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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门派大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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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峰毕竟是钟灵毓秀之地, 只要过去必然会遇到不少最新修炼的师兄师姐,就连那些面生的同门也会到这里选一处良地,甚至于每一块还有各种地界的划分, 宴落帆一路上嘴就没闲着, 一直打招呼没停。

    有位师姐在见到他时面露惊讶,疑惑脱口而出:“小师妹,你这是过来找殷辞月的?我还以为你已经同他一刀两断了呢。”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摇摇头,“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

    就算真是指责宴落帆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毕竟从做出的事情来看,他和当初落井下石原主的差别也就只有没亲自动手, 仅此而已, “听说他伤得很重,竹御尊者让我来瞧瞧。”

    等到星舫楼见到丛生的杂草以及小院中落尘的秋千, 难免生出荒凉败落之感。

    宴落帆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在白日到过这里了, 按理来说, 他也没有将脚步放轻,哪怕是失去视力,殷辞月还能很快察觉到有人前来,可直到他站在房门前将门敲响, 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殷辞月?”

    他连唤几声, 最后焦急地推门而出,看到要比到处中毒时还要狼狈的模样,近乎了无生息地躺在那里。

    宴落帆走过去,看到含霜剑被随意的丢弃在一边, 来不及兴师问罪先往里面注入灵气, 本以为会失败, 可是没有,看来殷辞月还未收回他对星避的使用权。

    “哥哥,主人他伤得好重。”

    显而易见,用不着如此多余的说明,宴落帆吩咐道:“将我输送的灵气传给你主人。”

    含霜都快要带上哭腔了,十分无措:“你真的不打算管……”

    “打住!”宴落帆弹了下剑身,缓声解释,“这是让你防备不时之需的,行了吧?”

    含霜这才委委屈屈地闭上嘴,倚在床上说着当时的情况,只能用怒火中烧来形容:“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疯魔,非要打着帮余步庭复仇的名号过来挑事,你知道的,主人现在的情况怎么能敌过他们,直接被推下了台阶。”

    与此同时,受了鞭子跪在思过崖的几人相继打了喷嚏,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嘴中骂骂咧咧:“到底是谁把他推下去的?啊?!”

    另外几人面对大哥的质问连忙推卸责任,“没有,我都没碰着他!”“我当时离他有十尺那么远,毛都没碰。”“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虽然站得离他最近,也推了,可我真的没用力……”

    话还没说完,另外几个被牵连的已经暴起将他给胖揍了一顿,“就是你的错。”

    那人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应该不会招致宴师妹的厌恶吧?

    ……

    这把没用的剑,宴落帆在心底默默吐槽,已经将床上人的手腕抓住,往里面有条理地输送灵气,看着那些细碎伤口逐渐愈合,这才松了一口气。

    竹御尊者说的话并无夸张成分,殷辞月的气血因多次受伤损耗严重,若是凡尘界的人或许已经被盖上棺材盖了。

    宴落帆简单推断道:“他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至少身体状况是这样说的。

    他没打算停留太久,所以将灵气疏导得差不多后就站起身,最后嘱咐了含霜剑两句,“靠谱一会儿好吗?我之前让你用来保护殷辞月的灵气是不是被你给私自吞掉了?”

    含霜想喊冤,“才没有,是主……”

    “阿宴。”

    属于殷辞月的特有冷冽声线响起。

    宴落帆被直接吓了个激灵,准备往后扯,可是衣袖已经被拉扯住,太过用力挣扎说不准会让伤势更重,只好站在原地干巴巴问出毫无意义的问题:“你、你醒了。”好险,差点又用了男声。

    他将目光落到正抓着他的手上,瓷白精致,修长而骨节分明似冷玉,只是上面泛红的细碎伤痕破坏了原有的完美,应该被跌下台阶时被碎石划伤的结果。

    可恶,那几个人绝对不应该被放过,居然破坏了艺术品一般的存在!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更为不解风情。

    宴落帆在欣赏完这指节后,伸出手将其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站到不会被殷辞月给拉到的位置,将来到这里的原因推卸掉:“那竹御尊者就能放心了。”

    “你要走?”殷辞月眨了眨那双无焦距的风眼,显得受伤而茫然。

    令人心生怜惜吗,尤其是宴落帆,他很吃这一套,却也只是迟疑片刻:“嗯。”

    殷辞月将头给偏了过去,半阖着眼,似是接受了这一现实:“好。”

    好果决,宴落帆有一瞬间感到意外,但是并没有选择拖延追问,现在不是弄清这些的时候,拖沓不决才会造成大问题,所以他也不过是转身离去,并将门扉轻轻闭合,在迈出小院时使出法诀将杂草去除。

    殷辞月本来就不会是死缠烂打的类型,这才是走向正确的发展。

    另一处待在屋内的殷辞月用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看了含霜一眼,冷声道:“多嘴。”

    这会是他最后一次放手。

    靠卖弄可怜换来的关心注定不会长久,心悦的人,他的阿宴——就算强行挽留会遭到厌恶。

    关于先天道体……

    从星舫楼离开宴落帆打算重新找到竹御尊者,该将学习假死之术提上日程了,他连要死掉的地方都已经挑选完成,反正已经筑基期,强行接个外派任务然后在外面找好消失的地方。

    不过在路上时被转籍殿的师兄给拦下了,“小师妹,有好多你的信件堆积在这里。”

    宴落帆先道了歉,然后将那沓信件接到手中,粗扫一眼全部都是来自郾城,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内容,肯定又是在催促他和殷辞月划清界限了,回一封也好。

    然后他随便拆开了一封,和他想象中倒是差距不小,说的是有可能的话将殷辞月给带回郾城一趟,说不准能找到解决之法,若是就连这样也毫无头绪,就真的该抛弃这颗弃子了。

    宴城主说他大概听到了些消息,觉得宴落帆的冷落太过明显,会影响到作为第一美人的名誉。

    想得到是周全,宴落帆权当没看到后面这句。

    接下来大半个月,他的每一日都在早课和学习假死之术之间周转,殷辞月那里也是迟迟没得到任何消息,仿佛这个失去原有实力的掌门首徒要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那些心怀嫉妒的人也安分下来,甚至还生出一些兔死狐悲的同情。

    大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将宴落帆和殷辞月联系在一起,就像两人从未有过之前的亲近。

    而那被人所抗拒的门派大比也随时间推移将近,星希尊者整日忙得热火朝天,强行拉着宴落帆帮忙,好似再不得到帮忙马上就要慌乱得直接死掉。

    这日宴落帆看着签表:“我们临谷峪大部分都是对安溪门,是实力差不多的缘故吗?”

    星希尊者停下写写画画,用毛笔杆瞧瞧自己傻徒弟的脑门:“当然,不是!只是若是不排在一起,他们就会说‘临谷峪怕了’之类的昏头话,总归对谁都没关系,所以——”

    宴落帆点点头原来如此,所以:“殷辞月也会和他们对上?”

    星希尊者先是一声叹气,她对于自家徒弟的拧巴感到无可奈何,可是并不打算插手:“不会,他受伤太重,可以借此推脱掉,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真的阴差阳错解决了吗?宴落帆暂时安下心来,他看向自己这位师父:“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星希尊者点点头,先是在全身舒展后伸了个懒腰,从窗棂的斑驳色彩中望向西下落阳:“早知道应该推给竹御那个老家伙的!”

    宴落帆整理了一下手中纸页,做完排序之后,“师父,我该有个师弟或是师妹吧?”

    “欸?”星希尊者惊讶地瞪圆狐狸眼,她托着腮,一般来说,“作为徒弟都是希望师父只有他一个吧?这样无论是教导还是其他,落落并不是这样想的吗?”

    宴落帆轻笑,目光垂在泛黄的宣纸上,“岚星峰太冷清了,多几个人不好吗?”

    星希尊者看着自家徒弟越来越浮于表面的笑,那里面在最近掺杂进许多忧虑,她略一沉吟,笑眯眯地回应:“不,我只要落落一个徒弟就够了。”

    在说完这话后她站起身,揉揉眼前毛茸茸的脑袋:“想太多可是会掉头发的。”

    时至门派大比那日,如同天祭日的重来,不过这次各门派都是冲着展露实力来的,每列队伍中都有雄赳赳气昂昂的存在,就像是把‘我要将你们打趴下’给写在了脸上。

    宴落帆没将那些人放下心上,他环视一圈,确定殷辞月没出现后松了一口气。

    “喂,你现在回心转意了没有?”

    是自上次闹事后便再也没见过的段安平,此刻别别扭扭地凑过来,一看就是听说了划清界限的小道消息。

    不过宴落帆的摇头很干脆:“完全没有。”

    他又紧接着将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现在你知道那枚泉源灵佩是从何而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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