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会选择谁
南通大学校园内。
大一新生的军训已经开始了。
篮球场上，教官来回踱着步。
谁要是动一下，所有人在加十分钟！
李辉帽子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脑袋上的汗顺着脖子流到衣领。又热又痒，但是他不敢动啊。
还有三分钟。教官清清嗓子。坚持住！
李辉这时感觉到后背一阵奇痒。只能硬咬着牙，脸部已经快扭曲变形了。
就要坚持不住了……
这时，一个女生直接晕倒在地。众人急忙打报告。
报告教官，有人晕倒了！
教官赶紧下令休息。李辉这才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地。回头看向救了大家一命的女生。
中暑了，送医务室。几个男生自告奋勇，都被教官拦了下来。
你们原地休息十五分钟，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教官自己扶着女生去了医务室。
李辉看着同学们互相叽叽喳喳，满脸都是新环境的好奇。
自己其实对这个地方倒是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
毕竟高中的时候就经常来这里打篮球，高二的时候就冒充大一学生。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真的是这里大一的学生了。
李辉看向篮筐。高二那年还莫名的混入了他们大一新生篮球赛，被拉过去打了一整场，自己当时还投中人生中第一个比赛的三分球。兴奋的他直接跑到场边，咧着嘴开心的问班长看到没有。班长……
李辉猛的摇了摇头，怎么又想起她了。
这时教官过来，宣布休息吃午饭，众人一听吃饭都来了精神。个个喜笑颜开。
不要跑错啊，就是篮球场东边的那个。第一食堂。
李辉抬起头。看着教官手指的方向。
原来这是第一食堂，之前打球完还和班长在里面吃过几次。
怎么又是班长……
李辉使劲的摇着头。都把自己摇成拨浪鼓了。旁边同学以为他突然羊癫疯发作。吓得立马拍拍他的脸。
喂，同学。你没事吧！
李辉回过神。
没事没事。谢谢啊！
我就是有一点胡思乱想了。李辉自己心里默默念叨着。
李辉他本来选修的是外语系，但不知道怎么调配到一个他自己都没听说过的系。船舶设计与工程。
听说是刚成立的，所以没什么人知道。而且系里大部分人也都是被调配过来的。
不过，和机电系有一个共同点，全是男生，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一个女的。
相比于班里男生的唉声叹气。李辉倒是没那么在意。
反正……高中时候已经吃过了爱情的苦。
谈恋爱什么的还是算了，都怕了。
但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临近九月底。大学的第一个假期。十一长假要来了。
沉寂已久的qq105宿舍群，又热闹了起来。大家国庆节都准备回来。
可能是刚去新学校都没怎么适应。大家都在群里疯狂的吐槽。
徒弟：我们学校的食堂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不对，狗看了都摇头。真的难吃啊！
室长：我们这破宿舍比我们高中还破，晚上热的要死，还一堆蚊子。
李辉看着群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有种久违的亲切。
果然还是你们这群好兄弟。
晚上下课前。辅导员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下个月会有校辩论赛，我们系要选四个人出来，到时候参加。同学有想报名的记得提前和我说。
辩论赛？李辉摸了摸头。转过脸问旁边的孙晨通。这是干嘛的。
给你一个辩题，一边是反方，一边是正方。
啥反方正方啊？李辉还是一脸问号。
就是两波人互相吵架，谁说的有理就是谁赢。坐在前面的朱玉忍不住了。直接转过头解释给李辉听。
了然！李辉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十月一号，大家都回来了。
李辉和负的早早地就到了南大街。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负的瘦了不少。头发也短了许多，看起来比高中时候更精神了。
约罢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室长和章鱼哥也从公交车上下来了。章鱼哥带了眼镜，穿着白色小西装，颇有一点大学学生会主席的架势，室长还是老样子，穿着高中时候的格子衬衫。一脸憨笑的和众人笑着打招呼。
就剩火鸡和徒弟了。
可是又过了十分钟，俩人还没来。
众人已经在群里吐槽了，你俩磨磨唧唧的，在干啥呢。
就等你俩了，都快饿死了。
可是火鸡和徒弟也不在群里说话。四个人等半天群里也没反应。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室长一脸疑惑的说。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李辉提议。
章鱼哥刚按下号码。火鸡就在群里说话了。
我们快到了，刚刚徒弟去接他女朋友。现在我们在出租车上，马上到了。
啧啧……看看人家徒弟，再看看你，李辉。
室长一脸耐人寻味的表情咂着舌头。
就是，亏你还是他师傅。徒弟都有女朋友了。看看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负的和章鱼哥两个人也附和着，怕李辉还想言语反抗，又上去给他补了一刀。
这下李辉真的直接翻着白眼，一看说也说不过这几个人，也不想争辩啥了。一副任人宰割都不反抗的表情。
这时一辆黄色出租车停在众人跟前。徒弟和他女朋友从后座位上推开门走了出来，外面几个人直接笑着拍着手起哄。负的更是手指插嘴里直接吹起了口哨。
火鸡也从前面副驾驶座位上下来。众人开心的打着招呼。正准备走。
火鸡忽然回过头。等会，还有个人没下车。
李辉疑惑的回过头。这时后座位上一条大长腿伸了出来。
卧槽火鸡，你居然也有女朋友了。李辉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
你说谁是火鸡女朋友啊？李辉。
凌忆一脸微笑的走下车，侧着身冲着李辉摆了摆手。
好久不见啦！
额……
李辉人傻了。
凌忆一袭黑色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赤脚踩着细丝高跟凉鞋，似乎还化了点淡妆。浑身上下散发着妩媚的气息。
怎么不说话啊李辉，看到我女朋友这么漂亮都看呆了啊！火鸡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火鸡，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李辉转身开始埋怨起火鸡。确实，他真没想到会再次见到凌忆。上次那顿饭最后不欢而散，凌忆就再也没有联系他，李辉也知道她肯定会生气，但是自己又厚不下脸皮去找她。两人就没再联系了。
好啦，是我临时想过来的，本来蔡蔡去了国外，我放假也不知道去哪。南京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火鸡他们。听说你们要聚一聚，我就跟过来凑个热闹。
怎么啦，不欢迎我啊？
李辉慌忙摇摇头。不会～～，美女大驾光临，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凌忆看着李辉语无伦次的样子，捂着嘴直笑。
那你还傻站着。刚刚是谁说饿得不行来着？
李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这时徒弟凑到李辉耳边，别愣着啊，抓住机会啊！
啊……李辉还没听明白徒弟说的啥意思，回过头，那几个人已经迈开步子走了。
喂喂……等等我啊，李辉刚想起身追过去。一看凌忆还站在自己身前。
额……
李辉脑子里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她站着干嘛？怎么不走啊。
真不愧是啊，李辉，你不应该叫钢铁直男，应该叫钛合金直男。
真的是月老用钢丝绳给他俩绑上都没用啊。
凌忆看着李辉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动，火鸡他们已经都走远了。
得亏凌忆是个淑女，换了别的女的，估计已经原地爆炸了。
那个……我这个鞋子不大好走路，你能拉着我的手吗？
李辉这才反应过来凌忆是在等自己过去牵她的手。
早说不就完了嘛！费老半天劲！
李辉心里暗自嘀咕着。但脸上还是微笑着。走过去绅士的牵起凌忆。我们走吧。
一边走一边还故意放慢脚步，让凌忆不要崴到脚。
不容易啊，终于干了一件对的事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人都有女的会喜欢，火鸡真的是哭晕在厕所啊。
两个人走的很慢，火鸡他们也心知肚明，并没有打电话催他们。故意给俩人营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那个，上次因为我，大家吃饭闹得不愉快。真的很抱歉……
没事啦。蔡蔡后来和我说了，是她确实语气不好。
都过去啦，她也没放在心上。你也就别想这件事啦。
凌忆说完，轻轻的挽起李辉的胳膊。
李辉下意识的想往回抽回手臂，但是反应慢了一拍，已经被凌忆挽住了。不由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其实，李辉到现在都不明白凌忆看上他什么了。两人总共都没见过几次面。而且凌忆甚至都不了解他。
这女的不会脑子不大好吧……
果然钢铁直男的脑回路，确实是和一般人完全不一样，要是被凌忆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凌忆会当场气晕过去。
李辉偷偷侧着眼睛看凌忆，长得好看，说话温柔，脾气也好。真的没道理啊……
李辉也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差点要宕机了。
算了，要不直接问吧。
那个凌忆，我问你个事呗。
嗯？
凌忆连这种用鼻音的回答都那么温柔。
真的是脾气超好的女生……
但李辉又开始作死了。
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凌忆顿时脸一红，心跳也快了起来。正常女生这个情况下，听到男生问这种问题，都会以为是男生要跟她表白了。
凌忆摇摇头，脸红着轻声说。还没有呢。
哦～～
李辉一脸恍然大明白的表情。
那……
凌忆紧张的差点闭上眼睛。她都以为李辉要向她开口表白了。
脑海里甚至已经开始想。是一下子就答应他，还是害羞一会再答应他。
可是……这是李辉啊！！！
只见李辉不紧不慢的说。
那……不应该啊，按理来说，你长得漂亮，温柔脾气又好，不可能没有男朋友才对。
李辉停下脚步。
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凌忆也没反应过来。她是真的晕了。
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你才有问题！
凌忆气冲冲的对着李辉白了一眼，甩开手自顾自的往前走。
不得不说。脾气这么好的女生都忍不住。
李辉真有你的！
结果凌忆刚走没两步，脚就崴了。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辉眼看凌忆生气了，也赶紧走上前，蹲下来扶着凌忆。一看，脚踝磕了一下，已经有点涨，搞不好会肿起来。。。
李辉用食指轻轻按了一下凌忆的脚踝。
这里疼不疼？
嗯，好疼……
李辉心想完蛋，真的扭到了。
二话不说直接把凌忆的双手架在自己肩膀上，说了一句，扶好了啊。就把凌忆背了起来，直接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没事，放我下来吧。。。。凌忆央求着。听口气已经不生李辉的气了。
怎么可能没事，一碰就疼，肯定扭伤了，万一扭到骨头怎么办。
你别管了，我背你去医院。
凌忆不再说话，轻轻把头靠在李辉肩膀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么背着。
两个人身体贴的如此之近。凌忆感觉自己就像被紧紧的抱着，李辉身体的温度自己都能感觉到，甚至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凌忆脸又红了。
走出去几百米。李辉已经气喘吁吁了。
要不把我放下来吧……
凌忆埋着头，轻声求着李辉。她都不敢抬头，自己脸已经害羞的通红。不想让他看到。
李辉停住脚步，他要缓一缓。
其实……你……倒是不重，呼呼，就是……腿太长了，我够着……就特别累。
李辉一边喘着气，一边和凌忆解释着。
这时凌忆的手机响了，手机还在包里，凌忆看着挂在李辉脖子上的小挎包。用几乎央求的语气。
你放我下来好不好……
我想下来……
你背着我，贴的好近，我……
李辉停下来，回过头，凌忆脸已经红的不行了。
李辉慢慢蹲下身，一边抓着凌忆的小腿。然后起身把凌忆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不让她扭到的脚沾地。
那个……我手机一直在响。
李辉低下头。赶忙把包从脖子上拿下来，刚想把包递给她，看到她一只手还在自己肩膀上，又手忙脚乱的打开包，找出手机递过去。
喂～～
凌忆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徒弟的声音。
你们人呢。打李辉电话半天不接。我们还以为他对你做坏事了……
一句话，直接让李辉和凌忆无比尴尬。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吵闹声。
徒弟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啊……
别打扰人家。你差点就破坏人家气氛！
赶紧挂啊，快啊。
凌忆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已经挂断了。
兄弟们为了李辉真是操碎了心啊。
李辉转过头，附院就在前面，过了红路灯走不到100米就能到。
李辉看着凌忆。你抱紧我啊！
话音刚落，李辉一个公主抱，把凌忆抱起。凌忆下意识的搂住李辉。两人目光一对视，凌忆直接脸红到耳根，一句话也不敢说，只得低下头，任由李辉抱着。
李辉抱着她往前跑。一边还低头说，实在对不住。背着有点累，只能这样了……马上就到了。
凌忆低着头，她能感觉到李辉的鼻息，呼吸声，就在耳边。脸靠着李辉的胸口，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热的发烫。
李辉一路抱到急诊，然后挂了号直接又抱起她去急诊室。周围有几个女生看到，都忍不住吐槽自己身边的男友。
看看人家男朋友，多体贴……
医生仔细看完脚踝，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拍个片子吧。李辉谢过医生。又抱起凌忆去了拍片的ct室。
拍完片子，要等一个小时才能出结果。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凌忆看着李辉头上都是汗，从包里拿出纸细心的给他擦。
此时，俩人都不知道的是，吴之就在他爸的办公室，他爸就是医院放射科的吴主任。
所有的ct，x光片都要过他的手！
吴之是假期实在无聊，父母又不允许她乱跑，只能来老吴这边，看看老吴的工作日常。
吴之托着腮看着老吴又是签字，又是拿片子。忙的根本没空理她。
老爸……要不你让我回去吧。
老吴抬了一下头。手中的活一点都没停下。
你不是在家无聊要来嘛。怎么，反悔了啊？
吴之一脸痛苦的捂住脑袋。
我错了还不行嘛……
老吴放下笔，喝了口水。
你帮我把这些签了字的片子送到楼下。然后你就回去吧。
好嘞！吴之像获得大赦一样，兴高采烈。冲过去抱着老吴。然后拿起片子哼着小曲就下去了。老吴摇摇头笑了笑，又继续忙手里的活了。
说来也巧，凌忆就坐在一楼等着片子。看着吴之蹦蹦跳跳的抱着片子送了过来。两人也是同时惊讶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
几乎是异口同声。
凌忆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脚，我脚扭了。
来拍个片子，你怎么在这啊？
吴之也不好意思笑了笑，我爸就在里面，他是放射科的，非要我过来陪他不让我乱跑。
凌忆捂着嘴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
你一个人啊，吴之看了看，凌忆旁边没有人。
凌忆顿了一下，嗯啊。。。。
要帮忙吗？
没事，凌忆笑着说，你回去吧，我没事。一会我也走了。
好吧。吴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那下次再见啦！
嗯啊！
凌忆也笑眯眯的和她挥了挥手。
等吴之走远，凌忆举着手手才慢慢放下，看了看旁边的空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刚刚李辉出去给我买水了。
不然……
凌忆一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心有余悸，虽然表面上自己很淡定。
可是万一真的李辉在这就不好说了……
凌忆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他会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