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女人
此刻的小巨人就这样单手举着他的武器，与此同时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脸不变色的白头佬。
“怕，我当然怕。
不过雷霆雨露，皆是天恩。我想把我的刀卖给阁下，自然就得全都承受。”
“哈哈，你这人果然有点意思。
不说其他的，就凭你这份眼力，现在我相信卡洛斯没有吹牛。
你可以1人1刀就废了1个吸血鬼，所以你报1下你的名字，现在你有资格让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在下名叫罗绩。”
“罗绩，你这把刀不错，我有兴趣。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我可以不要钱，不过我想见见1下女伯爵大人，因为我有事相求。”
“混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还未等罗绩把话说完，1旁的卡洛斯就出声痛斥。
如果说刚才他只是觉得罗绩有些不知好歹，那现在他就觉得这人实在是太过狂妄了。
“哈哈哈！卡洛斯，你瞧这个人比你有趣多了。
就凭你能给我带来这样的人，我决定今天就饶过你。
至于你，罗绩，你站到我身边来。
如果你豁出性命只是想求得觐见女伯爵的资格，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按照罗绩的吩咐，尼克和他的同伴在巴托尼亚人下山后就老老实实藏在了草丛里。
其实不用罗绩特别关照，他们也知道现在应该躲得好好的。
别看他们所在的山头距离码头还颇为遥远，但所谓的遥远也只是对普通人类而言。
那边的那些可都是该死的吸血鬼，谁又能保证他们是否能隔着这么远。也能察觉到山上是否有人。
因为存着这种顾虑，尼都不敢再用望远镜。
虽说如此，他还是能看到码头上的事情。
他看到那个巴托尼亚的野蛮人上了海格斯的汽车，随后那辆车就扬长而去。
“成了！他竟然成了！
那个人真是胆大包天，他的胆子应该和迪肯不相上下了。”
直到那辆汽车已经再也看不见，尼克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
当他们还在苦思冥想该如何进入城堡打探消息时，罗绩这个外乡人却堂而皇之成了城堡的客人。
“罗绩，希望你还能平安返回。让我我还有机会，把这些东西还给你。”
看着罗绩出发前交付给自己的东西，络腮胡在心中默默为他祈祷。
因为有海格斯的吩咐，罗绩有幸和小巨人同车。
为了给罗绩腾出位置，海格斯的1位吸血鬼扈从不得不离开那辆小车，和士兵们挤后面的大卡车。
经过将近半个小时的颠簸，罗绩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城堡。
自从罗绩认识铁路的那1帮人开始，他不断听到他们在自己面前提到城堡。
当他们提起这个名词时，罗绩能够察觉到这些人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畏惧。
1个女伯爵的城堡，该是什么样子？罗绩没有选修建筑学，他对此毫无印象。
在那位狩魔猎人前辈留下的札记中，曾经提到过血族的喜好，那上面说吸血鬼通常都很中意哥特式的建筑。
至于什么才是哥特风格，手札上却没有细说，罗绩也只能根据巴托尼亚的情况来推断。
巴托尼亚最宏伟的建筑就是雄踞于市中心的人民议会，那是用巨大的大理石柱和圆形拱门装饰的宏伟建筑。
现在的罗绩已经极度讨厌血族，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巴托尼亚的那座殿堂的森然气氛确实很震撼人心。
考虑到那位女伯爵的出身，罗绩觉得同样来自巴托尼亚的巴托里应该也会喜欢这个调调。
不过萨格姆这地方是穷乡僻壤，因此那位女伯爵的城堡肯定不可能有太大的排场。
这就是罗绩之前的想法，只是当他亲眼见到那座城堡时，罗绩这才发现，他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女伯爵的城堡位于1座小山之上，这山并不高大，因此城堡的面积其实也有限。
不过这座小山本身甚为陡峭，所以雄居其上的城堡就显得气势十足。
放眼望去，罗绩所能看到的城堡建筑都是白色和金色这两种色调。
不管是外面的城墙，还是里面的塔楼，所有建筑的主体颜色统1都是清爽的乳白色。
与甚为朴素的主体相比，这些建筑上的装饰就分外奢华。
罗绩不知道萨格姆人用的什么材料，反正那些建筑的屋顶全都包着1层闪亮的金属，就连城墙的垛口也同样如此。
在这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巴托里的城堡奕奕生辉，俨然是1座黄金之城。
“罗绩，巴托尼亚可有这么壮观的建筑？”
看着后前排罗绩那已经张大的嘴巴，后座上的
海格斯咧开嘴，露出骄傲的笑容。
就算他已是萨格姆1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身为英格拉姆人的他还是不会放弃打击巴托尼亚人的机会。
“不，大人，我从未在巴托尼亚见过如此的建筑。
我无话可说，我非常非常震惊。”
当罗绩这么评价巴托里的城堡时，他确实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巴托尼亚的人民议会大厅肯定要比这座城堡更为宏伟，但绝不会比这更奢侈。
就算那些金灿灿的东西都只是铜皮，那也绝对是1笔天文数字的花销，尤其还是在萨格姆这种鸟不拉屎的荒陲之地。
萨格姆是1个仅有1条柏油马路和1座工厂的中世纪农村，罗绩不觉得他们有挖掘机之类的工程机械。
“所以那个女人又是花了多长时间和多少奴隶的血汗，才为她自己建起这样1座金碧辉煌的城堡？！”
罗绩现在的愣怔大部分是因为这样的念头，不过在海格斯看来，这个巴托尼亚人是因为城堡的豪华而目瞪口呆。
这样的效果正是海格斯希望看到的，于是他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自豪的微笑。
车子继续往前开了几分钟，他们就到了这条专有公路的尽头。
这里是1座宽敞的石桥，也是进入城堡的唯1通道。
当汽车驶过这座石桥时，罗绩注意到桥下其实是条旱溪。
城堡的人把这条沟挖得极深，而且还特意铺了许多尖锐的大石头。
如此1来的话，如果有人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那他的下场就不是摔断腿这么简单。
只要磕在那些大石头上，就绝对有可能出人命。
从这座桥开始，罗绩就进入了状态。
武力侦搜组最基础的工作就是深入敌后搜集情报，所以罗绩精通如何快速记住重要信息。
在车里的其他人看来，那个巴托尼亚人是因为被城堡的壮丽而震慑得张口结舌，罗绩却是在记录那座桥的参数。
他记下了这座桥的宽度，以及其下的深度。
他甚至还对那几个桥墩进行了评估，大致计算出摧毁这座石桥需要的炸药数量。
吸血鬼女伯爵的城堡极尽奢华，但同样也是1座精心设计的军事要塞，这点在罗绩接近城堡后就有了明确感受。
其他的不说，就说城堡里的道路，便能说明这1点。
在进入城堡的大门后，罗绩所看到的道路并不是平铺直叙的大道。
这条城堡里的主要道路弯弯曲曲，而且相当狭窄。
它明明可以直接通向位于最高处的主厅，却偏偏要东绕西绕。
罗绩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这样的设计是为了尽可能迟滞进攻者的推进速度。
在极端的情况下，就算女伯爵的敌人打破大门攻进城堡，他们也没办法顺着1条直道，快速推到主人的居所。
他们只能顺着眼前这条小路，1点1点往前挪。
跟在海格斯的身后，罗绩终于来到位于最高处的主厅。
“罗绩，你在这里等着。
今天你能不能见到女伯爵，就得看你的运气。”
取下肩上的大角锤，海格斯将其丢给侍立在1旁的护卫。
在撂下这句嘱咐后，海格斯就由人引着进入谒见之厅，而罗绩则是需要面对城堡守卫的检查。
就在海格斯把他带到这里后，那些身穿古典铠甲的神树骑士就把他围在其中。
按照他们的命令，罗绩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取出。
然后他脱掉自己的上衣，任由他们进行检查。
在1个血族骑士的指挥下，3个人类的神树骑士仔仔细细把罗绩搜了1个遍。
对于罗绩的随身武器，神树骑士们检查得甚为仔细。
他们取下手枪的弹匣，查看了里面的子弹。
他们还抽出了罗绩的刀和匕首，确认里面的都是普通的刀剑。
罗绩原本以为他们会拿走这些武器，没想到最后那几个骑士却把刀枪又还给了罗绩。
“看来，他们是真不把人类当回事。这些刀枪在他们看来，应该就是玩具吧？”
1边重新戴好自己的武器，罗绩1边这样感慨。
女伯爵的护卫们之所以有如此底气，其实也很正常。
光是在这谒见之厅外面的哨兵，就至少有十人以上。
这些人中有1半都是血族，他们都穿着代表中阶骑士的半身甲。剩下那几个是人类，因此他们都只是穿着皮甲。
这些护卫大多都只配带了1把剑，只有那些人类的神树骑士才个个带枪，但也只是手枪。
虽然这里的护卫看上去就像是中世纪的水准，但罗绩却不会这么想。
他不知道那些人类扈从的水准，但是他却能肯定这里的7个
血族没有1个是好对付的。
若是在巴托尼亚，这几个家伙个个都是獠牙级的战士。
因为早有准备，所以罗绩轻松通过了检查，然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女伯爵的护兵不允许他随意走动，于是罗绩干脆就靠着谒见之厅的外墙坐到地上。
如此粗鲁的行为让4个护兵中的血族很不满，每当2人视线遭遇时，那个吸血鬼就会故意张开嘴，露出1口尖利的牙齿。
每次只要他这么做，罗绩都会刻意低下头，装出“我很害怕”的模样。
这让那个吸血鬼很是满意，所以那家伙也就没有过来找茬。
罗绩来到城堡时，差不多是下午3点多。
他在门外这1等，就等到了太阳西斜，可是谒见之厅里却依然毫无动静。
没有人来召唤他，也没有人吩咐他要做什么，这里的人好像把他忘记了1般。
就在太阳快要落到地平线下的时候，1个人类的神树骑士终于在谒见之厅门口出现了。
“谁是跟着海格斯大人回来的人？”
“是我。”
听到这声询问，罗绩立刻从地上站起来。
他有种预感，今天他的运气不错，所以他应该是可以见到那个女伯爵的。
”你，跟我进去，夫人要见你。
待会你要注意，未得夫人允许，你不许抬头乱看。“
虽说也是个人类，但这个身穿神术骑士皮甲的同类却是鼻孔朝天，对眼前的罗绩不屑1顾。
也不管罗绩是否听明白了，他在说完话后立刻转身就走。
罗绩赶紧快走几步，跟上这狐假虎威的畜生。
才刚踏进谒见大厅，周围的光线就陡然黯淡了几分。
因为不能抬头，罗绩看不到这里的状况，但他已经感到那些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
在这些目光中，有1人的注视格外让罗绩心惊。
其他人的目光只是让罗绩略有不适，但这人的视线却仿佛带刺的荆棘，让罗绩入芒刺在背。
“好强大的吸血鬼！”
不用抬头去看，罗绩就猜到了这股压力的来源。
在罗绩见过的血族中，就属行动部的指挥长奥利弗最强。
那个吸血鬼不但能生出翅膀，而且还能2段变身，彻底异化成没有人形的怪物。
在获得狩魔猎人的体质后，罗绩的感知能力就比身为人类时敏锐了许多。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敏锐地感受到血族特有的迫人气势。
那只正在看着自己的吸血鬼无疑是很可怕，因为就这种气势而言，这股力量已经堪比2段变身后的指挥长了。
就在罗绩还在努力抵抗这种威胁时，走在前面的人类扈从停下了脚步。
在轻轻1跺脚后，那人就快速退向了侧面。
罗绩明白了这个暗示，于是他单膝跪倒在刚才那扈从跺脚的位置，然后就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罗绩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听到有人问话，但接下来的谒见大厅里却是鸦雀无声。
那股强大的精神压力也1直压在他的身上，那目光仿佛有着穿透能力，光是这么看就能刺穿他的身体。
坚持得越久，罗绩就觉得越是吃力。
现在他需要越来越努力，才能阻止自己发抖。
就在罗绩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大厅里终于响起了1个女人的声音。
“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那么你就是那个有趣的人类？”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甘甜醇厚，就像是1杯陈年的美酒，但罗绩却无法判断说话之人究竟是什么年纪。
随着这声音响起，那股1直压迫着他的莫名力量突然消失，这也让罗绩找回了从容应对的力量。
“是的，夫人，我就是那个人。”
“海格斯，你说的没错，这人的胆子果然大得很。
好了，你抬起头吧，我允许你看着我回话。”
随着1声浅笑，那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在她发出笑声后，死气沉沉的大厅里顿时就有了几分生气，那仿佛凝固的空气也终于开始流转。
“是。”
很是恭敬地回答后，罗绩这才抬起头，然后他就看到了端坐在大厅中央的那位女伯爵。
罗绩没有见过这位萨格姆的主人，他甚至都没有听铁路的人说过这女人是什么样子的。
至于为何会如此，这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尼克他们都没有见过这女人的机会。
他们能够告诉罗绩的，也就只有1些传言。
虽说如此，罗绩现在还是能够确定，他看到的便是女伯爵本人了。
因为也只有这城堡的主人，才能有如此的赫赫威仪，端坐在那张王座之上。
这
座谒见之厅没有任何与外界直接相通的窗户，整个大厅有12根高大的大理石柱撑起。
在这些石柱的尽头，是3层的大理石台阶，那张又宽又大的宝座就在石阶的正中央。
那是1张足以让普通人横躺其上的王座，它的材质是某种石材，座椅之上居然没有铺设的任何垫子。
只要看那张王座见棱见角的线条，罗绩就敢打赌，坐在上面的感觉肯定与舒服无缘。
城堡里的王座之所以这么大，并非是想要借助这种手段，来放大领主的威严。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巴托里女伯爵居然真的如传说中1般，是1个身形异常高大的女人。
此刻她是坐着的，所以罗绩无从估算女伯爵的身高。
不过只要看她与坐下王座的匹配程度，罗绩就敢断言，这女人绝对比堪称小巨人的海格斯更高更大。
从外表上看，萨格姆的领主是个年约40多岁，风姿绰约的白种女人。
因为今天不是正规场合，所以她穿的就比较随意。
女伯爵头上戴着白色蕾丝衬托的宽边礼帽，身上是同样色系的丝绸长裙。
华丽的长裙从头到脚，1直拖到了地面之上。
这条裙子对她来说，很是合身。可这条裙子对普通人来说，却堪比两条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