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黄家奇女子
不知来后面看过多少次的冯氏见神情喜悦的马云飞出屋，盯着他见无异样便连连点头，“这件事你别放在心上，我儿天资聪颖，根骨又好，人也俊俏，娘一定立刻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回来！刘媒婆几个晚些就过来，你快先去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好好歇息。”在父母眼里，显然自己孩子是最好的，只有天下最好的才能配上自己的孩子。
陪着冯氏的二婶也忙说，“是啊！这是她没福气，不该进咱们马家，嗨，你是不知道……”
“怎么？”马云飞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敢置信的可笑，“她不愿意嫁过来了吗？！”见二人都是眼中布满血丝，忍不住再问，“你们昨晚一夜也没睡吗？”
“不还是因为黄家的事？闹了半夜，刚开始说什么都不行，两家差点打起来，最后终于同意退婚了，”冯氏嘴角扬起胜利的笑，“还把定礼都退回来了！”
“听说是黄素娥同意的，”二婶不屑地撇嘴说，“她肯定知道自己过来没好日子过，才劝她爹娘同意的！她这不清白的人，怎么能入我们马家的门？”
“小云，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这就给你找个更好的。”冯氏一拍脑门。“对了，你爹他们在堂屋，你去见见他们吧！”
“这——”马云飞知道父母都是恪守儒家礼节的老派人，定是看到黄素娥衣服残破，觉得她被妖怪凌辱过，娶过来必然有辱家风，被邻里耻笑，还有自己的态度估计也是一方面原因，这才连夜退婚。但想黄素娥本无过错，如今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念起山洞中她的神态，对自己的关心，一时不由五味杂陈呆住了。
“得偿所愿了，你不是不想娶她了吗，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剑爷就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只是觉得，这样似乎不对。”马云飞摇摇头。
“哐——哐——”长长的锣声响起，单调刺耳，隐隐还有人群的喧哗声，正朝这边过来。
“又有什么事了？”马云飞有些疑惑。
大半个时辰前。
“外边都准备好了，”黄一则神色疲惫，眼中却含着无限宠溺和歉意，盯着在屏风后梳妆台前独自一人化妆的黄素娥，“不过爹还要问你一句，你真的决定了？”
黄妻在一旁流泪不止，边哭边拍着自己的腿，“我的苦命女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这种事都还让你碰到？”
黄一则吼了一声，“别嚎了，一晚上，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你烦不烦呀？咱们不也想着这小子能修炼，算是给素儿找了个好女婿，谁知道他们家恁般不情理，还好，他们自己跳出来，免得素儿掉进火坑里了！”
黄一则再一次问王素娥，“孩子，你真的决定了吗？这一步迈出，赤冶城你可就很难嫁出去了！”
“嗯。”黄素娥轻轻点头，在唇上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那真是一个我见犹怜的美女我，细细的峨眉，高挑的鼻梁，大大的杏眼，即便涂上腮红，还是显得脸色有点不自然的发白，掩盖不住那一丝丝憔悴不堪，自怜的一笑。
一旁的亲人说，“二哥，要真的这样做，只怕以后我们黄家在赤冶城再抬不起头啊！”
黄一则忽然暴怒，站起来，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咆哮，“那又怎么样？我女儿、我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给她摘下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只求我这一件事，我难道还不让她做？难道我要活活的把她给逼死吗？啊？！啊、啊、啊？！要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亲人不敢直视，低下头不再作声。
“那我去了。”黄素娥听到父亲的话，眼中忍不住盈满泪水，却抿着唇竭力不让泪珠滚下来，只朝着父母深深一福，两颗眼泪掉落尘埃，然后走出了黄家大门。
哐哐荡荡，金锣开道，只是敲锣的看起来仿佛没吃饭般，手中的锣棒挥下去有气无力，拖长了声音。
黄素娥一身白衣，裙摆拖了少许在地上，宛如一朵乍开正艳的百合，跟在锣手后面，在她后面还跟着有十几人，各种物件，形成条逶迤如蛇般的长队。
这锣鼓声响，加上一个白衣少女，才一出门，立刻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
“这不是黄家小娘子吗？今天怎么还从黄家出门呢？怎么穿着这个衣服？”
“你不知道吗？她昨天被一阵怪风刮到了毒龙峰上，衣衫不整，马家当时就把她送回家了退婚，昨夜两家差点动刀……”
“啊，还有这回事，昨夜睡得太早，哈哈，错过了一场好戏，可惜可惜啊！”
“那她现在这是干什么呀？送回来了，不在家好好待着，这样抛头露面又干什么呀？他的父母也不管他吗？”
“那谁知道呢，是不是疯了？听说昨夜黄家说什么都不退婚，都准备打官司了，就是她劝住父母让退婚的。”
“看着神情不像啊，要是疯了，他家里人不会一块全陪着她疯啊，你看后面跟着的人，有他们家的人，还有李婆婆、王婆婆都是稳婆呀，都还拿着黑布什么的。”
“这今天不算白起来，这场热闹值得看呀，看她像是要去马家呀，走走走，快去喊人，咱们都跟都快跟上看热闹呀！”
几个孩童见到昨天的新娘出来，跟着边走边唱，“骑大马，抬花轿，新娘俏，新郎好……”
对众人的目光或者议论，黄素娥恍若无闻，只是双手搅在一起，关节处已经发白，却脚步却毫不停顿。
“真的是往马家去的呀，哈哈，这下厉害了！这场热闹不会小啊！”
“不过她到底去干什么？即便不想退婚，也应该是黄家的长辈出面，哪轮到她这样抛头露面，还穿着这白衣服，到底是什么打算呀？”
“传说有的疯子，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不然疯起来杀人放火，谁都没办法，或许她就是这样？”
随着跟着队伍的人越聚越多，有的人跑前跑后追逐查看，早有人飞奔过去给马家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