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何以待客
如果不是肤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眼显得太过锐利的话，斜倚在王座上的那个女人至少可以得到80分的评价。
但是她那巨大的个子，以及那对在仿佛在熊熊燃烧的眼睛却破坏了所有的和谐感。
当你看着她时，你只会感觉到最纯粹的恐惧，而不是其他的任何想法。
这1点就连罗绩也无法幸免，当他与那双红红的眼睛对视时，之前1直稳稳的罗绩抖忍不住颤抖了1下。
这样的表现落在那个女人眼中，于是她再次发出了1声轻笑。
“你好像很怕我？”
“夫人，任谁看到您，都会如我这般诚惶诚恐的。”
“这虽然是句马屁，但是你说对了。
比起我见过的其他人类，你的表现堪称出色。
海格斯，看到了吗？这世上有比你还镇定的人呢。
他是这么安静，我都要怀疑他是否是别有用心了。”
才听到这女人意有所指的话语，罗绩的心在刹那间就停跳了1拍。
这1刻的他很有拔出打刀的冲动，虽然他也知道拔刀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他眼前的这位夫人绝对要比奥立佛更强，而且不是强1点点。
别说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克制吸血鬼的武器，就算他有用不完的银离子剑油，这也与事无补。
“是的，母亲。
我刚才就说过，若论胆子的话，这人的确比我还大。”
在女伯爵说了刚才的话之后，海格斯连忙作出回应。
这个人在谒见之厅外是大大咧咧，但现在却是低眉顺眼。
因为他的回答，罗绩也证实了自己的推论，这女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巴托里女伯爵了。
“我亲爱的哥哥，你可不能因为你和他是同类，就这样褒美他。难道你想把他收为部下，扩大自己的势力？”
就在海格斯回答女伯爵之后，1个充满魅惑之力的女子声音就在王座的左侧响起。
罗绩不敢转头去看，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迅速瞥了1下。
在那张巨大宝座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海格斯和3个年轻美貌的女子。
此前那3个女人都退得比较后，而罗绩又因为乍看到巴托里女伯爵而震惊不已，所以他没有在第1时间察觉到她们。
现在随着刚才的插话，那3个女人齐齐向前走了1步，罗绩这才注意到她们的存在。
“这应该就是女伯爵的3个女儿了，她们果然都是吸血鬼！”
看着那3个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女人，罗绩暗自警告自己，1定要加倍小心。
巴托里伯爵的3个义女都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的白种美女。
她们3个容貌相似，年龄也相仿，个个都是2十多岁的模样，正是1个女人最美好的时间段。
与她们的母亲相比，3个吸血鬼女郎都是正常的身形。
她们个个都是雪肤樱唇，容颜俏丽，看上去全都是娇弱不堪的骨感美女。
虽说有着极好的皮相，但罗绩可不会被迷惑。
因为从这3只吸血鬼现身的那1刻开始之后，她们的恶意气息就如张牙舞爪的章鱼般活跃。
“爱爱，不许你这么说你大哥。
什么你的我的不，这可不像是1家人该说的话。
我们可是1家人，我的都是你们的，你们又何分彼此？”
虽然是阻止了女儿和儿子的拌嘴，但那女伯爵的语气却又隐隐带着怂恿之意。
3个美艳的女吸血鬼显然是感受到了这种意味，于是他们捂着嘴偷笑，等待海格斯的反击。
面对如此的言语攻击，边上的海格斯却不上当。
他只是冷着1张脸，继续站在他的位置上，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妹妹的挑衅。
“好吧，人类。
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今天还是为我们萨格姆立下功劳，所以我才给了你晋见的机会。
现在你可以说了，你为什么要见我？”
没有等来预想中的争吵，于是女伯爵重新看向了罗绩。
“夫人，我想用我的微薄功劳，和您换1个人。”
“人类，你只是为我做了1点事，然后你就想东想西，这可是很危险的想法。
不过今天我心情好，所以你不妨说来听听。”
“在下有个同伴，昨天被神树骑士送进了城堡。
我想用我的微薄功劳，换回她的自由。”
“呵呵，我听到了什么？海格斯，你听到了吗？
你带回来的这个人，想用他的菲薄功劳，跟我换1个奴隶。”
也不知道是觉得哪里好笑，宝座上的女伯爵咯咯笑个不停。
看自己的母亲笑得开心，她的3个女儿也跟着笑了起来。海格斯却依然板着
脸，如木雕泥塑般站着。
“对了，你刚才说的是她。
这么说，你要跟我换的，还是个女孩？所以这是1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吗？”
在笑了1阵后，宝座上的女吸血鬼突然再次发问。
“是的，夫人。
我想和您交换的，的确是个女孩。不过她只是我的同伴，并非我的女人。”
“人类，你的思维很有问题啊。
你看你，你脸上还带着奴隶的印记，却敢跑到这里，说想要获得另1个奴隶。
你难道不知道，全萨格姆的奴隶都是我的吗？
按照我颁布的法律，你是属于我的财产，而你的那个伙伴，自然也是。
所以你是想用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去换我的另1件东西？”
听着女伯爵这番言辞，还跪在地上的罗绩沉默不语，王座边上的3个女吸血鬼却是笑得更大声了。
“夫人，您应该已经知道，今天我为城堡效过力。”
虽说被女伯爵1口回绝，但罗绩却没从那8尺夫人的脸上看到恼怒之意。
这让罗绩觉得还有希望，于是他提醒这位萨格姆的主人。
“是的，你今天为我而战，的确是有功劳，所以我才会见你。
人类，你今天所立的战功，已经被你用掉了，你明白吗？”
随着女伯爵说出这样的话语，谒见之厅里又响起嗤嗤的笑声。
这次不光是巴托里女伯爵的3个女儿，就连海格斯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夫人，那么这个呢？”
看着8尺夫人脸上那猫捉老鼠般的戏虐神情，罗绩1咬牙就挺身站了起来。
他1边这么说，1边缓缓抽刀出鞘。
举起两根手指晃了晃，萨格姆的主人阻止了身边跃跃欲试的护卫。
虽然那个人类已经拔刀在手，但这在她看来，那把刀和1根稻草也没有区别。
现在的她更想知道，那个白头佬还有什么花招。
快速扫视了1下自己的身周，罗绩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那是1座枝形的蜡烛台，上面插着78只白色的蜡烛，最长的那根大概还有2十多厘米。
举起手中刀，罗绩冲着王座上岿然不动的女伯爵施了1礼。随后他就出手，对那烛台斩了下去。
罗绩的刀很快，在这个甚是灰暗的大厅来说，那刀光就像是突然亮起的1道闪电。
1刀斩下之后，罗绩就保持着斩出那1刀的姿势，没有放下平举的胳膊。
刚才的这1刀呼呼带风，显得威势惊人。
但那作为目标的烛台却还是如之前般安然伫立，其上的8支蜡烛也都继续燃着，就连火苗未曾晃动。
虽说如此，堂上的吸血鬼们却没有认为罗绩失手了。
凭着血族那堪称恐怖的动态视力，他们刚才看得很清楚。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罗绩挥出的那1刀斩在烛台最边缘的那支蜡烛上。
这1刀是横着斩去的，刀锋已经将那支才换上去没多久的蜡烛从正中斩成两段。
由于这1刀的速度快到了极点，那蜡烛虽然已经1分为2，但上面那半截还是压着下面那半段。
它们彼此的位置和之前分毫不差，所以那支蜡烛才会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而且还能继续燃着。
如此快的刀在人类之中，已经算是好手了。
不过在血族眼中看来，这依然只算小把戏，所以那些吸血鬼全都笑嘻嘻地看着罗绩。
他们看他的眼神没有半点重视之意，在他们看来，罗绩依然还是1个手段不错的杂耍艺人。
没有去看那些血族的表情，罗绩继续盯着他的目标。
随着他手腕1翻，那刚刚斩出的刀就翻转回来。
这次依然是横斩，目标还是那支中了1刀蜡烛。
只不过这1回罗绩斩的位置是上面半段的中段，也就是那支完整蜡烛的1/4处。
就如同刚才1样，他的刀如风1般掠过那支蜡烛，随后他就收刀站住。
此时那支中了两刀的蜡烛还是稳稳伫立着，其上的火苗依然没有晃动。
还没等谒见之厅里的吸血鬼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罗绩再次挥刀横斩而出。
这1次他就没有如刚才般刻意停顿，而是连续斩出两刀。
连着砍过4刀之后，罗绩收刀入鞘，将刀重新插回背上。
随后他来到那烛台面前，伸手去拈那根蜡烛。
最先被他拿下来的，是1/2长的上半截，随后是1/4的第2截，1/8的第3截，1/16的第4截。
当罗绩向诸位展示最后那1截时，那段蜡烛就只是薄薄的1片了。
虽说如此，因为烛芯还在，所以那火苗居然还亮着。
随手掐灭非常微弱的烛火，罗绩垂手站立。
他没有再说任何话，他已经把想要说的，全都用刚才那4刀表达了出来。
“不错，像你这样的刀术，就算是在我神树骑士团中，也算是1把好手。
若是在城堡之外，你差不多就可以横着走了。
所以我很好奇，人类，你的那个同伴究竟是怎样的人物，所以她才值得你来为她赴死？”
听着女伯爵这样的评价，罗绩感觉到对方的态度好像有所松动，这不禁让罗绩心中1喜。
不敢露出任何的喜色，罗绩上前1步，再次跪倒在地。
“夫人，我的同伴才刚满21岁，她小小的个子，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
罗绩对蕾妮的描述相当到位，他只是简单几句话，就将蕾妮的特征说得清清楚楚。
当他在做描述时，8尺夫人的3个女儿互相对视了1眼，随后其中的1个就来到王座的旁边。
“母亲，他说的这个人还真的在我们这里。”
“哦？你知道她。”
“对呀，母亲。这个白头佬所说的，不就是您新近招募的那个调香师吗？”
“你说的是那个小丫头？这么说，还真的是呢。
不管是人还是时间，两厢都对得上。”
“是啊，母亲。不过那小丫头也是够狡猾的，她居然用了假名字，没有报真名。”
吸血鬼母女的这番对答没有刻意避讳罗绩，所以他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罗绩的心在下1秒就怦怦狂跳起来。
他没有搞错，他苦苦寻找的蕾妮果然是在城堡。
这是1个好消息，但罗绩还听到了更好的消息。
不管蕾妮是如何做到的，小女巫现在应该是安全的，因为她是巴托里女伯爵的御用调香师。
能够知道这样的好消息，这让罗绩终于可以平心静气了。
之前他就1直在和铁路商量，想要找到进入城堡，寻找蕾妮下落的方法。
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铁路的人1直是欲言就止。
罗绩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他们是想告诉自己，1旦被送进那座城堡，谁都不能保证蕾妮还活着。
因为那可不仅仅是1座奴隶主的城堡，那里还生活着每天需要饮用生人鲜血的怪物。
就算罗绩的同伴没有被直接当做食物，她也有可能遇到其他悲惨的遭遇。
譬如说被罚做苦工，又或者是被送进那暗无天日的养殖院。
罗绩当然很清楚这些可能，理智告诉他，这些可能不是小概率事件，而是极有可能发生。
可是他还要为这种概率赌1把，这既是为了他的治疗药剂，也是为了他给那个小丫头的承诺。
在辜负过1个女人后，罗绩就已发誓，此生他绝不再辜负另1个女人。
凭着女伯爵母女的对话，罗绩终于得知了蕾妮的确切消息，这让他心中无比踏实。
现在他再度有了明确的目标，所以他又有动力了。
“人类，你运气不错，你要找的人的确是在我宫廷之中。”
因为女儿的提醒，女伯爵想起了罗绩提及的那个小小人儿。
她也没有兴趣隐瞒，于是8尺夫人直接告诉了罗绩。
“夫人，既然如此的话，我能用我的这把刀交换她吗？”
“当然不行！
人类，你刚才的杂耍不错，但还不足以获得我的调香师。”
“那我能见她1面吗？”
“不行，你只是个奴隶，你没有这样的资格。”
“夫人，我需要怎样做，才能有这样的资格？”
“你？如果你能继续这样有趣，让我足够满意，那我会让你和她见上1面。
至于你想要换回她的这种蠢话，以后就不许再提了。”
“夫人，那么你想让我如何取悦您？”
“我会让你知道的，现在带他下去！”
随着女伯爵这声吩咐，之前那个扈从就来到罗绩面前。
虽有万分的不甘，罗绩此时也无法再说什么。
他只能冲着王座1鞠躬，然后跟着那扈从离开。
看着罗绩退出谒见之厅，端坐于王座之上的女伯爵继续和她的儿女们聊正事。
“今天我收到通知，我们有1位从王都来的客人，他将在明天这时候到达。”
“王都来的客人？这么说是来找茬的恶客？
母亲，如果您不愿见他，我们可以让他中途就染病身亡半。”
听到母亲所说的消息，3个年轻貌美的吸血鬼女儿立刻就骚动起来。
她们舔着血红的嘴唇，1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女儿们，矜持些。
就算他们是来找麻烦的，我们还得以礼相待。”
“是，母亲，1切遵从您的吩咐。”
3个年轻的女吸血鬼和高大的海格斯1起俯身施礼，此时他们倒是相当合拍，再不像刚才那样互相拆台。
“母亲，这次我们要为那些客人做什么特别准备吗？”
海格斯的如此询问让8尺夫人露出苦恼的神色，所以她当着儿女的面，微微摇了摇头。
“我收到消息，从王都来的客人是个人类。”
“哦，他们竟然派来了1个人类。”
听到女伯爵的这句话，她的3个女儿就拉长音调，齐齐看向了海格斯。
没有理睬这样的挑衅，海格斯却是看着他的母亲，等待城堡的主人做出安排。
“虽然这不是官方访问，但此人也代表着王都中不可轻视的力量，所以我们要把规格提到最高。”
“母亲，那些宫廷里的人什么没见过。如果我们的准备没有特色，恐怕无法让那位使者先生满意。”
“珍珍，你说的有道理，那么你有什么办法？”
看着3个女儿中身形最为修长的那个，此时的巴托里女伯爵就如世界上所有的母亲那样慈祥。
虽说如此，名叫珍珍的女吸血鬼却不敢有任何的轻慢。
“母亲，光是吃吃喝喝，肯定无法给那位先生留下印象。
但是他应该没见过我们这里的刺激游戏，所以我们不如为他举办1次角斗大赛吧！
我听说现在王都里的男人阴柔气太足，越来越不像男人了。
我们给那位客人办1场令人血脉贲张的大赛，也好让他感受1下铁血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