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客栈遇险
沈卓远笑道,“卿芸素来轻傲,不曾想却能与你交好。”
“侧妃是个妙人,妾只盼在侧妃身边多学些东西呢。”陈霜晚捻了粒梅子放入口中,希望能压下胃里的不适。
沈卓远喊了高玉来,将顾侧妃的信塞入他手里。高玉只粗粗一看,便叫了一个侍卫骑马离队,向着齐州前进了。
不多时,马车摇摇晃晃的停下。
陈霜晚与沈卓远一同下了车,惜月是跟着她一同来的,坐在后面的马车里。此刻下了车便跟在她身边,瞧着她脸色不佳,心下就知道自家主子是晕车了。
高玉早就进店里要了几桌小菜,一行人刚进店里坐下,一个富贵体态的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眸色划过沈卓远身上的玉佩,脸上的谄媚止也止不住。
“各位客官,旅途奔波,不如在小店多歇一晚吧。”
沈卓远看着他,眸光闪了闪,似笑非笑,“掌柜可是京里人?”
许是被看出来处,掌柜的也不局促,大大方方的承认,“是了,鄙人是京里的,夫人是济州的,于是我便来到这做个生意。”
“嗯,做些家常菜来吧。”
得了沈卓远的令,掌柜的扭着身体去了后厨,一行人都坐了下来。
惜月环视一周,有些害怕,拉住了一个小侍卫,低声问道:“大哥,这客栈怎么大白天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个侍卫舒展眉眼,一手握着刀,“惜月姑娘莫怕,一切都在咱们王爷的掌握之中。”
惜月听他如此说,有些安心。
又轻手轻脚的挪过去扶住陈霜晚,小二上了壶茶。陈霜晚抿唇尝着,茶色清淡,入口发苦,显然不是新茶。
等了片刻,两个小二端着菜出来。
只是几个简单的菜式,油水也少。瞥见高玉的目光,小二有些讪讪,“池州水患,许多新鲜的菜运不过来,只剩了几样蔬果。”
“嗯,劳烦几位小哥了。”
陈霜晚抿唇轻笑,礼貌的谢过。
几人大快朵颐,柜房后面躲着的小二露出头来观察着,心中忐忑,“大哥,你说这能行吗?”
“怎么不行?以往都是如此,更何况掌柜的交代过,此人是京中贵人,这次定是大捞一笔。”另一个小二面露凶光,黝黑的脸上嵌着两粒黑黝黝的眼睛,看起来叫人心惊。
二人看着饭桌上还活蹦乱跳夹菜吃的人都倒了下来,才松了口气。
上前查看,确认了都晕过去之后,其中一人去门口将门关好,另一个转身入了后院。
不多时,方才的掌柜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从后院走了进来,看见几个桌子前都趴满了人,笑意更深。
“你们两个事情办的好,我禀明大人,给你们记上一功。”
两个人一听,看着桌前的人好像一晃眼都成了黄灿灿的金子。
陈霜晚醒来时,手和脚都被绑在榻上,粗粗的麻绳捆着,叫她动弹不得。
屋内落针可闻,除了她的呼吸,她听不到任何人的声响,漆黑一片。
陈霜晚轻咬嘴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不知殿下与惜月如何了,遭此一难,恐怕是误了去池州的行程。
耳畔传来几声蛐蛐儿的叫声,陈霜晚挣扎许久,到底是摸到了手上的云戒。
这是出发前沈卓远给她的,说是云戒,实则是个暗器,只需轻轻一按,便有一根锋利的银针出来。
当时她只以为是到了池州才派得上用处,没想到现下竟靠着这云戒保命。
月凉如水,外头响起了脚步声。
陈霜晚不动声色的软了身子,躺在榻上均匀着呼吸。
木门吱呀一声,一个人蹑手蹑脚的进来,步子沉稳,像是练武之人,又如此小心,难不成是来救她的?
那人在离榻两步的地方站定,呼吸有些不稳,犹豫了一瞬,便直接上榻整个人罩住了陈霜晚。
一股陌生的熏香味儿混杂着尘土一同钻进她的鼻尖,陌生的触碰叫她打了个激灵。
不是熟人!
陈霜晚有些慌乱,垂着的睫毛轻轻抖了下,默默捏紧了指间的云戒。
若是为财,为何不将他们关在一处?
若是为了别的,今日在此失身,这枚云戒就是她的了断……
那人为她解了麻绳,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霜晚不敢动作,她手无缚鸡之力,唯有的武器也只是一枚小小的云戒。
倒是来人看着她熟睡的面庞,轻轻叹了口气。旋即坐在榻上,眼神浓浓的注视着她。
“霜晚…”
声音微弱,却叫陈霜晚定神。
这声音……好似岳中禧,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陈霜晚抿唇,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
两个人视线交汇,岳中禧眉心一跳,条件反射般要将她劈晕,可手仿佛灌了铅一动不动的垂在身侧。
陈霜晚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冷眼瞧着他,一身青绿色的窄袍,依旧是那个人人称颂的昭武校尉。
“你为何在这?”
“我……”岳中禧眸中情绪翻滚,“安王此行必有大难,你何必要跟随?”
陈霜晚一听,心便沉了几分。哑着嗓音,“你与信王是什么关系?”
漱王被擒,安王遭害,坐看宫中几位王爷,也只有一位年纪尚是同龄的信王了。
信王不得宠爱,生母只是一位常在,有幸生下皇子,却也没有得晋高位。往日宫中都以安王与漱王两位殿下为先,却不想信王也有这样的心思。
陈霜晚看着他犹豫吞吐的模样,心中沉了几分。拧眉冷然开口,“安王是皇后娘娘的心肝,若因你的疏忽害了殿下,只怕整个岳家都要陪葬。”
岳中禧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信王未必不能成事,漱王被扣下,只余一个安王。”
陈霜晚一听,心慌的厉害,“漱王的事也是你们干的?那池州水患……都是信王的手笔?”
岳中禧不出声,陈霜晚深知其中利害,扭头看向他,“赶紧送我回去,我要回去寻殿下,若是殿下有什么万一,后果岂是帝王之怒那般简单?”
沈卓远的生母虽是宝林,被人所害。可皇后娘娘将他视若珍宝,相应照顾与亲子并无差别。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岳中禧脸上破败,“你就这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