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族秘法
母亲无奈只能买些书本手把手教他，但这也只能管的住铁柱一时，只要自己稍微转身做点别的什么事，他就会偷偷溜去铁匠铺帮忙，铁柱虽然自己未曾动手实践过，光是每天端个板凳支起胳膊在那看，对于那几道工序早就已经熟稔于心。
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母亲只好妥协，允许他每日在铁匠铺待上半日，但不许动手打铁，只能帮着干些杂活，下半日必须安安心心去学堂上课，铁柱和铁牛见母亲好不容易作出让步，连忙答应下来。
随着铁柱年龄增长，读书识字也开始初见成效，成为铁匠铺里为数不多能识字的铁匠，那些以书信方式寄来的委托，现在都交由他向大家解释说明。
之前铁匠铺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其他城送来的单子，很多都因为沟通出现问题，没能理解对方需求，最后导致合作流产。
现在铁柱已经可以得体的进行书面回复，铁匠铺众人一合计，反正铺子里干力气活有的是人，也不再让他在火炉旁帮忙，干脆就让他专门负责和外地商户进行联系，订单不断增多，刘家铁匠铺也算是彻底在附近这一带打响名声。
等到十五岁时，铁牛带着铁柱进入家中祖堂祭拜，这也意味着铁柱正式成为家族一员，族谱上的名字一栏还空着，等他成年后再来补上。
整个祭祖活动都是由全族声望最高的二爷来负责，铁柱跪在祠堂前，恭敬的听着二爷的教诲，他觉得二爷说的话可比那些教书先生有趣得多。
“铁柱，进入家族祠庙就表示你已经获得家族的认可，日后你将会学习我们刘家真正的打铁秘法，无论你将来是选择做一个铁匠还是去考取功名，你都要记住，第一，家族的秘术不可外传，第二，刘家永远不打造蕴含杀意的兵器。”
“兵器还能蕴含杀意？二爷您之前不是还教导我说武器没有善恶之分吗？”
“事无绝对，我跟你说个故事吧，百年前，我们刘家可是鼎鼎有名的打铁世家，我们当时并不居住在这里，而是在更南方的机关城，那是一座神奇的城市，不分昼夜，蒸汽不断，整座城市都以制作兵刃为生，是所有铁匠梦想中的城市”
“机关城？我在书里好像见到过这名字，以后我可以去那看看吗？”
“怕是没机会了，机关城早已不复存在，你听我把故事说完。有一日，官家运来两块玄铁，说是从天而降的陨石，在深坑中发现两块异石。官家命令我们尽快将这两块玄铁打造成兵器，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随着这两柄刀初步成形，工匠们逐渐出现头痛呕吐的症状。”
“这么危险，当时怎么不赶快停下来。”
“唉，若是当初多留个心眼，或许能发现异常，可惜家主已经被这两块玄铁吸引住，整个人就像着魔似的，他从没见过这种自带灵气纹路的矿石。想要锻造出举世无双的神兵，不顾族人劝阻，甚至亲自上阵，坚持要打造出这两件兵刃。”
“家主还真是个固执的家伙。”
“谁说不是呢，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固执，才能让他在炼造方面取得如此高的成就，成为机关城最顶级的铁匠。”
“那后来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在兵器问世的前夜，整座机关城就像架在烤炉上一般，异常的炎热，就连天空也变成血红色，这种异象将城内外所有的野兽都给惊动，鸟儿飞的无影无踪，马路上随处可见各种平常罕见的长虫，老鼠也不再怕人，显得异常暴躁，发疯似的到处啃东西。”
“半夜时分，城内好几处地方开始烧起来，可无论是用水还是泥土，都没办法浇灭那火焰，火势越来越大，等到人们想要逃出城门，这火竟然将整座城给围起来，那两柄刀发出诡异的笑声，就像有灵性一般，吸食着城内众人的生命。”
“这刀好厉害，那最后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所幸家主终于在炼制完成前醒悟过来，他拼上自己的性命，用我们刘家的秘法在这两柄刀外用各种矿石将刀的杀气完全封印起来，但是整座机关城的人几乎都在这场大火中丧命，刘家活下来的人，被分成三批，前两批人分别带走一把刀，从此以后改头换面，不再做打铁的营生，只负责保管武器。”
“至于第三批人，也就是我们，负责继续传承着我们家族打铁秘法，但是不再同守护刀的族人往来，以保证那两柄刀不再出现在世间。日后你若是见到碰到他们，可以装作不认识，相忘于江湖即可。”
见铁柱听的似懂非懂，二爷语重心长的补充道。
“你要记住，我们靠打铁为生，打出来的兵器之后做什么用途，我们无法决定，但是心中应该要有一杆秤，要及时制止那些可预见的灾祸。”
铁柱听这故事听的入迷，这些东西可比书上那些文邹邹的之乎者也有趣的多。
二爷接着从里屋拿出一幅画，画上描绘的是机关城毁灭时的景象，冲天的火光伴随着浓烟，在画的正中央，是一红一紫两柄长刀，刀下是无数尸体，刀身上有着极其漂亮的火焰状纹路，仅仅是盯着这纹路看，整个人都有沉浸其中的错觉。
铁柱牢记二爷的教诲，从那日起，改为上午读书半日，剩下半日也不再去铁匠铺，而是找长老学习这族中秘法。
这秘法着实精妙，既能将外界物质的能量注入到兵器之中，也能把物体中的杂质剔除，这些都是他之前在铁匠铺里未曾见过的技巧，而想要掌握这门秘法，首先就需要经过长时间循环往复的击打训练。
铁柱从此以后铁锤不离身，有事没事就握着铁锤，举起胳膊抡圆手臂装作打铁的样子不停比划，在学堂里是如此，走在街上如此，回家之后亦是如此。
他在打铁时展露的那份沉着冷静，与看书时的烦躁形成鲜明对比，这也让族里长老们十分欣慰，他们只希望这种秘法永远都不会有使用的那一天。
铁柱满心欢喜的捧着自己刚刚打造出来的透明晶块，这是他第一次打造出的纯净的矿石，里面没有丝毫杂质，以往总是在略有瑕疵时，因为心急导致矿石整个被自己砸碎，每当他敲碎一块石头，长老的心也会跟着疼上好一会。
长老对铁柱的成品也十分满意，允许他将这块矿石拿走，作为他最近如此勤奋的奖励，铁柱拿着矿石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来到铁匠铺，拿着刻刀对着矿石鼓捣起来，忙活了好一阵，拿起手上这块被自己雕刻成花瓣状的石头，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落山，飞身跑回家中。
母亲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今天明显比往常回来的要晚些，铁柱见母亲阴沉着脸，在她发难之前抢先将那块花一样的石头递给她。
“娘，这是我今天打的石头，我觉得它很漂亮，给娘亲带一定很好看，就带回来送给您，喜欢吗？”
他娘一听原来自己儿子今天晚归是在给自己打首饰，气已经消去大半，接过铁柱手上的石头，石头闪闪发光，把她的心都给照亮，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但还是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用力咳嗽几声。
“休想讨好你娘，快进去吃饭，菜都凉了。”
“好嘞！”
铁柱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迫不及待的朝屋内跑去，剩下铁柱他娘，独自一人拿着这块透明的石头，对着月亮美滋滋看个不停。
这一切的祥和，都在铁柱即将成年之际被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