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革命还是改良
这样的想法当然是不现实的，罗绩知道自己的极限。
他之所以能够轻松就破了唐顿庄园，主要是因为对方疏于防范，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敢对吸血鬼的种植园下手。
如果是正面对决，光是庄园里那20多个守卫，就能让罗绩扼腕叹息。
这时候铁路的价值就充分显示了出来，有熟悉情况的帕慕在旁参谋，罗绩才能定下1条相对安全的路线。
“罗绩，你已经和萨格姆的吸血鬼交过手，你对他们的实力有所了解吧？”
听帕慕这么问自己，罗绩放下了手中的铅笔。
今天他和3个吸血鬼各打了1场，所以他的确是有了1些直观的认识。
“萨格姆的非骑士吸血鬼战力1般，大概就是巴托尼亚普通血族的实力。
至于正规的神树骑士，则是有着略高于巴托尼亚獠牙骑士的战力。
照这样推断的话，神树骑士团的黄金骑士实力至少是獠牙骑士的3倍至5倍。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银还能让他们过敏，我就有办法杀死他们。”
“罗绩，我知道你说的獠牙骑士，那是巴托尼亚血族的常规作战部队吧？
你说黄金骑士等同于3至5个獠牙骑士，对此我不敢苟同。
若论单人的实力，黄金骑士也许与3到5个獠牙骑士相当。
可是神树骑士团的黄金骑士从不落单，除非是在城堡，否则他们必定会带着大量扈从，他们很危险。”
“我明白他们的危险程度，不过你们这里的吸血鬼普遍都很自大，所以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帕慕在这时候提及吸血鬼的战力，本意是想提醒罗绩千万不要小瞧吸血鬼，结果他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罗绩的话听起来有些狂妄，不过帕慕必须承认，这个血指说的是实情。
萨格姆的吸血鬼的确是很狂妄很自大，因为萨格姆实在是太偏僻太封闭了。
生活在这样的蛮荒之地，治下又是绝对不敢反抗的奴隶，所以这里的吸血鬼都是这个鸟样。
“你知道就好，女伯爵的城堡与任何1个种植园都不同。
不论那些种植园的规模有多大，那里的吸血鬼都只能算是农夫，可是城堡里的却都是战士。”
“那你就详细和我说说，巴托里的那座城堡里究竟住着哪些厉害角色？”
“在萨格姆地区，巴托里女伯爵实力最强。
这1点毋庸置疑，因为她统治这里5十多年，没有人敢于挑战她的权威。
至于那女吸血鬼究竟有多强，谁也说不清楚。就连我们铁路，也知之甚少。
我们唯1可以确认的，就是她最少活了几百年，她是在旧时代就很活跃的精英级吸血鬼。”
说起那位萨格姆的吸血鬼伯爵，帕慕脸上就再没有任何轻松的表情。
他对女伯爵实力的介绍是相当模糊，不过帕姆相信罗绩能够听得懂，因为这个人是血指。
虽是如此简单的介绍，但帕慕的话已经引起了罗绩的重视。
通常来说，吸血鬼的实力与他们年龄有着直接关系。
这种生物是活得越长，身体的变异就会越彻底，因此他们的实力也会水涨船高。
吸血鬼的实际年龄是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的，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奇特变异能让他们长时间保持青春。
虽然这种生物还是会衰老，但衰老的速度却极为缓慢。
判断吸血鬼年龄的最直接方法就是看他们的牙齿，只要是吸血鬼，就会有1对标志性的尖利犬齿。
这对犬齿通常就是血指猎杀吸血鬼后交付任务的信物，因此吸血鬼猎人对其颇有了解。
d曾经和罗绩说过，吸血鬼的那对犬齿看似普通，但其实另有玄机。
这对牙齿的边缘好像和其他牙齿1样光滑，实际上却类似于锯齿的结构。
当吸血鬼用它们咬破人类的血管时，这些锯齿就能够起到放血槽的作用，所以这是1种相当龌龊，却又实用的变异。
如果在放大镜下观察，就能看到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锯齿。
每活过100年，吸血鬼尖牙上的锯齿就会多出1道。
因此这东西就相当于是树木的年轮，如果有机会仔细清点，就能知道吸血鬼的大致年龄。
“你有见过她吗？”
“没有。”
“那么你们有人曾经见过她吗？”
“没有，那个女人几乎从不离开城堡。
除了那些庄园主之外，很少有外人能见到她。
在萨格姆的民间，有许多与这位女伯爵有关的传说。
有人说她能变身成为1条巨龙，还有人说她身高超过8尺，是个艳丽的宫廷贵妇。
此类说法全部都没有得到过验证，全是以讹传讹
的谣言。“
“她不离开城堡，那么是谁在帮她打理萨格姆的封地？”
“吸血鬼女伯爵有3个义女和1个义子，他们替她处理封地上的杂务。”
“3个女儿？1个儿子？这几个应该都是血族吧？”
“那3个女儿是，那个干儿子不是。”
“那3个女儿长什么样？她们是什么实力？”
“女伯爵的3个女儿经常会出现，所以我们见过她们。
她们出现在人类面前时，都是年轻艳丽的金发女子。
就是长发飘飘，天使面容，魔鬼身材之类的样子，但那只是假象。
只要有人胆敢忤逆她们的意思，这3只女吸血鬼就会立刻暴露本相。
女伯爵的3个女儿都是极为暴虐，极为小心眼的性子。
不管是对待普通人，还是她们的自己人，都是如此。
我们的人曾经亲眼见过，某个庄园骑士因为冒犯了3个女人，结果当场就被她们撕成碎片。
说起来那个庄园主死得也实在是悲催，据说那天他款待她们的食物不够有活力，所以他就被杀了。”
“这3个娘们很厉害吗？”
“我们无法做出量化的评估，我们只知道她们3个都能长出翅膀。
她们很喜欢飞行，尤其是喜欢绕着城堡高速飞行，很多人都曾见过。”
“那个女伯爵的义子是什么情况？他现在还是人类吗？”
“是的，但他绝对是人类中的另类。”
“1个人类能够被吸血鬼收为义子，肯定是另类。”
“巴托里女伯爵的义子名叫海格斯，他不是萨格姆本地人，据说来自于英格拉姆的首都伦科威尔。”
“这个海格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为什么能够成为城堡的重要干部？”
“海格斯露面的机会更多1些，我们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人据说是个机械天才，是个很罕见的科技专家。
他负责管理女伯爵名下最重要的产业，而那也是女伯爵的经济支柱。
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受到青睐，成了那个吸血鬼女伯爵的干儿子。”
“他成为吸血鬼的义子有多长时间了？”
“至少5年。”
“有这么长的时间了？既然他如此受到重视，为何没有成为他们中的1员？”
“据说这和海格斯的体质有关。那个人是个机械天才，但他走了邪道，他非常乐衷于对自己进行机械化改造。
海格斯初到萨格姆时，他就是1个戴着眼镜的瘦削男孩。
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身形魁梧的壮汉。
不过他的身躯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肉身，为了能变得高大健壮，那个疯子砍了自己的手脚，换上金属机械的义肢。
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就是能他至少有1只胳膊和1条腿已经是金属的。”
“1个不管事的老吸血鬼，3个很容易激动的小吸血鬼，另外还有1个机械狂魔，这么说萨格姆是被1群变态统治着？”
“你还没有算上跟他们混的那些变态，至少5十人以上的黄金骑士，大约在5百人左右的神树骑士团。”
“这么多？你有更确切的数字吗？”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除了城堡的那些变态外，萨格姆也没人能回答。
巴托里女伯爵对自己的城堡看守极严，就算是受到册封的那些庄园骑士，未得召唤也不允许进入。
能够在那黑色城堡走动现的，除了她的义子义女之外，就只有神树骑士团和服侍他们的奴仆。”
“这么说外人很难混进城堡？”
“在我看来，这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而是根本不可能。
罗绩，我不是打击你。就算你能混进去，你也没没办法在里面立足的。
女伯爵麾下虽也有人类，但是除了海格斯这个特例之外，其他人的身份不是下级士兵，就是卑贱的奴仆。
就算你能混进去，也无法假借身份自由行动。”
“你说的那些城堡高层会经常出来走动到吗？”
“那个女人的3个女儿经常出来，海格斯要照顾女伯爵的工厂，所以也是定时会离开城堡。
至于那些黄金骑士，这就要看他们收到的命令了。
如果是征税或巡逻的任务，他们就会离开城堡，其余人则是驻守在城堡里。”
“帕慕，你刚才提到了工厂，那是什么地方？”
“罗绩，你应该已经发现，萨格姆远远落后于其他地方。”
“是的，你们这里的确是不太发达。”
斟酌了1下自己的用词，罗绩给出了相对好听点的评价。
“岂止是不太发达，我们这里简直就是闭塞落后到了极点。
整个萨格姆地区只有1家像样的工厂，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的工业了。
这里的吸血鬼唯1关注的商品就是奴隶，所以我们这里的商业情况也是1塌糊涂。
萨格姆唯1的工业品就是以海鱼为原料的食品罐头，那家工厂就是造罐头的。
而这也是我们唯1外销的商品，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可以往外卖的东西。
至于外面的东西，那也基本进不来。就算进来了，普通人买不起，吸血鬼则是没兴趣。
”听起来那家罐头工厂很重要？所以海格斯定时就会在那里出现？”
“是的，那家工厂相当重要。
那可是女伯爵的钱袋子，如果她想要去其他地方买东西，就得靠卖罐头来挣钱。”
“那个工厂在哪里？”
“在北面的海边，距离城堡有些远。
那里同样也是萨格姆官方的运输码头，所以算得上是重中之重的目标。
海格斯是罐头厂和码头的总负责人，所以他每隔1段时间就要去那里。”
“除了这个工厂，城堡附近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目标吗？
就是那种如果有人碰了那些地方，女伯爵就会暴跳如雷的那种要害部位？”
“有，在这里。”
深深看了1眼罗绩，帕姆没有问她想干什么，而是拿起铅笔，在地图的某处点了1点。
“1个养殖园？那里是养什么动物的？这里为什么是女伯爵的心肝宝贝？”
看着帕慕所指的位置，罗绩发现那个地方之前就被标注出来了，地图上的名称是养殖园。
考虑到萨格姆的农业是支柱产业，所以罗绩才会觉得那里是豢养某种动物的地方。
“那里不养动物，那里只养女人。”
“帕慕，你这是什么意思？”
“女伯爵的养殖园专门收容处于育龄期的女性，她们都是奴但是她们并不需要辛苦劳作就能吃饱穿暖。
非但如此，她们的营养标准还要远远高于奴隶的水平。
作为交换条件，养殖园里的女性需要努力生育，用她们的孩子和吸血鬼做交换。”
“帕慕，你说的是真的？！”
在今天以前，罗绩认为自己所知道的鲜血农庄就是这世上最黑暗的事情了。
可是当帕慕用镇定的语气告诉他，萨格姆还有这样的养殖基地时，他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罗绩，我也很想说不是。但抱歉，我没在开玩笑。
城堡每隔1段时间，就会向养殖园送进精壮的男性奴隶。
在养殖园的时间里，他们的任务就是和里面的女性交配，他们要尽可能让她们怀孕。
在那些女性的排卵期结束后，男人们会离开养殖园，重新回去干农活。
至于养殖园的女性，就要看她们的运气是否好了。
如果她们怀上了，那就获得了1张长达1年的饭票。
如果没有怀上，那就很糟糕。
因为如果数次没有怀上的话，她们就会从养殖园中剔除，重新变成普通的奴隶。
那样的话，她们就需要整理劳作，而且还有随时被送上吸血鬼餐桌的危险。”
“所以养殖园在给女伯爵提供新鲜粉嫩的小婴儿？”
“你说的是相当罕见的情况，女伯爵很少做那样的事情。
她之所以设立养殖园，主要是因为自由民和奴隶营的生育率都很低，所以她才弄了这样1个地方。
在养殖园中诞生的孩子会在诞生后就进行筛选，所有的男孩会被交给他们的奴隶父亲。
女伯爵可不会供养他们，只有女孩才会被留下。”
“这样的养殖园已经建立多久了？”
“没有人知道，但至少20年以上吧。”
“帕慕，那个吸血鬼伯爵在她的领地里建了1个专门生产人类的流水线。
我们人类养猪养鸭，巴托里女伯爵则是在那里养人。
你们铁路组织已经知道这种事，但是你们却在这20年里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玩你们那种过家家的游戏？！”
听完帕慕对那个养殖园的介绍，罗绩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
他愤怒地敲打桌子，让桌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
这是罗绩第1次当面指责铁路组织，他知道自己应该继续忍耐的，可是罗绩受不了了。
罗绩已经在萨格姆待了差不多24小时，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对这里的人类生存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
巴托尼亚律令森严，生活在那里的普通人饱受压榨。
光是为了生存，人们就需要竭尽全力。只要稍有放松，他们就会陷入衣食不继的危险。
这样的生活已经够苦了，可若是和萨格姆的情况相比，巴托尼亚的人
们却是幸福太多。
巴托尼亚那样的环境都已催生出萤火那样的激进组织，而在萨格姆却只是出现了铁路这种温文尔雅的绅士。
“罗绩，你知道吗？养殖园就在城堡边上。
常年驻扎在那里的黄金骑士就超过20人，所以你说我们能怎样？”
只是这1句反问，罗绩就哑口无言。
帕慕的话如1盆冰水，把他心头的怒火彻底浇灭，才刚跳起来的他又颓然坐下。
至少20个黄金骑士，这是什么概念？所以那个养殖园常年受到20个奥立佛那样的高级吸血鬼所保护。
就算是豁出性命，罗绩知道自己也只能对付1个那种级别的吸血鬼。
至于铁路的人，那就根本不用提了。
就算铁路成员人人都是太阳之子那种敢于玩自爆的疯子，他们也没办法用人命堆，就能把其余19个黄金骑士堆死。
看着张着嘴喘粗气的罗绩，帕慕长长叹了1口气。
“罗绩，你看不上我们。
你认为我们铁路组织太过胆小，只能做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却不敢做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瞒你说，我们内部以前也曾经因此起过纷争。
那时候有部分铁路的人认为，我们1直在做的事情是治标不治本的。
集合1切可以集合的力量，彻底砸烂吸血鬼建立的现有体制，这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