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邪
安尘鸣看到眼前滚落满地的延寿丹，震惊的视线都开始颤抖，司马利在将储物袋丢向他后便带着众弟子腾空而去，地宫之中只剩下涟漪和安尘鸣两人。
涟漪轻轻挥了挥手，一道微弱的红光飘落地面，地上散落的延寿丹逐一被红光包裹，陆续飞入安尘鸣身前的储物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涟漪轻步走到一言不发的安尘鸣身前轻轻勾了勾手指，储物袋缓缓飞到他的手中，“其实这世间并无正邪修士之分，只是你们凡人不知罢了。”
安尘鸣听到此言微微抬头看向涟漪，脸上尽是不屑。
“你应该知道仙盟吧？”涟漪看到他的不屑神情也不生气。
“自然知道，正道宗门为了与你们邪道魔修抗衡而成立的联盟。”提到仙盟，他眼中似乎立刻便有了光。
“既然是抗衡，你觉得正邪两道孰强孰弱？”
“势均力敌吧。”他想了想回答道。
“你可知晓邪道魔修的宗门都在何处？”
“自然不知。”
“那这世间何处是邪道魔修的领土？”
“邪道魔修怎配拥有领土？仙盟一旦知晓必然围剿之。”安尘鸣鼻尖微微上扬，满脸的自豪。
“既然你眼中的邪道魔修连根基都没有，你为何认为能与仙盟势均力敌呢？”
“这……”安尘鸣顿了顿，“自然因为是魔修的诡计多端。”
“你也诡计多端，你都能识破我的幻术，是否也能与我势均力敌？”说话间涟漪微微一抬手指，一道微风将跪坐在地的他扶起。
“那就算仙盟实力更强，又能说明什么？邪道魔修滥杀无辜，动辄屠村灭镇，只有仙盟在保护凡人。”安尘鸣义愤填膺的说道。
“屠村灭镇？”涟漪这才意识到他被洗脑之深，“若是动辄屠村灭镇，这药园内是什么？”
“被种植在土中困于幻境醉生梦死，日日被抽取精血，如此活着与死了又有何区别？”
“被正道宗门收为外门弟子，终日挖掘灵石、耕作灵植，就有活着的意义？丹师修士信手拈来的延寿丹，你口中的正道宗门可曾帮助凡人长生？”涟漪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储物袋。
“你一邪道魔修，怎会知晓正道宗门之事，尽在这胡言。”安尘鸣愤怒回怼。
涟漪知晓无法说服未经世事的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去药园喂延寿丹吧。”
“不去，我不为邪道魔修做事！”安尘鸣说着就要将储物袋递还给涟漪。
“这些凡人死活我并不在意，你若不愿救他们，就让他们等死吧。”涟漪说完便转身准备走出地宫。
安尘鸣闻言微微一愣，帮涟漪打理药园，不正是在照顾这些被埋在土中的凡人，想到此处他赶忙快步跟上了涟漪。
凡人药园建在一处被掏空的山脉下方，此处的土壤都是灵液浇灌形成的灵土，凡人被埋在其中可保肉身不坏，因长期被灵土滋养寿命也被延长，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要为灵土补充灵液。
涟漪给了安尘鸣一个玉瓶，让他发现药人周围土壤有干涩迹象时，便自玉瓶内取一滴灵液滴下，补喂延寿丹的事几十年才需要做一次，可以忽略不计。
每日的子时，涟漪都会操控司马利留下的灵器采集药人的精血，而司马利大约一月左右会来炼化一次采集到的精血，其余时间整个药园都只有涟漪和安尘鸣两人。
虽说二人立场不同，但几个月相处下来，他却觉得涟漪并不像十恶不赦的邪道魔修，涟漪事无巨细的编织幻境中的每一处细节，就是为了让幻境中的人们觉得贴近现实，生活的更加舒心。
此前闲谈时，涟漪就对他说过，其实幻境完全可以设计成一座囚禁着所有人的监牢，只是她不忍心，希望这些人可以在幻境中得到一定的补偿，过上可望不可求的奢靡生活。
二人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关系也近了许多，只吃灵米便可以维持生命的他，也隔三差五能吃到涟漪外出抓回来的野味。
“你可曾想过离开这？”涟漪坐在火堆旁托着腮，看着正津津有味啃着烤兔肉的安尘鸣。
“你会放我走？”安尘鸣大口咀嚼着兔肉随口答道。
“会。”
他听言看了一眼涟漪撇了撇嘴，又低头继续啃起兔腿。
“你不信？”涟漪挑着眉毛问道。
“不信。”他回答的很直接，顿了顿又放下了举到嘴边的兔腿，看着涟漪问道：“我一直好奇，那个司马利，为什么要留下我，还想收我为徒？”
“因为他想找到限制我的方法。”涟漪苦笑着说道。
听到涟漪此话，他也突然觉得司马利一行人好像确实在孤立涟漪，只有她像是被困在此处一样帮他打理药园，每次来此炼化完收集的精血便离开。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感觉你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他打理药园的工具。”安尘鸣如实说道。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我一直以来都是个工具。”涟漪的苦笑更深了。
见自己的口无遮拦瞬间让气氛陷入尴尬，他一脸紧张的说道：“我就是随口……”
涟漪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解释，自己则是捡起一根树枝捅了捅火堆。
“你和我听说到的邪道魔修，不一样。”安尘鸣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道。
“哦？哪里不一样？”涟漪好奇的抬眼看向他。
“我觉得你很善良，是个好人。”安尘鸣迎上涟漪的目光说道。
涟漪噗哧一下笑了出来，刚被他的话逗乐，却突然面色一沉。
“你二人好兴致啊！”司马利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不多时便带着一个陌生老者来到火堆旁。
安尘鸣和涟漪都站起身看向司马利身旁的陌生老者。
“就是这个凡人能破除涟漪镜的幻术？”老者双手背后，目光始终盯着安尘鸣。
“正是。”司马利回答时略微冲老者弯了下腰回答，显得极为恭敬。
“此子浑身上下并无一丝灵力，应当没有器物傍身。”老者上下打量着安尘鸣说道。
“涟漪，要不还是劳烦你给李长老详细说说？”司马利带着笑容对涟漪说道。
“哼！真是不成器！一件化形的灵宝而已，你竟如此唯唯诺诺！”李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力甩了一下手，转过头眉头紧锁的看着涟漪：“说！”
涟漪并未理会李长老，而是看向一旁的司马利，“不是与你说过了吗？”
“我在让你说！”老者怒道。
涟漪依旧没有理会老者，司马利见状则是赶忙一脸歉意的对李长老说道：“李长老先消消气。”随后转头看向涟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涟漪，你没听到李长老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