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章 楚云山殒世的真相
慕楠云受了重伤，他本就是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这内伤简直是要他命。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九歌替他把了脉，小声嘀咕，“真的是一点内力都没有啊！”九歌站起来，“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闻言尤白不相信，他急切的走到床边，“千秋神医在京城，我们回去，肯定有救。”
“谁？千秋神医？顾沉霜？”九歌问道：“他居然还活着？”
尤白不理会他，要带慕楠云走，九歌急忙拦住他们，“等等等等，有救有救。”
尤白显然不相信他，“千秋神医师从我西域，论医术我不比他差，相反，我会的，更多。”九歌又端起了他那身段自大的说。
尤白还是不信，抱着慕楠云要走。
“你可以不信我，但此去京城遥远，他的伤撑不过三个时辰，你们刚刚救了我，我现在救他一次，扯平。”九歌示意慕楠云放回床上。
“信他一次吧！”蒲归晚杵着拐杖安慰说。
九歌从怀里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喂进了慕楠云的口中。然后，他坐在床边，运功为慕楠云疗伤。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九歌满头大汗地停了下来。慕楠云的脸色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了。
“他的伤势暂时稳定了，我给他服了护心丸，等会儿会开药方，不过他没有内力，受的又偏偏是内伤，还需要每日服药之后由内功深厚之人以内力催药，让他吸收。”九歌说道。
尤白松了一口气，“好，多谢。”
“不用客气。”九歌接过下人递来得帕子擦汗，这内力催药真是要命啊！他瞥了尤白一眼，“你虽然内力深厚，但是刚刚也受了华顶酒翁那一掌，他这伤至少得服半月的药，你撑不了几天，还是趁早找一个内功深厚的人吧！”九歌说着，站了起来，“你们救了我，这几天可以暂时住我这里。”
“咳咳。”慕楠云咳嗽着慢慢转醒。
九歌定睛一看，自言自语到，“醒这么快？”
慕楠云想要开口说话，却有些失声，喝了点水才好。
“说吧！找我干什么？”九歌仿佛已经早有预料，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说：“要杀你的人在京城，想要你那本破书的人也在京城，你们来我这里是找不到什么的。”
慕楠云脸色苍白，虚弱无力的坐起来开门见山说：“你可知道青鬼面？”
九歌顿了顿，他当然知道，青鬼面这种邪恶的秘术，在西域只有他这种大祭司才知道，而且是禁止使用的，只是……
九歌说：“西域秘术，略知一二。”
“九歌大人可曾将此术传销授他人？”慕楠云也不跟他拉扯，直接问了。
九歌才恍然，“就这么断定我会，看来你们查过我了。”
“十五年前，西域王庭更迭，我身为效忠先王的大祭司成了众矢之的，逃命中遇见一术士，他答应救我一命，条件是要我授他此秘术。”九歌回想着说，“那术士将我带到了中原，便销声匿迹了，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来自永安，因为随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九歌看了一眼慕楠云，继续说道：“你们楚云山就没了。”
慕楠云不解，问：“其中有何关联？”
“我虽然不知道楚云山是什么实力，但是家师父曾经三拜中原，两次去了三洲界，一次去了楚云山，我想楚云山的实力不弱吧！能灭掉楚云山的人，你觉得是人吗？”九歌反问。
“炼制青鬼面过于残忍，是禁术，以活人炼制，其过程痛苦异常，九钉封脉，将秘制的药物灌入经脉血液中，药物会日日蚕食人的意志，直到完全失去意识，忘记世间一切，成为只听得懂召唤的傀儡。”听九歌说着，蒲归晚不禁打了个寒颤，这光听起来就很痛苦。
“而且，那术士不知道，青鬼面流出的血，长时间接触空气之后会着火，楚云山是被烧没的吧！从尸体到宫殿，有什么东西存下来了？”九歌脸上有一丝愧疚，“楚云山灭世，说到底也有我的过错。”
“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当时为何不站出来？”蒲归晚撇嘴说。
九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蒲归晚，“我站出来？我站出来说什么？我一个流落他乡的外邦人跳出来说，你们大衍开国第一大宗灭于我西域秘术？而我恰恰是那个会秘术的人？你是安了个猪脑子吗？”九歌捡了刚刚尤白骂华顶酒翁的话，活学活用，现学现卖。
蒲归晚被堵得无话可说，生气的把头扭到一边。
慕楠云虚弱的开口，“你这些年潜伏在大衍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想重回故乡。”九歌眼神中闪过坚决。
“这是你要跟我们合作的条件吗？”慕楠云问。
九歌意外，“你很聪明，我都没有说要跟你们合作，你就猜出来了。”
慕楠云说得没错，九歌就是想跟他们合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九歌并不知道当年那个术士在京城是什么地位，效忠的什么人吧！可对方却知道他的身份，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通过所谓的合作监视着他，既不挑明了拉拢他，又不急着杀他。
九歌也是在程湘死后，才慢慢猜测出来的结果，京城那个人，一边吃着自己带来的红利，一边等着灭他的口，直到今天，看见来灭他口的杀手跟一直追杀慕楠云的杀手是一伙的，九歌才更加确定，一直跟自己合作的人，跟当年那个术士是同一个人，或者他们效忠同一个人。
“京城那个人是谁？”慕楠云问。
“李易回。”九歌回道。
“李相国？”慕楠云有些不敢相信，李相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已经是位高权重，名垂青史了，何必要做这些事情？但转念一想似乎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楚云山还在时，是开国三大族之首，因为它的创始人是太祖二帝的升平帝，天生就高出李氏和陈氏一头，楚云山灭世，陈氏凋零，如今只有李氏一家独大，朝堂之上尽是李氏门生。
楚云山殒世后，陛下不理朝务，储君孤立无援，承王势力逐渐庞大，这是一场计划了十五年的夺嫡戏，那如今他们最大的阻碍就是……江稷。
一个手握三十万边军的王爷怎么能让人不忌惮，难怪瀚北降朝这么久，陛下从未提过削权一事，就连江稷做的那些出格的事情，从巡查南疆到北燕山刺杀，那么多把柄，陛下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是因为陛下不忌惮江稷，而是因为，比起江稷这么一个孤身异姓王，陛下更忌惮的是树大根深的李氏。因为楚云山之后已经没有世家可以制衡李氏。
慕楠云缓了缓神问：“青鬼面可有解法？”
“有是有，只是……”九歌有些犹豫。
慕楠云问：“只是什么？”
“炼制青鬼面已经伤了根本，就算救了回来，他们也只是行尸走肉。”九歌说道。
尤白问：“什么意思？”
九歌面色凝重的说：“所谓解法只能让他们不再受控制，他们失去的意识回不来了，九钉拔出来之后他们更是无法再站立行走，只能躺在床上，寿命也不会太长。”
蒲归晚上前揪着九歌的领口，“如此邪术你也传播，你不怕损了阴功吗？”
九歌没有说话，他当时只想活下去，哪里想那么多是是非非。
尤白脸色也透露出一丝惨白，他亲眼见过禁地里那些青鬼面痛苦狰狞的样子，“如此，还不如不救。”
九歌问道：“你们要救谁？”
“北燕山的禁地有一支青鬼面的队伍，有三百多人。”尤白说道。
“三百？”九歌有些不敢相信，“炼制青鬼面需要大量的特殊药草，三百这么大的数量，光是草药都得闹出不小动静。”
“刑部，兵部，户部的侍郎都是李易回的门生，只要他想，草药而已，又有何难？”慕楠云眼中隐忍的杀气溢出，加上受了太重的伤，又悲痛伤愁交加，又晕了过去。
蒲归晚觉得九歌是个恶人，不愿意呆在他这里便回归一酒楼去了，顺便写信告诉江稷这边发生的事情。尤白扶慕楠云躺好。
人都走了，九歌开口问尤白，“你是西域人吧？”
尤白一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西域人？”
九歌说，“你长得……像我的一个故人。”
尤白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并没有明显的西域长相特征，只是眉毛浓了一点，眉眼深邃一点，这种长相只能是略有英气，却并不同于九歌这种标准的西域相貌，“什么故人？”
“额……其实我们西域人都长得差不多，相互之间有点像也正常。”九歌打着马虎眼说，“行了，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下人我先休息一下。”九歌刚刚也受了伤，还运功给慕楠云疗伤，有些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