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梦魇之殇
膳后，青石回来了，江稷听说受伤的消息，回来的路上就吩咐青石去查了。
“大帅，今日少主游玩悦湖，遭到了骷髅堂的追杀，听说当时储君也在悦湖，那骷髅堂的堂主鬼锦绣亲自来的，还把储妃给惊着了。”青石说。
“鬼锦绣在永安城里？”江稷嘀咕着，“骷髅堂跟七绝门不是姻亲吗？找人做几个骷髅堂的杀手，顺便告诉鬼锦绣他亲家爹是怎么死的，记得留下点印记，让鬼锦绣知道是我们干的。”
江稷是想给骷髅堂一个下马威，骷髅堂规矩不与朝廷打交道，让他们知道楚云山少主的背后是楚云山的大师兄安北王，想来就没这么多动作了。
青石领命，“还有一事，少主在望花城的酒楼我差人去打探了，现在是一个叫小丫的姑娘在经营，但是背后的老板是尤白。”
江稷：“尤白的身世，有再查出什么吗？”
“没有。”青石说：“我倒是觉得，自从少主的痴症有了点起色之后，他们二人就怪怪的。”
江稷：“怎么说？”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奇怪。”青石说。
江稷瞅了他一眼，说到怪，江稷也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慕楠云那日劝慰他时，分析出来的事情很明白，完全不像是一个身带痴症的人。
看来慕楠云也是跟聪敏的人，日后进太学府学习，将来必定成大器。这样江稷也算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了。
夜深了，明日还要出城去迎接世子。江稷想着给慕楠云找些事情，不然他总能遇请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好在“春三月”就要开始了，“青石，你告诉小蔡，韩夫子的“春三月”就要开始了，这几天就让少主替我去吧！”
青石：“是。”
想着明日还要出城迎接世子，江稷简单沐浴之后便睡下了。
三月初的楚云山格外的美，漫山桃花绽放，那偶尔随风飘落的花瓣，落在江稷脸上，花香萦绕在鼻尖，江稷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这清新发空气，还是跟以前一样让人餍足。
突然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江稷沉浸在这美好的清香中，只希望这嘈杂的声音快点离去。
嘈杂声实在太大了，有尖叫的呐喊声，有杂七杂八的脚步声，还有器具碰撞破碎的声音，扰得江稷实在心烦，清香的气味怎么变了，江稷嗅嗅，这是血腥味，好重的血腥味，江稷眉头紧锁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烟瘴气，数不清的人扭打在一起，江稷认识他们，他们是楚云山的弟子，江稷想叫他们住手，可是没人听他的，江稷想去帮忙，却怎么也动不了。
眼看着最后一个人倒下了，他的血撒在了江稷的脸上热热的，江稷被淹没在尸海里，江稷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意识到了，这是楚云山被灭门的那天。
“师父、师娘，阿云。”江稷呢喃着，踉跄着爬上登往楚云山宫殿的阶梯，被满地楚云山弟子的尸体绊倒在地，磕破了额头血流了下来也是热热的，江稷感觉有什么东西拖住了自己，他一转头看见楚云山的弟子们都拽着他的脚，他们身上的致命伤口格外狰狞，他们都在说“救救我”，江稷想挣脱，猛一抬头却看见师父和师娘也在尸群里，他们怀里还抱着阿云，阿云的哭声好大，他们说“救救我……救救我…”
忽然的襁褓里的慕楠云就长大了，他站在尸群里，脖子上的刀痕还在渗血，嘴里发出呜咽声，他说：“兄长……救救我…救救我”
江稷猛一坐起，惊魂未定的呼吸着空气。
“大帅你怎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该启程出城去等迎接世子仪驾了。”青石说：“大帅做噩梦了？什么样的噩梦能把大帅吓成这样？”
青石给江稷拿来衣裳，江稷的亵衣都湿透了，额头上还有汗珠顺着滚到脖颈处。
听见青石的呼叫，江稷才反应过来松了口气，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人极度恐惧。
“大帅？你想什么呢？”青石见江稷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发呆了，差点以为就中邪了。
青石把手放江稷面前晃了好几下，江稷才反应过来。
江稷：“什么时辰了？”
青石：“准备午时了，世子的车驾午时末才到，还来得及，大帅可以先用了膳我们再骑马去。”
竟睡了这么久，江稷穿戴整齐又用膳才出门，赶到城门口的时候礼部的众人都到了，储君和承王都已经来了。
那房匪甚是古板，又身为礼部尚书最重礼制，对于江稷姗姗来迟这种行为好一通数落，只是江稷仿佛跟没听见一样。
午时末刻已经到，世子的车驾才映入眼帘。
南宫玥，梁州盛王南宫傅的独子，年二十四，身形修长，一双桃花眼炯炯有神，麦色的脸颊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如同一座山峰，突出而俊俏。
众臣议论纷纷，这样貌与先帝颇为相似啊。
储君：“早听说我这位堂弟貌比潘安，今日一见，传言非虚啊！”
储君一声“堂弟”宛如平常人家的兄弟姊妹一样。陛下重孝悌，储君亦是如此。
南宫玥走近见了礼：“臣弟，拜见储君殿下，殿下金安。”
礼部尚书一干众臣也齐声向南宫玥请了安：“参见世子殿下。”
承王用手肘撞了一下江稷，承王站在储君左后边与江稷一排，他是封王的皇子，身份比世子高不用向南宫玥见礼，众人都见了礼他一眼就看见江稷一动不动的，两眼放空盯着下方，叫也不答应。
世子跟承王见了礼，又跟江稷打招呼，众目睽睽之下，江稷跟没听见一般，脑子里全是昨夜那个梦。
直到承王给他一肘子，才如梦初醒。
江稷：“问世子殿下安！”
世子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礼部安排了先去迎宾馆稍作休息，晚些时候再一同入宫觐见陛下。
储君与世子有说有笑的在朝臣拥簇下去往迎宾馆。
青石小声的对江稷说：“大帅，你今日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江稷：“无事，可能是这几日操练军队有些累了。”
这下青石更加确定有事儿了，在瀚北的时候那日子操练军队都是轻活，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