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 章 下嫁

    “你这次再不嫁的话 我就把你推到大河里去”

    外婆当真似的对着林母说

    原来林母在认识林父之前 父母 媒人给她张罗 介绍了好几个对象 都被林母以各种借口推脱掉了

    “要不就是嫌别人矮 要不就是嫌别人不懂事 你到底 要嫁给哪一号的人物吗 难道 要嫁到对面高山上去 你才得消停吗”

    外婆此时 是万万不会想到 她的随口埋怨会一语成谶

    “那我就 一辈子不嫁人了 行了吧 你满意了吧”林母也回击道

    林的外公外婆家 在当时 是他们附近几个乡村 唯一的一座米面作坊 外公为人实诚 手艺精湛 因此 生意异常的红火 在林父他们家 还吃了上顿没下顿时 因为有作坊 还有大片大片的水田 外公他们家里的粮食 就是用竹席 木桶 高高的围起来 存储了好几间屋了

    林记得爸爸确实说过 当时他小的时候 吃饭速度有点慢 奶奶一生气就把他碗里的土豆丝面 倒进猪槽里了 林父哭闹不止 奶奶就又只好 去从猪槽里 把面舀起来 给林父吃 林父这才 停止了哭闹 害怕 得而复失的大口大口 吃起面来

    而那个时候 外公他们家的猪 却有足足的七八头 而且是自己食用的多 卖的少 按当时的标准来算 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小地主”家庭了

    唯一令外公遗憾的是 外婆生的全是几个女儿 这让传统思想作祟的外公 颇为不悦 排行老幺的林母 一出生就让思子心切的外公 再次希望破灭 被他狠狠的扔到门后 角落里去了 而床上 刚生产完的外婆 也觉得是自己的肚子不争气 只能一个劲儿的痛哭 许久之后 待外婆从床上爬起来 看见那婴儿不哭也不闹时 还以为她早就过去了 一抱到怀里来 才感觉到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这才弄来了一点米汤 给林母续上了命

    因此后来 林母长大后 自然是与外婆更亲近些

    再后来 林母的几位姐姐都长大嫁人 另一位姐姐被外公安排 留家招上门女婿之后 林母的婚事 也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谋划 按外公的原话来说

    “反正生女儿的 都是帮别人家养的 那还不如早早的嫁出去”

    可是林母向来比几位姐姐性子要强得多 眼光也高了一些 自然不愿意 将就的嫁出去

    直到遇见了林父 林父自从接过了家里的担子 辍学回家 帮爷爷奶奶 分担里里外外的事之后 就免不了 要背些粮食下山 去林母家的作坊 打些面粉什么的 好过年的时候 给全家人包一顿饺子吃

    一来二去 待字闺中 在作坊帮忙的林母就与年纪相差无几的林父 熟络了起来

    看着一表人才 还懂事稳重的林父 外婆总是会给林父 多换一些面粉 或是留他在家 饱饱的吃一顿饭 要知道 高山上劳作的孩子 很少有吃饱的时候 林父就曾经和川的父亲 煮了整整一把面 吃下肚了 才觉得有七八分饱

    善良的外婆 总是慷慨的 尽她最大的力量 最大的权限 把猪蹄什么的 偷偷的藏在碗底 然后再给林父盛上满满的一碗米饭 假装嫌林父碍事般的说道

    “哎 你 去 去 去外面吃 每次来兑面粉就属你最慢了”

    林父起初是不理解的 后来饥肠辘辘的他 总是会在碗底发现惊喜时 才明白面前这位看似嗓门大 凶神恶煞的老者的厚爱

    于是 尽管 林父林母当时的家庭条件并不匹配 互生好感的俩人仍是在私底下 交换了意见

    “嫁给你也可以 只是 你们老家那个高山上 我是真的不喜欢 你如果可以 以后把家搬到低山来 我就去问问我妈的意见”林母说

    “嗯嗯 这件事 你放心 我百分百的可以办到 只是 我们家兄弟姐妹多 你宽限我几年 我再帮家里一把 等弟弟妹妹在大些了 我们就分家出来 过自己的日子”林父慎重的回答道

    林父回家 跟爷爷说明了情况 计划何时去提亲的那天晚上

    他梦见 在迷雾重重的丛林中 正不知何去何从时 一只仙鹿 缓缓的向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