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保温大人一命
声音温软,“这位就是温大人吧?听闻你寻我出了不少力,我在此多谢。”
陈霜晚施然起身,对着跪在地上的温禹深行了一礼。
温禹深哪敢受着,只能垂着头忙说不敢。
还未抬头,便听着上首那位爷冷哼,“他有什么功?若不是他指使人在客栈下药,你也不至于中箭。”
陈霜晚状似惊讶,看向温禹深,“温大人有错在先,是该罚。”
“但…”话锋一转,“殿下,妾一路奔来福州,见着路上皆是流民,便停下问了几句,才知晓这都是池州来的。福州与池州相距甚远,可这些流民谈及福州眼神皆是艳羡。想必,温大人将福州治理的声名远扬,这般出色的人才陛下知道了也会宽慰的。”
温禹深一愣。
这位主子怎会给他说话呢?
沈卓远闻言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哑然失笑,“他下药谋害亲王,这罪必不可逃。”
陈霜晚抿唇,举着茶杯过去,看着沈卓远喝了一口才说:“妾在娘娘的生辰宴上,曾听闻娘娘夸赞福州府官民一心,为陛下省了不少麻烦。如今得见,这府院中装潢摆设算不上富贵,这书房中古籍生香,角落中堆着的想必都是为官七载的奏折,可见是用心为民办事。”
“嗯。”沈卓远对于这一方面不置可否。
陈霜晚轻笑,“客栈下药一事,想来温大人是留了余地的。若是真起了贼心,殿下与我又怎会在此兴师问罪呢?莫非温大人受了谁的胁迫,不得已才会对殿下下手?您还是趁清醒时与殿下好生解释清楚,有罪当罚,有功也该赏才对呀。”
温禹深闻言,眼眶湿润。抬头看向沈卓远,忍着晕眩,“殿下,臣糊涂。前年家中长辈在梧州做生意,遭歹人截杀。幸好遇见了出游的信王殿下,才保了一条性命。父母性命无虞,臣是受了信王的恩啊。”
“臣知错,愿将功折罪,辅佐殿下平池州水患。”
陈霜晚收回目光,眼波流转看向身边的人,眼中的祈求显而易见。
屋内隔绝了雨声,只剩下温禹深重重的呼吸声。
茶杯交响之间,沈卓远舒了眉,“方才是本王心急了。高玉,还不为温大人请郎中来。”
“是。”
温禹深听着这话,松了口气,失血过多一时晕眩,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沈卓远捂住陈霜晚的眼眸,凑在她耳边,“你留他有什么用?”
“池州之行,有赵宝昌还不够。信王布局比你我想的要大,多些官员瞧见,必是不能叫他翻身了。”陈霜晚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捂住眼睛,“再者,温大人是可用之才,经此一事,他已牢牢是殿下的人了。”
“殿下此行是为了带回漱王,平定流民之乱。妾的职责,是要好好的陪殿下回去。”
话落,沈卓远另一只手缠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陈霜晚白腻的颈间。
“晚晚若是男子,倒也是对社稷有大用处。”
“有用又如何?除了才能,这世间寒门还需等一个时机。”
也需像您这样的明主。
陈霜晚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叫她安心。
“走吧,我送晚晚回去。”
两人起身出了书房,并肩走在廊下,惜月跟在后面。身后是高玉指挥侍卫抬走温禹深,霎时间好几个郎中都跟了上去。
到了聚春园,沈卓远将她送入院里,交代惜月让她好好休息。
陈霜晚被扶着穿过院内的小路,身上的流苏轻摇,脚步流转。沈卓远立在院门处,看着她的背影。
这女人好像与在府中时不同了。
府里的她谨慎羞赧,如菟丝花般叫人爱怜;现在的她见识卓绝,不再隐藏锋芒,隐隐有些独当一面的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