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有犬子
有个故事是这么说的:话说古代有个皇帝,这天正好是上朝,只听见台阶上的太监用尖锐的声音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然后下面就有一个大臣出列,行叩拜之礼,毕恭毕敬的奏请。说的是某地今年正逢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苦不堪言,甚至于发展到饿死,易子而食的惨状。请求圣上尽快发钱粮赈灾云云。然后,就听见高高在上的的皇帝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问道:饿?那他们为什么不吃肉呢?
……
再有一处偏远的乡下,连年的战争加上沉重的赋税让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吃饱穿暖都成了最大的问题,日子只能有一天算一天的苟活着。就算是小孩子也要帮地主家放牛打零工补贴家用。有一天,一群小伙伴聚在一起,围绕着吃讨论着。
你们说如果是皇帝,那他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一个小伙伴问道。
简单的问题把大家都问住了,一个个抓耳挠腮,毕竟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里正,皇帝么,不敢想。
我觉得皇帝应该就是那种天天可以吃面馍,有新衣服穿,还有肉吃的那种人!一个小伙伴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结果大家都非常赞同他的说法,民以食为天,在这句话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
中部章省江市下面的一个小山村,民风淳朴,山明水秀,虽属丘陵地貌,但也是处于三座山夹在中间仅有的一点平地上,自然人家也不是很多,廖廖的几间土房在狭长的地方显得尤为分散。
按理来说这样的村子会比较闭塞,但好在一条公路堪堪从村口穿过,这样通往镇上,县城就方便多了。
严格来说这里的人都不属于原住民,属于安置自然村,听老人说都是外省逃荒过来的,但在这里却也是扎根了差不多三代了,也就相当于祖地了。
炊烟袅袅,正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开始生火做饭了,虽不至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这里的习惯还是在天黑前把晚饭解决,这样就不用开个灯吃饭了。
日落的天空晚霞艳丽,火烧云既绚烂又多彩,鸡鸣犬吠声,孩童的嬉闹声此起彼伏。
“爸爸!爸爸!”
一声声急促的呼喊由远而近,伴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
余海听到声音直起身子,拄着锄头,望了过去。
“晨儿,慢点,怎么了?”温和的对着二儿子问道。
“妈妈…妈说她快生了,叫你赶紧回去!”余晨气喘吁吁的说。
“什么!”余海心中一惊,把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扔,快步往家里跑去。
“晨儿你慢点跑,爸爸先回去了…”余海一边跑一边不忘回头吩咐。
“哦…”
余家厨房处,一个小男孩正麻利的把干燥的柴火塞进土灶里,然后用烧火钳扒拉出空洞以便空气进入,接着拿起一旁的吹火筒鼓着腮帮子用力的吹着,让火烧的更旺些。
然后又起身,走到灶台前,踩在架好的凳子上,揭开锅盖往里面加水,然后又盖上盖子。
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旁边是四四方方的烤火盆,里面的火很旺,女主人熊梅挺着大肚子,半躺着,身子下垫着薄被。她一边护着肚子,一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哼着用力。
“妈妈,弟弟去叫爸爸了,马上就回来!”大儿子余清按照妈妈的吩咐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站在妈妈身边紧握她的手。
就在这时,余海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然后又顺手把门带上,紧张的过来看看情况。
“怎么样了?”
“突然就发动了,看来小家伙是等不及要出来了!”见丈夫到来,熊梅心头一松,咬牙回道。
“好,别说话,你就只管用力,其他的我来!”看上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余海转头就准备分娩的东西。
“爸,水烧好了!剪刀也拿了一把新的,还有新的被褥…”余清在一旁说道。
“好小子!”余海赞许的摸了摸大儿子的头,看了看确实如此。
“清清,你去后山接下你弟弟,天快黑了,他跑的慢!”余海又吩咐道。
“好!”余清出去了。
接着余海把锅里烧开的水打到一旁的木盆,又接着烧了一锅水,添了一把柴。把剪刀用高度白酒里外消毒,又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挤干水分,细心的帮妻子擦汗。
“痛不痛?”
“有点?”
“到哪了我看看。”
“感觉快了!”
……
“用力,加油,看见头了!”
“再用力点,好好,头出来了!”
“其他地方也出来了,可以。”
……
随着咔嚓一下脐带分离,紧接着就是哇的一阵嘹亮的哭声,余家三子顺利降生!
熊梅虚弱的躺在床上,生孩子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剩下的事就需要余海做了。用水把身子擦洗干净,用干净的被子小心的包好,余海一手托着,小心翼翼的送到熊梅床前。
“看,可爱的宝宝,又是一个带把的!”
熊梅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瞪了丈夫一眼,心照不宣。
前面已经有两个萝卜头了,本来想三胎总该是个小棉袄了吧,谁知道天不遂人愿。
余晨和余清此时也凑过来,两个小脑袋瞪大眼睛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弟弟。
“我也是哥哥了!”这是余晨的想法。
“哎呀,弟弟好小啊,我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这是余清的想法。
余海把一切收拾好,余晨和余清也懂事的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草草的吃了个晚饭也早早的休息了。
余家添丁的喜讯第二天就传遍了村子,没有太大的波澜,但远亲不如近邻,每家也送了一些吃的,穿的,用的,余海一一做了记录,这是人情,以后得还的。
这个年头,虽然计划生育早已深入人心,但家家户户两个以上的小孩基本属于标配,两个三个不嫌少,四个五个也不多,人丁兴旺也意味着家族兴旺。
早上,余清上村学去了,余晨因为还没到年纪,只能留在家里帮妈妈搭把手。因为妻子昨天刚生完,余海没有一大早出去干农活,而是早起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给她补补身子。
农村没有一生孩子就去医院的说法,大都自己在家解决,一是因为穷,没钱,二也是离镇上医院远,又没有交通工具。坐月子就更显马虎了,直接从一个月压缩到三五天,要不是怕落下病根,第二天都要爬起来做事。
鸡是家养的,吃的是五谷杂粮,加上余晨和余清兄弟俩日常娱乐到菜地里抓的肥嫩的大菜虫,门前小河沟里摸的螺蛳和鱼,喂的那是一个膘肥体壮,足足有十多斤重。
一点盐巴,几片老姜就是所有的佐料,不一会儿,锅里就传出了咕噜咕噜的泡泡破裂声,一股浓郁的鸡汤香味飘出来。这可是日常难得一见的东西,只有过年才能见的到的荤腥!
余晨一下子在妈妈床前帮端茶倒水,陪妈妈聊天,一下子又被馋虫勾住了跑到厨房眼巴巴的盯着被锅盖挡住的鸡肉,就差口水没流出来了,忙的是不亦乐乎。
余海坐在火灶前,添柴拨弄掌握火候,火光印在他那略显红黑的脸,显得更亮了许多。
“晨晨,过来!”余海略显好笑的看了看二儿子,招手让他到跟前。
余晨听话的走到爸爸跟前,被一把抱住。
“来,烤烤火,你看你手都冰凉的!别急,等煮好了爸爸叫你!分你一个大鸡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