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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敌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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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玄己听了这话,心中震恐疑惑,这岑思贤怎么亦知源流经,此前在翼城县破庙之中,赵光义也曾询问过此书,是了,赵光义是赵匡胤之弟,而岑思贤奉赵匡胤之命而来,他知道此书,倒是不奇怪。

    赵光义究竟从何得知这源流经的存在?师父临终之前,曾告诉他,世间知道此书之人,寥寥无几。心中疑虑,但眼下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知道此书下落,便道“甚么源流经,不曾听过,阁下莫不是寻我开心”?

    岑思贤道“我好话说尽,顾先生还是一意孤行,陛下还有旨,若先生不肯交出源流经,便将你擒回汴梁”。

    顾玄己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况且我还没有甚么玉璧”。说完,一把抄起长剑,抽出三尺青锋,斜横胸前,食指中指从剑身缓缓抚过,也不看岑思贤,道“动手吧”。

    岑思贤道“陛下早知你这等人执迷不悟,故派我与崔韩李张四家将前来,将你擒拿。我倒要看看,你这断江截流的名号,是真是假”。言未讫,手中翻出一把折扇,向顾玄己咽喉点去。

    顾玄己一剑格开铁扇,嘴上却不饶人“我也不知这名号真假,你去问问捕风捉影,曾伯瑞郑明光四人,他们知道”。电光火石间,已过数招。

    这时,手持铜棍的四名武者,齐齐扑杀而来,围攻顾玄己,正是赵匡胤麾下崔韩李张四家将。这四人名唤崔彪,韩孝德,李彦通,张忠惠,随赵匡胤南征北战,骁勇果敢,累建功勋,皆是御前虎贲卫士。

    顾玄己以一敌五,全无惧色,但岑思贤身手之高,武功之强,却是生平少见,比曾伯瑞郑明光之流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一把铁折扇,使的神出鬼没,身法飘忽不定,时左时右,心道,铁扇秀士岑思贤,果然不凡,怪不得能坐上蚍蜉摘星阁阁主之位。

    顾玄己见岑思贤出招狠毒刁钻,专奔身上要害穴位而来,加之崔韩李张四人从旁协助,举剑上格下挡,渐落下风。

    一剑挑开崔彪长棍,只见岑思贤铁扇朝腹部中脘穴戳来,背后风声响起,又有两根铜棍朝腰间砸来,顾玄己临危不乱,微侧腰身,拨引长剑,借力打力,将两根铜棍调转方向,朝岑思贤铁扇击去,这是极为高明的剑术,若无长年累月的勤修和大胆聪慧的心思,怎能有这等神通?

    这一剑,饶是岑思贤武功高强,见多识广,也不禁暗暗叫好,道“顾先生剑法,大有门道,于英娘体内那道剑劲,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逼出来”。

    顾玄己一剑截住李彦通,又一脚踹开张忠惠长棍,回道“那疯婆子还没死么”?说完回首望月,一剑直取韩孝德太阳穴。

    他们五人奉命生擒顾玄己,却不能伤及他性命,所以出招留有余地,这就使顾玄己虽左支右绌,但不至于败下阵来。

    与五人斗了一盏茶时间,顾玄己心中思虑道,再与这些人纠缠下去,毫无意义,自己力竭,必被所擒,不如走为上计。念及此,一招潜龙伏渊,使将出来。一剑斜划而出,从右上到左下,似慢而快,如削却割,一剑划出,藏有数个后招。

    面前崔彪韩孝德二人久经沙场,只觉这一剑看似轻柔无力,实则蕴含了磅礴内力,且变化无穷,如若硬抗,必被所伤,只得闪身避让。

    顾玄己见这二人一避让,围攻之阵,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不做停留,身形疾如流星般钻了出去,飞跃出亭子,只听岑思贤在后叫道“你如笼中鸟,网中鱼,那里都去不了”,已然追了上来。顾玄己奔逃之际,将路上石子用剑往后拨去,小石子被灌输了内力,既迅且捷,直朝岑思贤胸口面门射去。

    岑思贤用折扇将石子尽皆击落在地,脚步却未放缓,更是将几颗石子反打回去,朝顾玄己后背射来。

    顾玄己一招苏秦背剑,抵掉石子,运气狂奔,六人一先五后,一逃五追,直跑了三十余里,崔韩李张四家将内力不如顾玄己岑思贤深厚,早已被甩在身后。

    天将夜幕,只见群山脚下,两道人影如流星赶月般疾行。

    顾玄己心中微微敬佩,岑思贤这人端是了得,穷追自己三十多里,只是落后二丈而已,可见此獠内功雄浑强厚。岑思贤心中亦是惊服,这人飞奔许久,自己竟追之不上,内力毫无衰竭之势,甚至有愈跑愈快之兆。

    又跑了十余里,二人相距已有三丈之远。顾玄己心头却烦躁起来,岑思贤这人真如臭虫般,赶之不去,驱之不走,着实教人憎恶厌烦,也罢,便让你领略一番断江截流的名号属不属实。

    一招截海流,冲着岑思贤而去,正是十日前击伤曾伯瑞郑明光那招。

    岑思贤正在跨步追奔,虽有防备之心,哪能料到顾玄己会突使杀招,只见一柄飞剑携雷带风,势如霹雳,朝自己胸腹穿来,剑气肆意弥漫,蔓延而开,仿佛连空气都要切成碎片。岑思贤见此,岂敢大意,急忙停住脚步,站稳身形,运起九重甲功,双手横握铁扇两头,抵挡这如劈山斩岳般的剑招。

    叮,剑扇相撞,岑思贤后退六步,只觉气血翻涌,经脉逆行,双臂酸痛。心中简直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此等凶悍恐怖的剑招,实是超出了他认知之外。

    岑思贤正在惊叹恼怒之时,顾玄己已至,一拳挥出,照着岑思贤鼻梁砸去。

    铁剑铜剑是剑,手掌拳头亦是剑,剑,不过是手臂之延伸尔。

    岑思贤歪头避开这拳,岂料顾玄己调转拳势,往下砸去。岑思贤此时已受内伤,动作迟缓,怎能躲过,被顾玄己一拳打断肩胛骨。

    一拳击翻岑思贤,顾玄己就欲再补一拳,取其性命,不料这时四根铜棍迎面飞来,原来崔韩李张四人已追了上来。

    顾玄己正要取剑格挡铜棍,一瞥眼见长剑已摔在地,崩断成数截,数次大战,长剑已不堪重负。遂往后一仰,一根铜棍擦着额头向后而去。

    现长剑已失,援兵又至,小心起见,还是先走为妙,也不管岑思贤,转身向密林跃去。崔韩李张四人见状,也不追来,只是俯下身来,查看岑思贤伤势。

    进了密林,行了几里,见无追兵,心中稍安。只见腿脚污泥遍布,原来是天降大雨,道路泥泞,自己却狂奔四十余里地,沾染尘泥,在所难免。便到一小溪边清洗起来,顺带换了衣裳,吃了个菜团。

    顿觉一股疲倦之感袭上心头,并非身体之倦,乃是心神之倦,自己这样风餐露宿,这样拼死拼活,所做之事,究竟有无意义?嗯,是有的,只为心中良知,为忠信,为道义。

    折了一根较为粗壮的树枝,一作拄杖,二作长剑,健步而行。雷雨刚过,天气微凉,山里充盈着泥土香气,混杂着野花幽香,一阵清风吹过,倒使人心静神舒。

    心中思量起来,赵光义究竟如何得知源流经?莫不是自称为自己师伯的那簪花老者,告诉赵光义此事?若是如此,那簪花老者意欲何为?

    还有他们十虓士,如今五死二降二失踪,只剩他一个在这荒山野岭逃亡,大哥彭玄甲,十弟毛玄癸到底是去了哪里?

    在翼城县破庙救自己的蒙面高人,在弘农县客栈窥探自己的江湖高手,究竟都是谁?

    种种疑问,萦绕心头,挥之不去,感觉自己身处迷雾之中,拨不开,也走不出。

    罢了,想不通便不想,当务之急,还是先赶去郧州,寻访柴熙让,才是重中之重。

    夜空乌云朵朵,月光时有时无,或明或暗,顾玄己内功精厚,一双眼睛在夜晚却也瞧的明亮,行走赶路,不受影响。

    行到将近午夜子时,出了密林,一座城池轮廓,赫然浮现眼前,若所料不差,便是内乡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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