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入凤凰山烧炭
圆宝：去凰国找人很难，你真要去么？
“要啊！我知道难，但我现在腿已好了，我先借此事躲出去过一阵子再说。”
圆宝：姜辛想故意被人贩子抓住卖去凰国，再费心思从买家逃出来，再找到被拐卖的大宝和姜芙，这有多难，估计姜辛未必知晓。
“别说姜辛，就是心细的子隐也未必知晓。他两个只凭勇气想像结果，不考虑现实过程，成不了事！”
圆宝：既然你知道成不了，那你还去？
“我若不去，姜辛大概就要和二宝决裂了！若此时我替二宝得罪了朋友，将来我把肉身还他时，他一个真心的朋友也没有，会怪我的！”
圆宝：历练圆满、仙魂褪去，宿体能复活这件事你还记得？
“记得！父亲说过此事，我又看了神仙卷，因为此事与我要做的事情有关，就用心记下了。”
圆宝：这事老夫人本不想让你知道，她怕你事事苦自己，明明坚持不下去还要硬扛，只为成全他人——本来二宝的寿命已到，并不是因为你借用，他才魂魄离去——若有一天你坚持不下去，咱就回天，知道吗？
“我知道！其实，若能把大宝找回来，也是好的。”
圆宝：怎讲？
“若我在凡间坚持不了两年，那二宝就不能复活；二宝的爹娘老无依靠，我终是于心不忍！”
圆宝：那你就去吧！ 子隐家没有丢失人口，却非要去。祖家丢失了大宝，若二宝不去找，说不过去。 总之，大事由姜辛决定，小事由子隐决定。你跟着他两个，护好自己就行。
“其实，二宝的爹娘找驱魔人险些要了我性命的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心底里也不能接受他们。但是，他们疼爱我也是真心的。若是能找回大宝，也算是还了这份恩情；若找不回，我尽了力，也问心无愧了！”
……
次日，趁着天色未明，家人都未起床，二宝留言去凰国找大宝；又把爹给的泥哨子和一些食物揣在身上，对屋里环视一周，叹息一声，像是做永久的告别。
姜辛子隐也留下手书，和各自的家人告知了去处。子隐扮成男装，衣兜里揣了食物，三人悄然走出家门，爬过凤凰山脊，到了属于凰国的西山坡。为了引人贩子看到，故意大声呼叫，让大山作为传声筒。
人贩子却一直没有出现。
到了午时，山风阵阵，三人又冷又饿，蜷缩在一块大岩石下，冻得发抖。 姜辛和子隐就近摘了些辣味的草叶子，就着自带的干粮吃了，腹中感觉稍好一些。
到了申时，山里的寒气更是逼人，姜辛道：“此时人贩子还不来，大概因为今日是腊月初一，是凤凰两国共同赶庙会的日子，人贩子也没空出来。 我们走了一天的山路，腿脚疲软，若是遇到野兽，我们肯定不敌。不如先回家，明日再来；若明日还不行，就后日再来……”
二宝爬出岩洞，打眼向山下看了看，不解：“我们已走了这么远，再走两三个时辰，就到了凰国的北城门，我们先在城外待一宿，明早天亮，再想法子进城，不比原路回家近么？”
姜辛：“近是近，可我们没吃没喝，到了凰国城门也进不去，就是不饿死，也会冻死的！”
二宝低头，不好意思道：“我脑子坏掉了，不知道这些事。”
姜辛拍拍他的肩头，道：“没人怪你！我所知道的这些也是向别人打听来的！”
子隐：“姜辛哥都打听明白了，二宝你就放心吧！姜辛哥做事细致，不会错的！”
二宝点头嗯。
因二宝伤刚好，身子弱，姜辛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裹上，他抱着胸自取自暖。子隐把没舍得吃的小半个薯面白菜饼强行让他吃了。
又等了一会，仍然不见有人贩子来，他们从石檐下爬出来，打算顺着清冷的风回家，不曾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霎时捕住了三人。
三个人在网里挣扎、呼喊，只听见有人说：“你们三个小崽子别叫，叫也没用！”
还没等他们看清什么，每人头上又套上一个黑布袋子，问也没人回答。三人的手被依次绑着，牵着下了山。
姜辛企图挣脱绳子。有人叫嚣：“别费劲了！挣不开的！这是浸了麻油的黑绳，结实着呢！刀都砍不断……”
二宝心的话：我手中若有斩云剑，别说你那黑麻绳，就是那飘忽不定的云也一剑斩断！
圆宝：即便斩云剑在手，二宝的凡体也使不出仙家的威力来！你不要动，免得挨打。先看看这帮贼人抓你们干什么去。
二宝并不敢与圆宝说话，只轻咳一声，算作回应。
到了山路上，三个人被赶到木板车上，紧挨着蹲下。就听见车夫一甩鞭子，马车跑动起来。
他们不知道将被带去何处，问也没人回答。再问，只有厉声呵斥：“都给我闭嘴！不然挨鞭子！”
他们便不敢问，也不敢相互说话，每个人心里全是疑问：这是一伙什么人？强盗？还是人贩子？
二宝悄然转动头，透过布的破洞，看着马车沿着凰国的山路向南跑了半个时辰，停下。有人摘下套在他们头上的布袋子，三人才看清这里是山凹里的一个工棚大院子。
又有人过来，领着他们进到一个由木头搭建的屋子里，这屋里正中间的木头墩子上坐着一个50多岁的男人，面容有些阴森；看那神态、动作，大概是这里的管事。这人从上到下打量他们一番，道：“三个半大小子，又瘦弱，没什么力气。就让他们先干启窑的活吧！”
领着他们进屋的人哎一声，转身出门去。
三人对视，却不敢说话，心中猜想：这是哪里？
这人又把三个人看了一遍，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我就直说了吧，这里是深山野外，是凰国的乌金炭矿，说白了就是伐木烧炭的地方。逮了你们三个来，是顶替那三个逃跑的——不，应该说是逃跑又被抓回来，被监官失手打死的那三个人。”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
那人面无表情，接着道：“我是这里的头，这里我说了算！我不管你们是哪国人，我只要你们填补那三个工位的缺，你们就老实干活，别想跑，听到没有？ ”
三人摇头，又点头。
那个人言语虽慢吞吞，脸上却露出凶恶，指着他们道：“如果跑了，被抓回来——手指向门外：那里有个大坑，凡是跑了被逮回的，直接打死，扔进坑里，等着从山上下来觅食的饿畜来吃！从此，你就是这凤凰山上的孤魂野鬼，没人知道你死在这里！” 食指又挨个点他们三人。
三人吓得呆木，心情就像这人身后的烛火，在灰暗里摇曳，随时熄灭的样子。
那人手指又点他们一遍，好像还有话说，又好像不稀得再说，起身背着手边走边喊：王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