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陛下赐婚了
大年初三,暮雪新歇。那位只顾求仙问道的陛下干了件大事,给忠义大将军赐婚了。
对方是靖州的世子爷南宫玥,昭三月进京。
年前玄武宴会上陛下才给陈义生赐了新的府邸,这赐婚圣旨一下顺便把这府邸移到了世子名下,原来是在这等着。靖州的梁王独居一方,当今陛下唯一一位还在世的兄弟。近来有人弹劾梁王,说他沉寂多年,囤聚物资恐有不臣之心。
陛下经历过朔南之乱才登上帝位,对谋权篡位等词最是敏感,这门亲事是试探也是打压。
世子若是不进京便是坐实了不臣之心,若是进京,以陈义生的军功足以世袭陈家开国元勋的国公之位,世子进京完婚,无功勋便只能被国公府压着,表面是移名世子府,内里只能做个不管事的养婿。
陈老国公正妻早亡,膝下有两子皆是庶出,如今也都弱冠了,可陈义生这个将军府嫡出长姐的锋芒太大,她有功名在身。大衍律例,世袭罔替,嫡、功勋者可先袭爵,女子如是。
陈氏一脉是开国大族,却因为世代武将而血脉凋零,陈义生分府另住,不失为壮大陈氏的一种方法。陛下还真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思虑得过于周全。
赐婚的旨意贴得满大街都是,而陈府却闭门谢客了。
陈义生是在边疆长大的,可以说前半辈子都扑在来瀚北,她比江稷长上两岁,在边疆的时间也比江稷还要早,足智多谋,武力高强。
陈老国公战死,陈氏旧部群龙无首,多少将领还在为陈老国公哀戚军心涣散,是她孤身一人冲出了敌军的重围带出了父亲的尸首,江稷历经九死一生才带着残军从把从少帅到副帅,她的陈氏旧部永远是瀚原军的前锋,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让多少人汗颜,江稷也要敬她三分。
她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壮志,她本已经将一生献与大衍的万里河山,生于战场谁不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原本属于瀚北,那承父志护山河的战场,却没想过有朝一日她回到永安城还有牵制梁州的作用。
昨天陈义生去了安北王府拜访,蒲归晚便跟她回陈将军府玩,陈义生的幺弟也跟蒲归晚差不多年纪,两人倒也能玩得来,那是上次陈老国公回京时留下的种,可惜父子俩此生无缘,连一面之缘都没有。
陛下的旨意下达的时候蒲归晚正好也在,在他心里,只有江大帅跟陈义生才是绝配,他看好的这对愣生生被皇帝老儿拆散了,能不气嘛!
蒲归晚愤愤不平,他觉得陈义生就像画本里的棋子,被刨干净了的利用。
山河起伏,王权富贵。陈氏一族世代名将,在军中的实力根深蒂固,而靖州的梁王是先帝五个儿子中封王最早的,当年夺嫡时他也是缩在封地里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他是对那九五之位不感兴趣还是等着坐收渔利。
南宫玥是梁王独子,只需等成了亲,封个闲散侯爷留在永安,靖州的王位自然无人世袭,分裂之患迎刃而解。以世子无权可以他皇室的身份多少对陈氏有所牵制,这权力制衡之术行得极妙。
自古名将或功高盖主或居功自傲,没有几个好下场的,能熬到功成身退的少之又少。就算陛下没有削权之心,这满朝文武有的是人操心。
昨天还是欢声笑语的陈国公府,大年初二却是死气沉沉的,陈义生在积雪中庭舞着那把陈家世承的破天斧,谁也不敢靠近她。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刮得脸通红,姨娘想上前去解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义隆刚从大理寺赶回来,程侍郎的案子要移交刑部,陈义隆昨日就忙了起来。陛下的旨意下得毫无征兆,事先也未曾找他们国公府商量。
陈义隆在大理寺当值,满朝同僚却无有人提早透露消息,无非是见他陈氏凋零,避而远之。
如今圣旨已下,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