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 章 史翠翠马上相地利,胡县尉二打金银山
史小姐今天起了个早,梳洗完毕,坐等人来。
功夫不大,外面有女人调笑声响起,史翠翠这心中就是一酸,不由苦笑着问自己:
“你不是自负奇女子吗,为什么还要吃凡俗的醋?”
院里进来三人,两个女人携手有笑,一个男子低眉顺眼。
“姐姐你果然厉害,只半宿就把他收拾服帖了。”
谷香莲附耳轻语,继续把疯话来说。
风二娘虽然说年纪最长,可也敌不住这疯妇人的口利,而且心中更怕她说出凌晨时的那一幕,所以只能轻声告饶道:
“好妹妹,别和我闹了,咱俩今夜捉了翠翠,再把她也你看她笑咱呢。”
原来谷香莲早上醒来,听到那边还有声息,竟然直接闯了进去,跳上床去,一通乱闹,可把风二娘羞个够呛,连和袁养成交流功法的事都没弄完,最终也是三人大被同眠了好一会儿,她才算满意。
看了眼目有促黠,人迎在门口的史翠翠,谷香莲收起了疯样,亲热的问道:
“翠儿,我们这就走吗?”
“嗯,可我可没你们脚快,而且山路难走,还得给我备个脚力才好。”
“要啥脚力啊,让他抱着你就行。养成,你快过来,你当牛做马的机会来了。”
谷香莲正经不了大会,这又开始闹了
方知闲家里有十几匹矮马,专一的跑山走涧,又稳当又快捷。
选了一匹最听话的,配上鞍鞯,养成来扶小姐上马,可是这千金之躯,走路都小步轻迈,这般叉腿去坐,刚走了半里山路,就被颠簸的受不住了,无奈喊停后,看一眼给她牵马的袁养成,嗫嚅着低声道:
“你上来抱着我吧。”
谷香莲和风二娘不由偷笑,香莲敢说,一把扯住要上马的袁养成,指着那矮马对他说:
“你骑上去脚都落地了,那还是骑马吗?再说了,你那身子死沉,怕是要压坏它的,还是我上去揽着史家妹妹吧。”
她这般一说,史翠翠脸一红,低声道:
“那就不去了吧。”
“哟,妹妹还生气了么?好,叫他搂着你。不过,这马可受屈了。”
袁养成轻轻跨上马背,身前佳人体软藏香,纤瘦无骨,羞乏之下,早就倚进怀中,袁养成轻轻一提,便把佳人提离马背,再让她横坐在自己腿间,这才一手控缰,双脚轻扣,驱马前行。
而史翠翠则低声道:
“我是不是太笨?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做小姐吧,我做不了你的压寨夫人的。”
听了此言,早就情荡的袁养成连忙说道:
“翠翠,若是真能回到过去,我也一定要去汉中娶你。”
“若那样谁会理你,想娶我更是妄想。”
“真的吗,那我们今晚洞房吧?”
“你有了她俩陪你,还来打我的主意,是不是太贪心了?”
“这可不是我贪心,而是我心中担心。”
“你担心,担心什么?”
史翠翠语气中略有惊讶,更多的却是期待,这聪慧的女人也希望有情话暖心。
“我虽然也属优秀,但天下的优秀男儿多了,而你不同,不敢说天上少有,这地上反正难找了,我若是不及早下手,我怕会让更优秀的男子看上你,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史小姐听他言辞恳切,不由抬首上望,又见他神情郑重,知道他是由心所发,这心中自然欢喜异常,可也要再追问一番:
“你先有了识礼知书的月娥姐姐,又有了侠骨英风的香莲姐,昨晚上又得了风姐姐这知己红颜,我这蠢笨乖弱的,你还是扔了不要多好,就让别人愁烦去呗?”
“月娥德行淑良,持家有方,有她我家无忧,香莲任侠不拘,言直口快,有她我路不孤,二娘温婉秀内,志坚心贞,有她吾多一臂也,而翠翠你貌如仙子,慧心通透,若得了你,我立时有三头六臂之感,任天下英雄谁能当我敌手?”
袁养成说着说着,这情绪更加激荡起来,就连身后身前的风二娘与谷香莲也把目光投来,里面有爱慕,更有鼓励。
史小姐不再言语,只把身子动了动,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去男人怀里,表示出欢喜和顺从。
金银山中地势复杂,深谷幽壑都有,悬崖陡壁屡见,更有密林暗洞,藏些猛兽毒蛇,只等着吃肉喝血。
山上转了一遭,已然半晌,下的山来,略进饮食,休息片刻后,再绕寨一周,走遍西岭和南坡,史小姐轻声道:
“好了,我们回吧。”
待回了家中,史小姐不言,袁养成有心,央了方知闲来,再求他做媒。
知闲听完就笑道:“果然好姻缘!只是兄弟太忙碌。”
袁养成笑而不答,只来再拜。
方知闲便扯了史俊去一边,把言语说完,看他脸色。
史俊本是个没主意的,又天性疏懒,这两日的光景,就连老婆孩子都不十分想了,又早看出些尴尬,所以想都不想就应了。
史母惊吓之症还没好,正适合用喜气冲冲,史俊好说歹讲,又叫来妹妹面问:“你可愿意?”
史小姐也早有了心,今天半日又都在袁养成怀中度过,更是有了意,便大方的道:
“娘,我命该如此,幸好袁公子也非凡人,已然有潜龙出渊之像,我嫁了他后,我史家还有显世之时。”
史母知道女儿很有主意,见她都说了这污,心下稍安,点头允了。
事急从权,好事就在今晚!
袁养成双亲皆故,史小姐一家尽在,方知闲便拉了谷霸天来应景,与史母一边一个,来看两位新人对拜。
那谷香莲又好闹,东说句疯话,西说一句癫言,不一会就把两个老的说走了,就剩下几个年轻的在场。
不多时,史俊让少年方正搀了就走,推说醉了头痛,谷尚武则扶了骆子秋要去金银山的新寨上坐镇,走的更早。
方知闲见状,哈哈大笑,推杯而起,拱手道:
“我也得走了,不再搅扰兄弟了。”
再赶走小丫头春香,小院中复了幽静,风二娘扶了史小姐进里屋,谷香莲却堵住袁养成,把闪亮的眼光盯着看他,轻咬红唇,半晌才道:
“不准赶我们走,我们就在那屋睡,只听个动静,绝对不会去打扰你们就是。”
原来史小姐知道谷香莲疯,怕她去羞她,便要她和风二娘去谷家休息,可谷香莲怎么会同意?所以才有了此幕。
袁养成一看她眼中那光,就知道她又想了,他也想,可是不能,只好耐心来劝:
“别闹了,以后怎么都好,今晚绝对不行。”
正在这时,风二娘出了门来,见他们两个正在拉扯,立时明了,赶紧一扯那疯妇人,飞快的走了。
袁养成这才进屋,又关好房门,拴个稳当,这才迫不及待的进了里屋。
史小姐早褪了衣裙,只穿小衣,面里而卧,心中有些乱跳,更多的却是期待,期待多被疼爱。
所以,当被袁养成轻轻翻转过来时,连忙羞声说道:
“我本含苞未放,更不似那两个泼辣善战,你可不能癫狂乱来。”
原来史小姐书读的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只是平日里自视甚高,等闲男人不放在眼中罢了。
这突逢事起,临危破局,又见袁养成是伟岸丈夫,虽说交接于草莽,但也有了潜龙之像,不免自己壮志勃发,要做番龙凤偕鸣、逐鹿中原的大事业。
所以,她尽管初时娇啼不胜,略缓后则邀兵再战,更把些娇态婉语略放,让男人爱慕之意大起。
两人直到天亮才歇,刚刚睡下,忽听外面有人喝到:
“你们还睡呢,捉奸的、捉人的都来了。”
袁养成听了大惊,跳下床来,止住惊醒欲坐的史小姐,口里道:
“你再歇下,等我归来。”
匆忙穿好衣服,袁养成到了院中一看,正是谷香莲一个,不由笑道:
“香莲姐又来闹了,今天却是不行,晚上我再陪你。”
他以为谷香莲心中吃醋,才来喝喊呢。
“我看你被迷昏了头!谁和你闹?县里派了兵来,喊叫着要拿强盗,你快来看看吧。”
袁养成这才惊讶,连忙随了谷香莲向西岭隘口处跑去。
此时这谷家寨西的路道隘口上重修了木栅护墙,谷霸天、方知闲正引了一帮村汉隔了栅栏向外呼喊着什么,见他来了,立时让出条路来。
袁养成走近了一看,只见对面坡上有一个官员乘马,四条精壮的捕快大汉围护了,身后更有一百多士兵,个个持枪舞刀,正齐声喊叫:
“快交出强贼,百姓速退。”
袁养成扫视一圈,不见有王府侍卫,不由皱眉,心里话:
“这番做下了,怕是再难回头!”
想到了这里,不由看向谷霸天:
“贤婿宽心,只管放手去搏,我有几十个徒子徒孙可以相帮。”谷霸天双目精光闪烁,话语郑重。
再看义兄方知闲:
“好兄弟,我也养了几十条闲汉,不问东西,只跟你我。”
“好!反正就是一个反字,你不做、我不做,终是要有人做的,先杀了这狗官再说。”
袁养成起了杀心,示意众人开了门户,推开木栅,呐喊声震天,冲将出去。
袁养成当头,赤手空拳,左边谷霸天,手执朴刀一杆,右侧方中闲,九节鞭缠腰,手中点钢枪平端,后面是女煞星谷香莲,提了双刀紧跟。
而风二娘不在这里,却是去陪史翠翠,防备有人偷袭后院。
那几个捕快见势头不好,早没了往日嚣张之态,个个惊慌,转身要走,早被袁养成赶上,一掌一个,立时毙命,那两个却被谷霸天和方知闲杀了。
那县尉姓胡,最爱糊涂着办案,精明着收钱,百姓都喊他糊涂虫,只要你用上钱,就算你当街杀了人,他也能判个自卫惩凶;你若是没有钱,就算你被人霸了妻女,他也会给你来个管教不严,判你失责自取。
这次被汉中王传个密令来捕几个逃犯,自以为是靠上了大树,怎知道却是碰上了阎王。
他这时惊得拐马就跑,可是袁养成早看定了他,只一声吼,把八步赶蝉的身法使出,只用了五步就追到了马后,起身时,如鹰展翅,落下时,似虎抓羊一般,立时擒下马来。
那些士兵此时一片哗然,不敢向前,反而向后退去,被这些闲汉恶民一赶,跑的飞快,很快就散了不见。
众人自回了谷家寨,把胡县尉捆好,关去黑屋,而他们则杀牛宰羊,贺喜庆功,自然又是一番大吹大擂。
袁养成略陪了几杯,便告辞出来,径直回家,却是他不愿多饮,又有心去陪下史翠翠,还想着再和风二娘研究下那玄门十二功之法,几番心事下,他自然不会久留。
走不多远,身后有人追上来,却是谷香莲,她也饮了几杯,面颊微红,杏眼春荡,来到近前,低语道:
“这般急么,她真这么好?”
袁养成知道她想什么,却也不理会她,只拖了她一起走,让谷香莲心中趣起:
“莫非今天要四人同眠,那可真有趣了。”
进了小院,却见风二娘正教导史小姐行步运功,袁养成看的点头,谷香莲见了撅嘴:
“心里话,练这个作甚,有他在,还用的上我们厮杀?”
见两人来了,史翠翠也停了步,额上微微有汗,轻轻拭去,才笑着问袁养成:
“大公子,奴家够认真吧?而且风姐姐也比你教的好,又不会教着教着教到岔道上去,嘻嘻”
说到这里,史翠翠自己倒笑了,却是羞意很少,哪里有丝新妇的怯意?这里有环境造化之逼迫,更有骨子里的奇女子本性。
而到了晚上更见一斑,早早的赶了袁养成去陪谷香莲,而她则和风二娘继续探讨那玄门十二功之法,
“这功法有十二种身形动作,又分坐、卧、立、行四种方式,而且功法用语简单却深奥,不能用一般功法来比较,袁公子天纵之才,我只略讲一遍,他就将前九种练法学会,更是连那行走之功也入了门径,真是让二娘汗颜。”
“风姐姐,你也不要过歉,人都有天资,他也只是在这方面通透,可看人乃至处事却就差了些。就像现在,叫他去那屋,他就真去,而且还任由那小辣椒发些怪声出来,真是让人听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