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在凰城的贵店
昨日，兄妹四人忙到半夜，紧赶慢赶，其它方面虽欠缺，但备货终是齐全。
清晨起来，太阳和月亮同时挂在天上，一个在东，一个在头顶。疲乏虽过，四人并无食欲， 虽厨娘用了心，但动筷子也消极。
角力看了看坐在饭桌上无精打采的三人，微笑道：“昨日确实疲累，但是也要吃饭才行！今天开张第一天，顾客不会少，我们需打起精神！”
子隐直起腰，筷子敲了几下碗，道：“大哥说得对！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姜辛二宝，你两个快点吃饭，吃饱了干活去！”
子隐自从恢复了女子妆容，说话的口气倒真像姜辛和二宝两个人的姐姐似的。她的话，姜辛和二宝只能听从。
腊月二十四，小年，贵店开业。
巳时一到，角力让姜辛在阁楼的外围廊上点燃长长的鞭炮。楼下原本客人稀少，一听鞭炮声，周边闲逛的人流便快速聚集过来。子隐捂住耳朵，躲到围廊的角落，开心得不得了。一转脸，看到二宝也捂着耳朵躲了过来。子隐拍打二宝的手，道：“女孩子怕放鞭炮，你是男孩子怕什么！”
二宝赶紧放下捂耳朵的手，眯眼傻笑。
角力听了子隐的话，不由得走过来为二宝辩护：“子隐小姐姐，他虽是男孩子，但是谁说男孩子就不能害怕放鞭炮呀？”
子隐做个鬼脸，道：“大哥就跟个神仙似的，干活不知疲累，还处处护着二宝，就怕他累着！院子里的那口水缸，他明明搬得动，你却非要帮他搬！我昨晚都看到了！”
角力微笑不答，心想：凡人总是以为，神仙法力无边，可以随心所欲。且不知使用法力有诸多限制，尤其在凡间。其它先不论，只说自己下凡公干，天规规定，身份需隐藏。下凡历练者也必须像凡人一样自给自足；若神仙用法力帮助历练者解决吃喝拉撒睡这些凡人每天必做的事情，不但自身会受法力反噬，二宝也会遭遇劫难。这种帮人受难、自己也受难的事，绝不能做，二宝也不会让自己做。
子隐侧脸上下打量二宝，道：“我记得以前你不害怕鞭炮，过年时，鞭炮都是拿在手里点火；你娘怕你炸到手，呵斥你，你并不在意。此时为何变得胆小？”
二宝支支吾吾道：“我……我脑子坏了，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子隐叫道：“大哥你瞧瞧二宝！还不好意思了，像个女孩子似的！”
角力打圆场：“有的人身体是男孩子，内心却像个胆小的女孩子！”怕子隐联想，连忙解释：“我是打比方！打比方啊！”
二宝内心呼喊：我原本就是女孩子啊！低头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又告诫自己：我叫二宝，我是男孩子……
子隐听了角力的话，拿起二宝的左手，撸起袖子，看着手腕上那颗黑痣，道：“这颗痣是小时候分辨你和大宝的记号！我们几个从小天天在一起疯玩，脱光了下河摸鱼找虾，啥没看着啊？可自从二宝脑子摔坏以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点也不像过去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宝！——摸摸他的额头，神情疑惑：二宝，那次你胆子是不是也摔坏了？”
二宝只好点头：“大概……是吧？自从摔伤后，我也觉得自己变得胆小了！”
子隐挠头：“不对呀！就算你胆子变小了，可你说话……你的声音虽然没变，但你的语调变了，变得文绉绉的，像个知书达理的大家……公子！”本想说变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可站在面前的人是发小二宝，怎能乱比喻？
角力看向二宝，他变得胆小，是不是因为抽了两根心弦的缘故？若是这样，等方便时还给他，别让子隐看出什么来。
二宝暗自开心：子隐说我变得胆小，我终于像个胆小的女孩子了！可是，我此时是男儿身，还得假装像个男孩子！等回到天上，我变回易惠，父亲就能看到他的小惠儿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孩子了！
圆宝想：自从二宝被角力抽了两根心弦，虽表面上为男儿，实则是女儿心态了！
二宝怕子隐联想太多会露馅，赶紧指着自己的头，道：“我不是怕那响声，是那响声太大，仿佛钻进我脑袋里似的，震得耳朵也嗡嗡的，就……捂上了。”
子隐疑惑道：“是这样？大概是那次脑子摔出裂缝了！”
二宝故意抱住自己的头，当真有裂缝似的，双手挤脑袋，道：“我不害怕了，我们站到那边看吧！“拉着子隐的衣角回到正面。
角力看二宝假装出来的样子，心里叹息：难为她了！
为了营造开业热闹人多的场面，角力把裁缝、织补师傅、厨娘、伙计、打杂等，十几个人全都叫来阁楼的露天围廊上撑场子，又在正门两边拉上红、黄、绿三色小旗子；把店铺名子《贵店》二字，做成白底黑字两块大匾，挂在左右两个柜台窗口的正上方，分外醒目。
震天的鞭炮声引来诸多看客，角力站在围廊上俯瞰，见路上的行人汇聚而来。他叫道：“二宝，撒金豆！”
撒金豆，就是把黄豆和着海沙一起翻炒，炒到豆身金黄，裂缝喷香，寓意：日进斗金。
二宝把半袋子的金豆向楼下的众人一把一把撒去；子隐也过来帮着一起向下抛洒。一时间，接抢、嬉笑、玩闹，声浪如潮；接到金豆子的人喜笑颜开；没接到的也颜开喜笑。姜辛和子隐更是睁大眼睛盯着人群，期望发现大宝和小芙。
放了鞭炮，撒了金豆，大门两边的两个柜台窗口才打开，一边站着两个卖布的伙计。柜台前看货的顾客并不多，大家不是来买布的，都是来看热闹的，热闹完了，人就散了。
这时，圆宝在店铺两旁的松树上飞来飞去，嘴里叫道“贵店有宝贝，过来看看！”因为它不停地重复这句话，鸟声鸟气，甚是可爱。那些原本想走的人，听说店里有宝贝，那就过去看看吧！两个柜台窗口前看货的人一下子就多起来，果然面料高等齐全，贵店真有宝贝啊！
不一会，摆在两个柜台上的布匹、挂在架子上的衣物就卖掉大半；一上午，仓库里的存货几乎卖光。
到了下午，圆宝仍在枝头叫“贵店有宝贝，过来看看！”看热闹的人虽然比上午少，但是，真正买布、买衣物的人却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