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室
天色微微泛蓝之时安尘鸣才走到城边，茶摊的店家已经开始摆放桌凳准备营业，城池守卫们也打开了城门正在换岗。
衣着朴素的安尘鸣在通过城门时并未遇到守卫的盘查，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怀中木盒里的物件可是价值不菲。
回想起路上查看木盒之时，他不由得会心一笑，涟漪所说的钱财，实则更像是收集品，里面的钱币几乎无一相同，甚至大多都可以称之为古币，早已不能流通。只有部分银锭还可以直接使用，但银锭的价值太高，安尘鸣不得不在城内找了起钱庄兑换。
城内的店铺也陆陆续续打开门营业，在最为繁华的南市，有着一个规模最大的铺面，烫金的牌匾写着“太史钱庄”四个大字，而太史正是眼下所处国土的皇家姓氏。
安尘鸣走进钱庄，掌柜正低头拨弄着算盘，手里握着抹布擦着窗户的伙计抬头打量了衣着朴素的他一眼，便又转过头继续擦起柜台。
“请问，你们这开张了吗？”安尘鸣礼貌的问道。
掌柜听到有人问话也抬起头，用伙计刚才一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他，随即继续低头拨弄起算盘，语气平淡的说：“堂内有写。”
安尘鸣闻言环顾了一圈才发现柜台顶上的字：离柜概不负责，辰时开张，申时打烊。
“请去门外等候。”伙计见他准备在自己刚刚擦过的椅子坐下，直接开口阻止。
毕竟这皇室的产业不是他的身份能惹得起的，只好走出钱庄来到路边等候，正好碰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与自己擦身而过走进钱庄，装着一口大木箱的马车缓缓停在门前。
“张公子早啊。”刚刚冷言让安尘鸣去门外等待的伙计，此时满脸堆着笑容。
被称呼张公子的人则是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在堂内专门接待贵宾的椅子上坐下。
“快看茶。”掌柜此时也不再拨弄他那把算盘，一边吩咐伙计，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张公子，“张公子今日这么早，张老爷身体还好吧？”
“家父好着呢。”张公子翘起了二郎腿，“我赶着去京城谈笔买卖，今日来兑些银票方便携带。”
“好好好。”掌柜对着张公子点头哈腰，转过身一脸严肃对其他伙计挥了挥手，几名伙计见状走向门外，将马车上的木箱吃力的搬了进来。
随着木箱被当堂打开的那一刻，安尘鸣也算明白了这张公子财力的雄厚，自己只准备兑换两个银锭，这几人才抬得动的木箱内几乎被银锭塞满。
“张公子，这要当您的面核对吗？需要的还请移步后堂。”掌柜侧过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必，我有数，你们快点便是。”张公子接过伙计递来的茶杯，一脸平淡的打开杯盖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显然是嫌弃这茶叶不够档次。
掌柜和伙计围着张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被晾在一旁的安尘鸣故意咳嗽了一声，掌柜有些不耐烦的对一旁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一脸不悦的走入柜台，“何事？”
“兑些散钱。”安尘鸣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个银锭放在柜台。
“按照行规，我们得收取半分佣金，提前告知你一下。”
安尘鸣虽然觉得半分佣金有些多，却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随后伙计便开始称重。
“张公子可听闻憬王爷寿元将尽，正苦寻延寿丹一事。”掌柜略微压低声音问道。
“自然知道。”张公子的表情有些不屑，“太史憬的小儿子不是正在各城张贴告示，这几日应该就要到我们安城了吧。”
“这延寿丹何其稀有，历任皇上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得到，你说这小王爷能不能寻得到，若是寻不到……”掌柜说到此便停住了。
“寻不到又不会变天，你担心这个作甚？”张公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说安城是他憬王府封地，但你是替皇上做事，又不是替他憬王府做事。”
安尘鸣听到这顿时来了兴趣，自己手中两颗延寿丹还不知道怎么出手，如今正好有皇家赶来要收，不由得开始计划如何能平安出手。
一阵重物丢在柜台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好了。”伙计说完指了指头顶上的字说道：“离柜概不负责。”
伙计见安尘鸣真的打开布袋认真清点了起来，不耐烦的嘀咕道：“还能少你的不成。”
安尘鸣也不理会，继续认真的清点完成，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不等发问伙计直接说道：“差的是买这钱袋的钱。”
“没听说过钱袋还要收钱。”安尘鸣说道。
“你没听过的多了，我们这就是如此。”伙计十分霸道。
“那退回来吧，我不换了。”安尘鸣说完将钱袋扔回柜台。
伙计则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又指了指头顶的字，“离柜概不负责。”
“我何时离柜了？”
“我说你离柜了，你就是离柜了。”
两三个伙计随即围了上来，“敢在这闹事？你有几条命？”
“抢劫钱庄可是杀头的罪名。”一个伙计威胁道。
安尘鸣正要理论，一个男子火急火燎的冲进钱庄，看到张公子后赶忙走上前去，“少爷，憬王府的小王爷进城了，正要来南市。”
掌柜闻言神色慌张的赶紧整了整衣衫，张公子则是端起了茶杯一脸淡然，“慌什么？”
听到小王爷要来而开始慌乱的可不止掌柜，前一刻还在刁难安尘鸣的几个伙计纷纷开始道歉，柜台内的伙计也赶忙将钱袋费退还给了他。
见这几人一副让人厌恶的嘴脸，他也懒得再多说一句话，拿起钱袋转身便来到钱庄门外。
钱庄外四处嘈杂声愈演愈烈，整个南市瞬间热闹了起来，各家店铺的人都来到路边围观小王爷的队伍大张旗鼓的开进南市。
开路的城防军和王府卫队陆续经过，安尘鸣却没发现有小王爷的身影，同样疑惑的还有慌张到满头大汗的钱庄掌柜。
这时一个王府护卫走上前来，拿出一张告示交到掌柜手中，一言不发的转身便走向下一家铺面继续发着告示。
安尘鸣也凑过头去，看向掌柜手中的告示，“今日午时……南市广场……”想到广场上围观人数众多，那时当众拿出延寿丹自然不用担心这小王爷耍赖，告示中也写到，憬王府必定保护献宝者安全，直至献宝者自愿终止憬王府的保护。
虽说这告示对于延寿丹的具体价格只字未提，只说是倾尽王府之力满足要求，但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这是连皇上都难求的至宝，又如何能定义具体价格。
安尘鸣在南市逛了一圈便已接近午时了，所到之处无不在讨论小王爷收延寿丹之事，听到众人的传言，好似从凡人手中收得延寿丹也并非天方夜谭，传言此前就有巨商从安城的凡人手上收过一颗，听到此传言的他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离那凡人药园最近的城池就是安城。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南市广场，城防军已经就位维护现场秩序，看热闹的人群将广场围的水泄不通，透过人群安尘鸣看到广场中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此前钱庄的掌柜和几名伙计，此时正双手被反绑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