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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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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的余辉渐渐消散,三人吃饱喝足后,准备动身回警察局过夜。

    “老少爷们儿,隆重介绍一下,我身后的这位帅哥乃是玄门宗师、道门高手、十八区的骄傲,花园街冉冉升起的新星“季大师”,他随随便便动动手指,分分钟能让怪物嗝屁。”刘一手唾沫横飞的和屏幕另一头的联盟观众们互动着。

    险些被吹上供桌的季大师忍不住脚趾抠地,他刚想要开口制止没有下限的吹捧,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嘶哑动静。

    “救命,救……命……”

    似乎是求救声,就是位置不能确定,恐怕要靠近一些才行。

    刘一手贼头贼脑的把脖子缩回来,请示道:“大师,啥情况?”

    天色渐黑,他们距离警察局还有一段路程,这时候调转方向去看热闹,显然是脑残的决定,可路见不平却充耳不闻也实在是有违本心。

    思来想去,季默习惯性的掏出龟甲,心道‘万般皆是命’,全看老天的意思。

    锃亮的铜钱儿哗啦哗啦的在龟甲中翻腾,很快有了结果。

    手哥紧张的全程都张着嘴,滋个大牙问道:“大师,咋样?”

    又是这种不安的感觉,自打进入遗迹,他就没卜上一次好卦,清一色的大凶。

    “履虎尾,咥人,大凶之兆。”他谨慎再三的安排道,“手哥,你带小天先回警察局,切记,务必在天黑前赶到,我去四处看看情况,随后就到。”

    路见不平也要顺势而为,季默不是一个为了别人可以舍弃自己生命的勇士,实在是他这一卦,顺道也问了言孤城的吉凶,必死之局,他不能坐视不理。

    手哥坚决道:“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刘遮天涨着突突的胆子,倔强道:“对,咱们一起。”

    就此,三人同时调转方向,朝着深夜中的微弱呼唤开始移动。

    长野市的房屋建筑材料多为质地较轻的木头,然而穿过荒草地后,眼前却出现了一座用钢筋水泥浇筑的大楼,即便是年代久远,也足见过往的气派庄严。

    呼救声时断时续,听着似乎快要力竭,刘遮天支棱着耳朵,前倾着脖子,努力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哥,我听清楚了,就是这儿。”

    大楼早已经被废弃,满地脱落着斑驳的墙皮,裸露而出的石灰色墙体上爬满了青苔,看起来像一团团发霉的馒头,格外阴森。

    手哥弯腰将鞋带系紧,这是他多年混迹江湖的经验,见势不好就脚底抹油,但是逃跑的过程中千万不能把鞋丢了,省的还得花钱在买一双,“大师,咱咋办?”

    高大的建筑物因为潮湿的菌斑而模糊掉原本的轮廓,四周的树木和泥土亦如溃烂的皮肤一般,让人从头到脚都心生厌烦,更窒息的是,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探,虽然不见踪迹,但是季默就是能感觉到这些东西的存在。

    “来都来了,不能怂,进。”

    手哥二话不说,抡起大砍刀蛮力破锁,随着两扇封闭的门板彻底被破开,夕阳最后的余辉也悉数淹没在门前的缝隙。

    “哥,这楼里不能有鬼吧?”

    “额,这得问大师。”

    刘氏兄弟像左右护法一样挡在季默身前,同时将询问的目光投降季默。

    季默用非常笃定的语气回答:“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大部分情况都是活人在装神弄鬼。”

    “对对,小天,听大师的,准没错。”

    “奥。”

    鉴于季默的解答,刘氏兄弟紧张的情绪消减大半,探头探脑的研究起声音的来源,也就是这时候,哥俩的头顶忽然响起一阵刷啦啦的纸片子动静。

    刘遮天捡起头顶上掉落的其中一张,定睛一看,整个人都麻了,“哥,我咋看见纸钱了,这不是死人的玩意儿吗……”

    兄弟二人愕然的看向身后,季默又掏出了一把,当着他俩的面呼啦一下子扔了出去。

    手哥傻眼:“大师,你这是?”

    季默煞有其事:“额,我想了想,初来乍到还是得送点见面礼,金元开道,总是百利无害的。”

    刘遮天瘪着嘴,似乎又一次感受大了成年人嘴中的江湖险恶:“你不是说世界上没有鬼吗?”

    季默一本正经的瞪着葡萄眼:“额,对,确实没有。”

    刘氏兄弟幽怨的同时举起手里的纸钱,似乎再问:那你为啥撒纸钱?

    季默:“额……生活需要满满的仪式感。”

    刘氏兄弟:去他喵的仪式感,当我们傻吗。

    季默:呵呵,没办法,队伍总得保留点士气。

    三人举着唯一能充当照明设备的直播设备,开启了诡夜里废弃大楼的冒险。

    “救命……救命……”

    时断时续的求救声似乎越来越近,一段积满灰尘的楼梯就蛰伏在漫长的走廊的尽头,忽然,前方晦暗的角落里浮现出一缕缕缓慢移动的鬼影!

    三人心头骇然,紧绷的呼吸瞬间凝滞。

    季默也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这他妈还没到子夜,就显形了,遗迹里的阿飘都这么横嘛。’

    手哥一把将弟弟拽到身后,顶着满脸的冷汗珠子跟右边的季默对眼神,偏偏在这个时候,尽头处的晦暗黑影也停止了移动。

    季默:……

    刘一手:……

    刘遮天的泪珠子彻底决堤:……

    三人吓破胆儿的功夫,身后突然有人打了个喷嚏——“阿嚏!”

    刘遮天当场吓得夯了毛,嗷一嗓子,“鬼啊~”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手哥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在极度龇毛的状态下,裤子当场就湿润了。

    季默提着仅剩的一分胆气,缓缓侧过脸去,“橙橙?!”

    他双脚却已经吓的抽筋,“真的是你?”整个人已经虚到不行。

    “不然呢,死鬼,大半夜虚成这样,你是不是瞒着我偷偷摸摸跑出来找野女人?”

    慵懒且凉薄的调子,配上言橙橙那张捉奸的夸张表情,足以证明她是活生生的人。

    季默瘫坐在地:“橙橙,你下次出现之前,能不能提前给个信号啊。”

    “哎呀呀,妹子,差点把你手哥吓死球了。”手哥抹了把脑门子上的冷汗,“女人就是阴气重,妹子你一人儿,险些断了我们老刘家的两根香火。”

    刘一手紧张的把手指探向刘遮天的人中穴,在确定自己弟弟还能喘气后,终于一屁股坐在地上放松起来。

    言孤城露出一副软萌委屈的模样,抿着嘴唇,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季默:“死鬼,你背着人家出来偷人,居然还让人家忍气吞声的给你通风报信。”

    季默捶捶发麻双腿:“……”

    未来人真是勇气可嘉,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家家户户崇拜的第一治安官,是个随时随地都能即兴表演的女装大佬。

    “你们有没有发现,前头的黑影少了一个?!”一边原地休息的手哥突然嗓子沙哑的叫唤起来。

    言橙橙一个喷嚏险些吓破手哥半副虎胆,至于剩下的半副,也离阵亡没多远了。

    季默心中咯噔一下,刚刚缓和的情绪骤然收紧,因为手哥说的没错,前面的黑影的确少了一个。

    他下意识回头想要找人商量,哪知道言孤城大步流星的直奔前面的黑影。

    手哥目瞪口呆的看像旁边的季默:“大师,跟这样的娘们在一起,何愁死的不快,大师你跟这‘扫把星’的事儿,还是得三思啊。”

    ‘滚犊子,他要是个娘们,老子也就不犯愁了,麻烦的是,他是公的、男的、雄的。’

    季默咬着牙将心头的怒吼压制下来,顶着抽筋的腿肚子,一瘸一拐的去追心仪的‘扫把星’。

    片刻后,走廊尽头很快传来言孤城尖酸刻薄的动静儿,“你们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照镜子?”

    随后赶到的季默等人简直懵逼,谁能想到走廊的尽头,竟然镶嵌了整整一面墙大小的镜子。

    难怪手哥说前面的黑影少了一个,小天被吓晕过去,镜子里可不就少了一个人影。

    气氛好不容易缓和一点,言某人直接贴脸开怼,“怎么有一股子尿骚味儿?”

    手哥虎着脸尬在原地,尽全力抬头东张西望。

    言孤城并不打算放过他:“所以说身体虚就少骚包,免得关键时刻掉链子。

    刘遮天:“哥,我觉的橙橙姐说的对。”

    刘一手彻底破防:“……”

    季默感叹:这小子坑哥,果然有两把刷子。

    “救命~”微弱的求救声似乎从楼上再一次飘了下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可季默又实在想不起来是谁。

    言孤城不咸不淡的阴阳道:“你倒是在哪儿都有熟人。”

    季默:“……”这话就夸张了。

    四人摸黑爬上二楼 ,谜底终于揭晓。

    消失的樱井真美,衣着凌乱的被捆绑在笨重的老板椅上。

    她像是从水塘里拎出来的木偶娃娃,浑身布满了因折磨而留下的淤青和乌糟,嘴中的呼救微弱到近似于呢喃,纯粹是动物的本能在撑着这缕即将熄灭的生命。

    四周糟乱的办公桌子旁边,还坐着个正在磨刀的男人,通体黑胶雨衣,遮遮掩掩的戴着帽子,透过窗外勉强照进来的昏暗月光,对方露出一双细长的吊梢眼,凸起的眼球上爬满了张狂的红血丝。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呜呜呜……”

    樱井真美嘶哑的呜咽着,零散的头发被泪水打湿,整个人仿佛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挣扎,深蓝色的裙摆被撕裂在地面上,身上还挂着异样的污渍。

    季默的脸色一瞬垮了下来:“把人放了!”

    “小贱人,我道咋这么烈性,原来是有姘头罩着。”雨衣男颠哒着手里磨得锃亮的斧子,眼神极为穷凶的看向季默,“小子,你来晚了,老子已经玩过了,嘿嘿嘿。

    “一个、两个、三个。”对方歹事被撞破,不仅不害怕,反而当场查起数儿,更是将猥琐的目光死死瞄向言橙橙,神情极为下流,“今晚可真是忙,一个没杀完,又来三个,不对,是三个半,那还晕着一个,嘿嘿嘿。”

    “陈强,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是这副狗狗碎碎的死德行。”

    言孤城自觉站在三人身前,他似乎认识磨刀的雨衣男,而且看神情,就是冲着对方来的。

    【嚓,危险了不是,对方竟然是陈强。】

    【没想到联盟居然把这个畜生丢进了遗迹,如此畜生,还有忏悔的必要吗,治安总部干嘛不直接宰了他。】

    【陈强手上的人命,少说得有三十多条,这家伙专门残杀女人和儿童,听说以前在无人区是那种给钱就杀人的雷子。】

    【完蛋了,仨人绑一块恐怕都不是陈强的对手,啧啧。】

    因为臭名昭著的陈强露脸了,瞬间牵动了所有电视机前的联盟民众,联盟电视台的总机位甚至都将镜头切到了季默等人所在的直播间,一些小媒体甚至打出了陈强作案直播的宣传口号,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认为,季默等人的遗迹之旅,似乎即将画上惨烈的句号。

    “他就是新闻里那个连环杀人犯陈强!”手哥向来嫉恶如仇,对于这种以残害弱小为乐的恶棍,他恨不得冲上打死。

    樱井真美撑着涣散的精神,极度惊恐的情绪过后,只剩下哽咽:“救我……呜呜呜……”

    手哥担心的追问道,“樱井,你朋友尹静呢?”他担心那个害羞且柔弱的姑娘,千万别已经遭了毒手。

    樱井突然情绪崩溃,哭诉着:“尹静,就是她害的我,就是她把我骗到这儿,呜呜呜呜……”

    季默有些难以相信,追问:“你确定是尹静?”那可是个稍稍一吓就会瑟瑟发抖的姑娘。

    “搞笑,难不成还指望在遗迹里发现一朵纯白的小娇花?能被丢进这鬼地方,扒光伪装都是食人花。”

    言孤城抱着膀,将所有人不愿意接受的事情当场戳破。

    “够了!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给我过来!趴下,爬过来!”

    凶徒陈强挥舞着狭长的短斧,像是厨房专用的某种斩骨刀,丧心病狂的威胁着言橙橙。

    穿着超短裙的长腿美女,夜色中看起来既楚楚可怜,凭白散发着引人犯罪的诱惑。

    此刻言孤城在外人眼中就是柔柔弱弱少女言橙橙,她捂着胸口,颤颤巍巍的呢喃着:“我?你说的是我,叔叔~”

    “对!就是你,爬过来。”陈强此刻已经没有半点人性可言,全身暴起的血管都散发着野兽一样的躁动和兴奋。

    “可是,人家的膝盖受伤了,爬过去很疼的,人家就这样走过去行嘛。”言某人双手娇弱的捂着心口,哀哀戚戚的就出发了。

    季默原本还有点担心,直到瞄见,少女后腰上藏着的大砍刀,眉心一跳,立马决定不再多管闲事。

    就连一向没眼色的手哥也十分自觉的背着刚刚苏醒的弟弟往后撤了两步。

    压根不知道眼力见为何物的刘遮天挣扎道:“哥,我得去帮橙橙姐。”

    刘一手恨铁不成钢,猛拍弟弟那没有脑子的小空壳儿:“你懂个球,江湖险恶啊。”

    【啥意思!仨大老爷们眼睁睁的看着姑娘送死!】

    【这叫死道友不死贫道,也算是明智了,难不成大家一块死在陈强手里头。】

    【难怪这几个人能从变异菜地里活着出来,感情当时镜头一片混乱的背后,他们是找别人当了替死鬼吧。】

    直播镜头外,不明真相的群众们愤慨激昂,甚至有人发起了雇佣遗迹内忏悔者干掉陈强的捐款通道,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另一边,遗迹世界内,言橙橙期期艾艾的捂着小心脏,凹着前凸后翘的风骚造型,靠近了歹徒陈强。

    “来!过来!”陈强双手冲着长腿美人比比划划,然后用脚将一堆绳子踹到言橙橙脚下,“绑上,嘿嘿嘿。”

    “好刺激呀,叔叔,您都这个年纪了,还玩的折磨花哨,真是老当益壮啊。”

    言橙橙装模做样的弯腰捡绳子,几乎一瞬,在场所有雄性动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翘起的超短裙,饶是知道‘真相’的季默,也避免不了男人的天性,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他竟然也走神了。

    就在所有雄性动物大脑卡壳的一瞬,小姑娘抬手亮出一把抬手抽出腰后的丈八尺的大砍刀,撒娇道:“人家也准备了小情趣呢。”

    陈强愕然:“你她妈……开玩笑的罢……”

    “人家只有对大的家伙才兴奋嘛~”美少女利落娩出打着旋儿的刀刃,破风直扑对面兴致盎然的小伙伴,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儿,地上多了一只握着斧头的断手。

    陈强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掉落在地的爪子,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蹦出来,痛感等了足足三秒后,才传送到他的中枢神经,“我的手,啊,疼死了,杀人啦!”

    穷凶极恶者的背后,往往都是最懦弱的灵魂,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陈强,现在只剩下满地打滚的劲儿。

    言孤城扯过季默双肩包上的上吊绳,笑着扔到恶人陈强的怀里,慵懒道:“绑上吧,人家也喜欢在黑黑的晚上做游戏嘛,只不过人家比较挑剔,要是叔叔的绳结绑的不漂亮,老子就再砍掉你一只手。”

    “疯子,疯子,我是杀人犯,我要见治安官。”陈强吓得蹬着腿直往后缩,嘴里一个劲儿的嘀咕着要自首。

    言孤城上手又是一刀,直接削掉了陈强的耳朵,看着咕噜噜滚地的半截耳朵,陈强的惨叫声震天动地,“啊,我的耳朵,啊~”

    “安静点儿,不然人家嫌烦,还得从你身上弄下点东西来。”

    这一刻的言孤城好像变了个人,不似言橙橙那般古灵精怪,也不似在现实世界那么严肃,仿佛这才是他灵魂中透出的底色,妖冶、嗜血、强悍。

    别说陈强了,就连刚刚被拽去当苦力的上吊绳吓得都哆嗦了。

    “我认栽,你们把这个丫头带走,江湖规矩,咱们江湖规矩,做人留一线。”

    陈强瑟缩在地面上,捂着受伤的断手,耳边流淌着的鲜血糊满整张脸,看起来比菜田里的那些怪物还让人觉得恶心。

    言孤城坐在废弃的老板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半眯着眸子,睨着地面上的蝼蚁:“看在你这么好玩的份儿上,不如我们加个钟,再玩一会儿,怎么样呢?”

    谁他妈跟你加个钟,当老子是三陪吗,恶匪陈强如今是敢怒不敢言,“放我走吧,求求你了,小妹妹。”他显然没有心情玩游戏。

    言孤城手腕上的大砍刀轻轻一落,陈强眼睁睁看着紧握拳头的另一只手被应声斩落。

    废弃的大楼里,又迎来一阵歇斯底里,“贱人!啊!贱人!”

    季默带着刚被救下的樱井真美自觉站远,凡人在穷凶极恶也不是诡物的对手,可樱井却栽到了这个陈强的手里,他下意识去打量樱井身上的伤口,赫然在她后胸口发现了一截露头的钢钉,‘有人封住了她的魂窍’。

    至于原本张罗着要帮橙橙姐的刘遮天,干脆缩到他大哥身后,意味深长的品评道:“哥,江湖,果然险恶~”

    “玩不玩?”言孤城摆出一副爱玩不玩的模样,但是在场的都看出来,谁要是不陪她玩,她一定翻脸。

    “玩,呜呜呜,玩儿,呜呜呜……”陈强哭的凄惨,满脸尽是贪生怕死的衰样,这货用嘴撕扯着四周的烂布条企图包裹伤口。

    “先锋路消失的卢芳芳,埋哪儿了?”言孤城拖着慵懒的调子,仿佛问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周身散出的肃杀却是让人徒增胆寒。

    陈强此刻终于明白,今日并不是他运气不好,眼前的夜叉,是专程来索命的煞星,他看了眼对方手上还在滴血的大砍刀,实在不敢耍花样:“扔在风华家园的下水通道。”

    言孤城:“桐山女高的周婧艺?”

    陈强:“在他们学校后山的大榆树下面。”

    言孤城摆弄着手绢,将溅上血的手指慢慢擦干净:“记得这么清楚?”

    陈强疯癫的叫嚣起来:“她们都是我精心设计的艺术品,我舍不得忘记,总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死在我手里而流芳千古。”

    言孤城的目光始终盯着窗外昏暗的月光,让人分不清他现在的情绪,就如同长野市的黑夜,总是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半年前,第九区治安所有一因公殉职的治安官,生前留下唯一的遗嘱就是期待联盟照顾好他的女儿。烈士遗孤,身份贵重,只可惜小姑娘实在是运气不好,放学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你。”言孤城俯下身,极力的按捺着想要刀人的愤怒,用仅仅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人渣,你害我食言了,嗤,躲进忏悔遗迹只会让你死的更惨。”

    陈强垂死挣扎的叫嚣着:“我已经伏法了,治安官无权干涉遗迹内的生死,你没资格杀我。”

    言孤城起身冷笑:“这话说得,见外了不是,咱们大家同在遗迹里混日子,哪有什么治安官啊,都是害垃圾,还分什么你我。”

    【慌得一批,小姐姐居然是个boss,比身后那仨爷们靠谱儿。】

    【整整30多条年轻的生命,无声无息的掩埋在都城内随意一处阴暗的角落,恶行令人发指,打死他。】

    【小姐姐别手软,先把这个畜生阉了,在剁了,拉出去喂野狗,野狗都嫌他牙碜。】

    【受害者大部分都是花季少女,正值生命最美好的年龄,就这样匆匆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的亲人该多伤心啊。】

    直播间声骂声一片,对于恶贯满盈的陈强,联盟民众都嚷着要大卸八块,不过在一片骂声中,季默发现还有很多针对樱井真美的骂声。

    【要小心呐,不要被樱井迷惑,别看她现在哭的欢儿,那可是鳄鱼的眼泪。】

    【她是专搞校园霸凌的恶女,今天终于也她试试被人欺负的滋味,活该。】

    【恶女手上有人命官司,早就被各大电视台曝光啦,不值得同情。】

    季默浏览着满屏的弹幕,又看了眼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樱井真美,尽管从人道上他不应该问,可是比起一个陌生诡物的情绪,他更在乎朋友们的安危,一切危及到朋友安全的不确定性因素,都必须消灭。

    “你为什么会被送进遗迹?”

    过多的弯弯绕绕都是虚伪,他永远在关键问题上选择直言不讳。

    樱井真美崩溃的哭诉:“是那个女孩太虚荣,她利用我接触有钱的男同学,我就是想出手教训一下,谁知道她就跳楼了,呜呜呜呜。”

    “我用刀切掉你的脑袋,到时候我只管告诉别人,就是想试试刀刃快不快,想必你也不会觉得死的冤。”

    人们向来只会对自己的错误施加无穷无尽的借口,这样的借口言孤城已经听得太多了。

    言孤城一句话,吓得樱井真美彻底昏死过去,另一边的陈强恰好也疼得昏死过去。

    “得,这回得背着俩人走回去。”季默叹道。

    言孤城煞有其事的出谋划策,浅笑道:“依我看都宰了,省的浪费力气,一个活着跟死了没啥区别,一个活着还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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