖川，时时处处关照提携，咱不能忘！”

    局里小餐厅，空间狭窄，气氛热烈。几个人说得投机，喝得尽兴。

    回到住处，正要沏茶，手机铃声振了一下，“我是关勇，把号码存一下，今后联系。”我赶忙回复：“是！”

    全省两会召开，各级公安机关分外忙碌。大会胜利闭幕，新任省长关勇！我跟秦农求证，他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书记、市长一肩挑，他忙得不可开交。

    省政府办公厅通知县里报送有关宝佳公司的经验材料，左青直接给我打电话：“这一摊子都是你操持起来的，你牵头弄！”“让我抓坏人我拿手，整文字真的不行！”“我给你配能写的！”秦农撺掇那场酒局后，左青跟我混不吝：“论职级你高，按年龄我大。在拱河，得听我的！”

    5天后，材料出来，他看都没看，“马上报办公厅！”当天下午，办公厅通知：省长要到宝佳公司材料基地调研。言外之意，就是让县里做好准备工作。左青还是那句话：“你牵头弄！”

    跟书生干部不同，刑警出身的关勇一步一铿锵，两步有节奏，走路带风，精神抖擞。宝佳公司董事长井有源、总经理罗成率员工隆重欢迎，那阵势让关勇直呼：“过瘾！好棒！”井有源欣喜道：“省长！您这话应该是我们来说！”关勇停下脚步，等待对方下文。“我的意思，走过全国这么多地方，惟有拱河，让我们踏实、感动，企业生产热火朝天！”他就把材料基地落户拱河的前前后后介绍一遍，说到公安工作时眼睛里是潮湿的！关勇听得动容，“宝佳是民族产业，瞄准高端前沿，是国家的战略支柱，地方上怎么支持都不为过！县委领导有方，公安工作给力！同志们辛苦了！”他向在场的人们拱手行礼。

    在医院特护病房，几十年刑警生涯的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只说了一句话：“民警家属受累了！”

    关勇在拱河总共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转赴外地了。临上车，他的秘书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车远去，我悄悄打开：“拟成立一个小机构，你负责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