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非正常婚姻(三)
“你自己不能做?”裴以默并不打算沾手。
“要么,就没有你的饭。”施然也不是在开玩笑。
裴以默斜睨了她一眼,生气、不满,还夹杂着一丝丝不屑。
这个女人拧得很,即便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是唯一能帮她的人,她也不忘跟他讨价还价。
现在,她难关已过,还试图出去工作,这不是想彻底摆脱他吗?
只是,主动权分明一直在他手里捏着,是他太过客气好说话了,才纵容得她动了这么愚蠢的想法。
“遥控器给我!”施然从裴以默手中夺过遥控器,一下子就找到了小猪佩奇的专场。
总不能跟孩子一起看动画片,裴以默起身,脚步拖沓,走一步想退两步,但到底还是跟她去了厨房。
厨房不大,两个人待着,空间就显得狭窄拥挤了。但东西洁然有序,橱柜、碗盘都被擦得明光荧荧,连菜刀都是按大小型号排列挂好的。
这个女人做家务跟做作业一样认真,一丝不苟。但偏偏在她这里,闻着软软的饭菜香味,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居家温馨感。
施然早已经换了一件修身的浅灰色家居服,松挽着头发,系着蓝色围裙,在煲汤。温柔贤惠,有模有样。
她好像是第一个给他做饭吃的女人。
裴以默还在偷着打量她,施然转身塞给他一把青菜,“去洗菜!”
案板上有切好的胡萝卜、白菜,和几只鸡蛋,裴以默看看手里的大青菜,问:“怎么都是素菜?”
“楠楠不吃肉,我也不喜欢,我们以素食为主。”施然说。
你们都是兔子吗?裴以默腹议。
他胡乱卷起衬衫袖口,手指碰开水龙头,马马虎虎地冲洗菜叶,只右手拿着做做样,决计不用戴着名贵手表的左手。
施然回头瞧见裴以默这个不走心的洗菜方式,就有些冲,“洗个菜都不会吗?”
裴以默大爷似的,索性将菜摔在水槽里,反斥道:“施然,是该你伺候我,不是你吆喝我做事情。你搞搞清楚!”
施然皱眉,但没有跟他吵,别过脸去,继续做饭。
见她无动于衷,裴以默突然想到一件事,邪恶一笑,“我小姨说,年前给你妈安排手术,不知道你到时候还有没有时间上班?”
施然手中动作一顿,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汤,声音闷闷的,“你不用洗了。”
她不只是欠着他们裴家的钱,她妈妈兰清文虽然从车祸的重伤中被抢救回来了,但是这些年卧床不起,时好时坏。裴以默的小姨阮馥香是医院的主任,兰清文的一切事情,她说了算。
虽然赢她的手段并不高明,但裴以默心满自得,有人天生命不好,就得承认斗不过他。她成绩好怎么样,考上名牌大学又怎么样?要不是他心软,她根本不能毕业。
施然的一切,由他做主。
灯光平适,白色的餐桌上铺着浅灰色的桌布,施然摆放好儿童座椅,叫楠楠过来吃饭。
楠楠很听话,关了电视,又抽了湿纸巾擦手,“妈妈,我擦手了哦!”
裴以默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饭菜清淡,但还算可口,尤其是她煲的紫菜蛋花汤,明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他也不知道连续喝了几碗,最后见底了,才作罢。
“爸爸吃的真多啊!”楠楠咬着勺子,有模有样地感叹一句。
这句话逗笑了施然,楠楠看到她笑,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裴以默尴尬,找了个借口掩饰,“这碗都这么小吗?根本不经吃。”
楠楠拿来吃饭的是皮卡丘儿童碗,他和施然用的都是一只粉白色小瓷碗,餐具都如此小巧玲珑,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就算吃十碗也不算多。
但被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嘲笑,他面上很过不去,索性说:“我去洗澡了!”
施然惊讶,“你不走了?”
以为他最多吃了饭就会走,听到他要洗澡,施然脸色都变了。
裴以默好气又好笑,刚刚是随口一说,现在却坚定了留下来的念头,“我为什么要走?这家不是我的吗?难道房产证上写的不是裴以默,是施然?”
柏明辰的出现,很大程度上刺激到他了,反正闲着无趣,今天非要跟她较劲。
施然很排斥,冷着脸说:“没有你的衣服,你洗完澡穿什么?”
裴以默来了兴致,走到她身后,俯身下来,将她围在怀里。
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眼神紧张。
他带着玩味,看着她的眼睛,凑近了说:“那就不穿。你不是我老婆吗?你不给我准备衣服穿,我就光着,给自己老婆看,怕什么?”
施然唇角动了动,终于选择隐忍不言。
她早已卸了妆,清新自然,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样子,像学校小花园里开着的玉兰花。清白淡雅,惹人怜惜。
裴以默心生恶趣,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语气暧昧,“施然,不是说好你要给我当十年的老婆吗?你是照顾了楠楠,可你对我没有尽过当老婆的义务。正好,我今天不忙,今晚可以补上!”
施然神色难堪,捏筷子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发抖,这个反应成功取悦了裴以默,他又在她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才走开。
施然抬手用力蹭了一下被他亲过的地方,眼眸沉沉。
“爸爸坏!”楠楠嘟囔了一句。
浴室、卧室干净整洁,看得出,施然不仅有洁癖,甚至还有强迫症,洗漱用品被分类分颜色地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里的衣服挂着的、叠放着的,更是没有一件乱了位置。
裴以默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他从来没有在这里过过夜,但躺在她床上,嗅着她的气息,也丝毫没有陌生不适感。
他玩了会儿手机,试着分散注意力。但没过多久,手机没电了,那些欲盖弥彰的心思就不受控制地膨胀起来。
他躺在一个女人的床上,不着寸缕,作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清心寡欲?
可那是施然。
可是,施然又怎么了?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孤傲,被众人追捧的学霸女神了。
她有求于他,他想把她怎么着,她都得顺从。
施然会不会宁死不从,顽强对抗?但她又不敢翻脸,想想,还挺有趣。
他打算在她苦苦哀求时,再潇洒放手,告诉她,想多了!爷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