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袭杀
飞奔下了楼的九条绫自然是准备找人帮忙，而脑海中飘过的第一人不用猜都知道是蚩黎，而且两人离的也并不远。身后有杀手，九条也顾不得危险了，翻过栏杆飞速下楼。
腾挪间便注意到了正上楼的赤身男子，下意识顿住，但已经翻过了栏杆，没有时间调整姿势，眼前模糊一瞬，九条感觉道自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下意识的反抗，但在瞟到公主抱自己的人是谁后，呼吸不受控的粗重了数分。想到赤着上半身的人是蚩黎后，目光同样不由自主的瞟去。看九条并没有什么事，蚩黎双臂一摊，毫无顾忌的把她丢在了楼梯间上。
听到头顶传来了杂乱的脚步，蚩黎抬头，翻手将刻耳柏洛斯之爪佩戴好，爬上围栏，样子像极了蹲坐的猫。动起来反而更像了，只见蚩黎四肢并用，身形非常灵活的在楼梯间两侧的墙壁上折跃着，跳上了楼。
刚跑出公寓的几人，正向下追赶，下一瞬便注意到楼梯中接连响起的呼啸声，正疑惑怎么回事，最后走出公寓的杀手就见一道黑影从楼梯间飞跃了上来，在同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扑杀入了人群中。
双爪舞动挥出了咧咧的破空声，黑影动作似野兽但对众人来说却是死神，锋锐的爪刃切割骨肉就像是在斩泥断木似的。尽管有人举枪可却根本瞄不准蚩黎的身影，其中一人慌乱中扣动了扳机，本就没拿住的武器，枪口跳的根本控制不住。
微冲的火舌在吞吐，血花在绽放，弹壳落地的清脆响声与炸响的枪声相得益彰，突然一切归于沉寂，仅剩下弹壳滚落楼梯的叮当声，而持枪扫射的枪手彻底呆住，看着楼梯中自己造成的结果有些接受不能。
不过在最后那人的眼中，从扫射开始的瞬间，黑影便已跃至了上一层楼梯的背面，扫射除了将自己人尽数射杀外，毫无收获。而黑影也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开枪那人，根本看不清动作，黑影便来到了自己身前。
最后走出的青年看着身染鲜血，赤着上半身的人，眼中的他陡然变得无比高大，背着窗在月光下，根本看不清脸，只感觉有道森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恐惧完全压制了本能，脚下一软，瘫坐在地，青年此刻无比后悔，自己会接这么个任务。
蚩黎看着身前已经被吓到失禁的青年，抬指点在了他的眉心，中招的下一刻青年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绕过青年，蚩黎走进九条的公寓，目光落在尸体上，抬手将之收起，在房间中搜寻了一圈，没发现躲藏者，这才回到了楼道中将尸体都收起。
九条再上楼，便见蚩黎拖着一个人正向着楼下走去，看向他身后空空如野的楼道，九条很是惊奇：“解……解决了？”
“嗯，还留了个&39;舌头&39;。”
“舌头？”很是奇怪的称呼，让九条很是迷惑。不过蚩黎并不打算做什么解释，拖着青年下楼，去到这些枪手的厢型车后面，直接拉开了后备箱把青年丢了进去。看到蚩黎去到了驾驶位，九条绫紧随其后去到了副驾。车辆启动，两人默不作声。
&34;蚩黎，谢谢你。&34; 九条绫抱着双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目光在少女身上瞥了眼，蚩黎注意力重新回到驾驶车辆上。本以为蚩黎不准备说话，不曾想他片刻后开口：&34;先离开这里，原因什么的我们之后再谈。&34;
九条自然答应：“好，那我们去哪？”
“不知道。”
“哈？”九条很是惊讶，本以为蚩黎会有什么计划，但从他的答复来看似乎又什么都没计划。。
“计划是给喜欢计划的人准备的，我个人更喜欢走一步看一步，其他不论，我们如果继续待在那里…”蚩黎说着顿住，扫了眼后视镜，继续说道：“保不齐还会有人继续袭击，而且等条子们来了，那要解释的可就太多了。”
九条绫认同的点了点头，放空思绪静下来后问道：&34;那我们现在做什么？&34;
“做什么？当然是找个合适的地方，来盘问下情报喽。”蚩黎嘴角勾起，冷笑了两声，九条挑眉，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半个小时后，纽约下城区的一处码头中，只见青年被倒吊着，绳子绑在蚩黎的手臂上，一旁是侧着头不忍直视的九条绫。蚩黎就像是在练拉力般，不断的曲臂又伸直，而青年则处于，不断呛水与出水的状态。
又折磨他几下，蚩黎直接松手，绳索松脱，青年直接撞入海水中，在最后一节时，握紧绳索末端，又将之一圈一圈的绕在手臂上，将呛水半天的青年重新拉出了海面。看着他不停的咳着水，蚩黎也是给足了他歇息的时间。
不等他问话，青年立马了开口：“别，别折磨我了，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什么都会说的。”
看青年如此配合，也确实觉得差不多了，蚩黎冷声问道：“为什么袭击我们？”
“悬赏，东京那边有人悬赏500万美元，点名要她的人头。我们也是经过中间人介绍才过来的。”青年说着，撇头向一旁的九条。
蚩黎和九条对视一眼，各自心底都有了答案。不过都没有明说，蚩黎又问道：“那袭击我是因为什么？”
青年喘着粗气，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海水，显得十分害怕，匆忙回答：“听介绍的中间人说，如果…如果连你也杀掉的话，还能再获得三百万的奖赏。我们只是看到你和她似乎走的很近。所以……就就把你也一同当作了目标。”
闻言蚩黎起了眯眼，感觉上来说青年并没有说谎，但这很让人不解，追问起：“是谁下的悬赏？中间人是谁？”
摇了摇头，看着蚩黎面色不善，青年显得很是慌乱：“我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谁下的令要您的命，还有这位小姐的。我们只是个小帮派，本来只是抱团取暖的，我也没想到有人会给我们派活。中间人身份我们也不知道。”
&34;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搞刺杀？&34;
以为蚩黎不信，青年辩解道：“中间人把已经冻结的银行卡，交给我们了，只要我们完成，东京那边就会解锁。”
没想到真就是几个愣头青搞刺杀，蚩黎有些郁闷，这一问三不知属实让人窝火。松开绳索，绳头似游蛇自动游曳到了厢型车的后面，缠绕在了后侧的挂钩上系好。
蚩黎抬手打了个响指，无人的汽车发动，橡胶与木质的地板摩擦出黑烟，突的提速一头栽入了海中，溅起的水花拍落在岸桥上，汽车开始沉默，青年见状，也顾不得蚩黎就在一旁站着，起身抓向脚腕处的绳索，可已经收紧的绳索，任由他怎么撕扯都丝毫松动。
灌了水的厢型车开始下沉，带动绳索一点，一点的坠向海中。青年彻底慌了神，摊在岸桥上满脸惊恐，不断叫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我不知道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发誓我知道的都说了，别把我丢下去！”
“额……蚩黎，我们真的要这样对他吗？”九条绫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有些不忍。青年见九条心软，立刻调转了目标哀求道：“小姐，我真的什么都没隐瞒，我发誓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求你，求你，让他放了我吧。””
见九条真的转头看向自己，蚩黎扫了她一眼，九条似是被震慑住低下了头。认清了到底谁主事，青年再度将目光落在蚩黎身上，不过不等他开口，蚩黎冷声道：“我从未说过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只不过我会根据你提供的信息价值，决定处理你的方式。”
“显然，你并不知道什么高价值的情报，留你对于我来说弊大于利，所以你还是安心死吧，下辈子多注意。”
蚩黎冷酷和无情的话语直接给青年宣判了死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声音中带着哭腔：“不，不，求你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里。”
完全没在理会青年的哀求。蚩黎曲指一弹，青年身体一顿，瞬间哑然张口却无声。不长的绳索自然到了头，青年身子一晃，跟着栽倒在地，再看向海面，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拖入海中。
九条绫看着蚩黎，她的眼神很是复杂。蚩黎察觉到九条的目光，看着青年彻底沉没于海水中，挥手撤去了四周的隔音结界，转身向着来路走去。九条侧目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海面，快步跟上了蚩黎的步伐。
蚩黎和九条绫一同离开了码头，两人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一处旅馆的双人间中。九条绫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绪不宁的她看着蚩黎盘坐在床上，忍不住问道：“现在仅有的线索断了，怎么办？”
“断了？谁跟你说断了？”
九条绫愣神，面露困惑，蚩黎睁眼看向她解释道：“线索就是线索，找对办法和人，不存在断了一说，而且我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有心思杀你的人除了你家族的那些杂碎，没有别人，真正的问题是，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看见九条纯真的脸，蚩黎也不打算多说什么随口道：“你就，安心睡吧。”
看九条并没有着自己所说睡去，蚩黎疑惑：“怎么了？”
“我有些害怕，我……我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你救了我不止一次，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九条说话时已经带上了哭腔，很是自责。
瞧见九条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蚩黎顿时没好气道：“哭？哭也算时间的哦。”说着想到这丫头的性子，蚩黎没再去苛责什么，转而好好说道：“武力永远是保障生存的最后防线，没了依靠，要么另寻靠山，要么靠自己，就这么简单。”
“我…我要怎么做？”听到训诫，九条下意识的收声，弱弱的问。
见九条看着自己，知道这丫头现在就是个没头苍蝇，思量再三后说道：“怎么做？我不知道，你的事，你应该问你自己。究竟是不择手段的报复，还是放弃一切归隐山林，又或者干脆一死了之，趁着我今晚还在，你还有时间喘息，好好想想你自己想要什么吧？”
“…你……要走吗？”听出蚩黎有抛下自己的想法，九条绫很是错愕。
虽然蚩黎同样听出了她的不安，不过已经想好做什么的蚩黎，并不打算更改计划，随口道：“对，我和你虽然不算不上熟，但总归是同学一场，我不会见死不救，但我也没义务管你。我和你非亲非故，做到这一步，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蚩黎的话语绝情，九条绫也是无法反驳，咬着嘴唇，背过了身，身影不断颤抖，虽静默无声，可少女显然是在哭泣着。蚩黎冷漠的注视着，从未冷却的心，自然有着怜悯，不过早已为此付出过代价的他，同样学会了克制。
“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蚩黎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九条没有回答，无言抽咽起来。闭眼默诵道经，静下心神后蚩黎重新进入了修炼的状态。
二日清晨，昨夜迷糊间睡去的九条绫，听到身侧床板的嘎吱声立马坐起，转头便见蚩黎已经下了床，去到了卫生间洗漱。听着哗啦啦的落水声，九条思绪回到昨晚，梦中父母的脸逐渐模糊被血淋淋的残破模样代替。
推拉门的摩擦声，让九条回神，见蚩黎已经换好了一身衣物不知从何处取出的衣物，九条红着眼开口道：“我跟你走！”
“哦？”蚩黎迈出的脚步顿住，有些意外于她的决定，好奇问道：“你想跟我走？”
“我想变强，我想报仇，我不想死，我也不想躲起来，我想像你一样能够毫无畏惧的杀死所有敢于威胁我的家伙。”面对蚩黎的质问，九条没有怯意，高声亢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