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第58章

    胡泳自从到任起，一直没有跟我联系，完全投入官场拼搏中。拱河的发展成为全省亮点，她瞅准机会，飞快跻身省妇联主席的空档，应该没有邱越的助力，更何况，她跟县长的私情毕竟是邱越心底一根刺，再大度的男人也不可能为这样的女人做铺路石。

    左青成为书记、县长一肩挑，他对我却越加尊敬，局里的工作得心应手，基地的事务平稳有序。春暖花开时节，我和谌静回到她老家，请了四邻八舍，就算办了婚事。回到拱河，左青来电话：“不拿村长当干部！”他语气很硬。“书记批评的是！”我诚恳道。“这么大的事跟做贼似的！”话筒里，他是真的急了。我明白，他知道了，忙解释：“私事，再说又不是初婚，没敢闹动静。”“行了！哪天弟妹到拱河，必须第一时间告我！”电话就挂了。铃声再次响起，是秦市长。“老大！”我惊喜道。“嗯。听声音就知道心情不错。晚上来家一趟吧。”

    进门的刹那，我愣住了，谌静的出现，在我意料之中，孔洁也在，而且，她俩身后，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妇人，身子骨不是太健壮，但是神态雍容华贵！“我是老秦的内人，关雅玲！”和蔼地伸出手，我赶忙上前，礼节性握着：“嫂子好！林小林。”孔洁就喊：“这是什么叫法？趁机沾我和小静便宜呀！我们都喊‘关姨’的！”关雅玲笑而不语，秦市长腰系围裙，从厨房探出脑袋：“老弟来了，”冲我摆摆手，“先坐，这边马上好。”等于替我解了围。

    饭菜很简单，吃得却不同寻常。京城关家是如雷贯耳的存在，秦大哥不过四十的年纪，能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有他自身的能力，也离不开妻子一家的支撑，而家境出众的关雅玲却甘居幕后、深藏不露，这是最令我震撼的！剥开这层神秘内幕，谌静的过往，令我有了新的认知——她的自立自强、守身如玉，让我暗自庆幸：有妻如斯，夫复何求！

    从秦大哥家出来，孔洁叫我陪着进了一家小馆子，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刚才没吃饱吧？”她边说边倒上酒：“恭喜抱得美人归！”径自喝干了！我没吱声，跟着也干了。几杯酒下肚，她的话就直露了：“关雅玲自幼身子骨就弱，跟秦农的新婚之夜肾功能衰竭，险些要命。”她的话一句比一句让我吃惊，对秦市长直呼其名不算，如此私房秘事竟然了如指掌！“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对吧！”她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我那时候在关家做家政、挣学费，偶尔就相当于宫里侍寝的丫鬟……”她没有细说，我没再深究，毕竟有过肌肤之亲，我不想知道她跟别人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就转移话题：“她呢？跟秦农怎么回事？”孔洁擅长这方面的包打听，我想探听谌静的情况。“她童年很苦，双亲去世时，弟弟不到两岁。关雅玲不能生育，把谌静的弟弟收养过去，成为义子，从此进了大户人家。谌静不依不靠，独自靠勤工俭学读完大学，多少次，关家想帮衬一下，都被她拒绝了，是个干净的孩子！”她认真道。我替她斟满酒，端起来递过去，然后自己也倒上，双手举杯：“谢了！”就干了！她端着杯子，“捡了个宝，高兴了吧！”我的表情暴露了心理，她就挖苦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骨子里执着处女情结？哼！一杯不算，至少三杯！”我接连又补上两杯，“这还差不多！”她就喝了。

    回到拱河，先跟基地的同事分了喜糖。到了局里，班子讨论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人选，谷佳树推荐教导员魏淑英，郑勇没吭声，孔洁没反对，刘燕说：“不然就让她主持工作。”我加了一句：“你代管一段时间。”谷佳树没有异议，就这么定了。“晚上让食堂往小屋加几个菜，通知魏教一起。”

    菜齐了，我示意政委开场，谷佳树清了清嗓子：“党委会决定，刘燕同志兼管治安，魏淑英教导员主持治安大队日常工作。”大家鼓掌祝贺，魏淑英郑重行礼。陆祥给大家倒上酒，我的电话响了，是左青。我起身出了小屋，“书记！您吩咐！”大厅里人们正在用餐，乱哄哄的听不清对方说了什么。到院里，我追问一句：“刚才在餐厅呢。您说啥来着？”“中军送医院正抢救呢。”“啊！”我吃惊道：“哪家医院？”“我开着会呢，给你嫂子联系吧。费心！”就挂断了。有电话打进来：“林局！宝佳公司那边出事了，民警、联防队员伤了十几个！”我回到小屋，他们显然也接到了报告，一个个表情肃然。“特警、刑警、治安大队紧急集合！通知河沿派出所召集就近联防队先期控制宝佳基地外围！情报室随时提供信息支援！”我一句比一句语气重，大家纷纷行动起来，刘燕小声道：“情报室现在没有主官，而且之前都是你直接负责……”我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就通过基地电台呼叫佳音，“1号请讲！”“集中力量聚焦拱河区域，全范围覆盖！”“明白！”

    率队赶到宝佳公司材料基地，局面已经控制。事情的经过大致如下——

    昨天下午，有人来到宝佳基地，说是来看望春节没能回家的公司员工，联防队员将其迎进门卫室热情接待，并向基地做了汇报，基地工作人员很快来到门卫室，交流中，又有几个人陆续赶来，也是寻亲的。工作人员问清员工姓名，拿出花名册一一比对，查无此人。“不可能！”“是不是孩子出事了你们故意隐瞒！”来者不善，工作人员耐心劝说，反而激起对方更加激进的言辞：“黑心企业！”“谋财害命！”“还我孩子！”喊着就推搡、进而辱骂工作人员和劝阻的联防队员。队员感觉不对劲，悄悄向河沿派出所报警，刘中军立即率领民警赶来。一见警察到场，对方马上和善了许多。“大老远来了，先到所里歇歇脚吧。”刘中军把六七位接到所里，吃过饭，安排好住宿，“有啥事明天再说。”他安抚着，对方没有异议。

    第二天一早，刘中军就到宾馆招呼客人，结果人去楼空。到宝佳基地，也没有异常，就回所里忙日常工作去了，一天下来，累得正要喘口气，联防队员又报警：“上百人围住宝佳大门要人！”思前想后，刘中军感觉蹊跷，出发前特意嘱咐战友们注意安全，到了现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懵了：男女老少乱哄哄上来就把几名民警控制住，随后就有几十名年轻力壮的手持铁棍、刀具、石块，逢人就打，见物就砸……

    有预谋、有组织、专门针对宝佳公司材料基地的集团犯罪，相关证据被固定后，所有涉案人员无一漏网！背后的操纵者，还是那家海外公司。民警和联防队员在异常艰难的情况下，以血肉之躯，成功确保了宝佳基地丝毫未损！伤势最重的刘中军被市委市政府荣记二等功，其他护厂民警、联防队员一并得到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