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8

    一连几天忙活，没能送费晴的老爷子一程。过后，我专门跑了河东一趟。店铺已经关掉，费晴把母亲接到身边。

    看过老人，返回途中，老熊来电话：“能见面吗？”。

    距离上次嘱咐他把酒送专家鉴定一个多月，终于有了回复：成份跟现在的酿酒原料基本相同，唯一区别就是黍米含量较高。黍米富含多种营养元素，滋阴补肾、健脾活血，在华北、西北多有栽培。为了寻找最佳配比，老熊花了大价钱，专家费了大功夫，总算有了眉目。

    我想了想，就跟老熊念叨，听说过新丰酒吗？刘邦的出生地在今天的江苏丰县。他爹平生结交最多的是贩夫走卒、卖酒卖饼、斗鸡踢球的市井之辈。儿子登基后他被尊为太上皇住在深宫，怏怏不乐。怎么办？刘邦在长安附近建了‘新丰’这么个地方，令工匠完全模仿老家的样子，街巷、胡同、牌坊，各家各户位置、结构一切照旧，村里男女老少拎着鸡鸭，撵着猪狗都迁来，没事就到街口露个脸，太上皇大悦！

    有了新丰，就有了新丰酒，从南北朝，到唐宋，直至清代，均有记载。近代几乎失传，1983年临潼县决定恢复这一历史名产，在传统酿造工艺基础上，加入226的葡萄糖和089的蔗糖，酿造出低度甜酒——新丰白醪酒。你让海涛找人好好合计一下，应该能有思路。

    暑假在即，县文化广电旅游局的一则内部通知火爆出圈，就为其中那句话：“全县中小学生自秋季开学起无偿统一着装，请各校做好相关工作。”2万多名学生、6万多名家属总计8万多人一夜之间兴奋不已，这则消息瞬间冲上热搜。

    邱越来冈西了，胡泳告诉我中午一起吃饭，县委书记、县长做东。“都是领导，草民就不掺和了。”我当即婉拒。“他扶正了，你不见一下？”她执意邀请。“晚上我做东，给邱总贺官！”“那就去家里，别在外面。带位女同事，6点啊！”

    放下电话，我就琢磨带谁。首先想到的是刘佳，但是她跟前政委的事一直是我心中一根刺，而且源头就是胡泳的侄子惹起的，当时她跟政委与邱越怎么联系的、熟络到什么程度，无从知晓。

    “菲菲！”“嗯！等一下，”话筒里就听见走路、关门的声音。“老大！”她的声音是热切的！“晚上陪我去吃饭，方便吗？”就把情况简单说了。“那么大领导，还是去人家里，我算啥？”她怯怯道。“大大方方就行。”我鼓励道。

    晚上6点，天还是大亮的。我从远处就看到那个单元楼口有个戴着墨镜、手捧一大束鲜花的女子站在那里，走到跟前，她摘下镜子，冲我莞尔一笑，是宫菲菲。“这里没人认识咱们。上去吧。”

    应着门铃迎接的胡泳笑意盈盈：“快进来！”她接过宫菲菲手中的花，欣喜的嗅了嗅，扭脸冲里面喊着，“老邱！”就见邱越端着一盘热菜从厨房来到餐厅，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伸过来：“欢迎欢迎！”，一一握过，我把宫菲菲介绍了，胡泳找来花瓶，安置好，宫菲菲去洗手间。

    落座后，胡泳首先起杯：“宫所长第一次来家里，欢迎！”菲菲忙举杯：“县长太客气了！我应该先敬您才是！”就喝了。我端起杯子：“邱总！祝贺！我三杯，您随意！”胡泳撅着嘴：“这算怎么个喝法？”我已经干了一杯，“这第一杯，是跟邱总有缘相识！认识了一位好兄长！”倒上第二杯，又干了：“这第二杯，为邱总对冈西老百姓的事倾力亲为！”倒上第三杯：“这杯酒为邱总贺官！”他也就端起杯子，俩人一起干杯。

    “宫所长！你得敬邱总！”我提醒道。“嗯！我正想词儿呢。”胡泳就招呼吃菜，我一边夹菜，一边解释：“没有邱总，‘牵牛一窟’成不了！没有‘牵牛一窟’，怎么来的山前派出所！没有山前派出所，怎么来的宫所长！”宫菲菲马上举杯：“邱总！我敬您三杯，您随意。”一仰脖子，喝了！连端三杯，邱越也干了！眼见菲菲脸上来了，胡泳就劝：“多吃少喝，说说话。”她帮菲菲夹上菜，“老邱手艺还行吧？”我和菲菲异口同声：“嗯！”“嗯！”。

    邱越端起杯，示意我也端起来，俩人就干了。菲菲马上分别斟满。“到任第二天领导就找我谈话，让出点钱，我说钱有的是，但是省里也得考虑一下我的难处，爱人在冈西，他们当场答应，对冈西会有政策倾斜，实质支持。”他又端起来，我也跟上，干了。“中午跟县里吃饭，他们特别热情，我只是吃喝没有任何表态。在家我可以跟你交个底，力度应该不会小。”

    很快，琳琳在妇联被正式聘任了。

    几天后，一纸任命，刘佳离开公安系统，任县妇联主席。

    随之，公安内部人事变动如下：

    宫菲菲代理局政治处主任；

    郭欣欣代理城关分局副局长兼山前派出所所长；

    李萌萌代理城关分局指挥中心主任兼交警队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