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莽夫的谨慎
此刻出现在罗绩眼前的，是1位梳着老式发髻，头发花白的老年妇女。
看她的模样，她至少有60岁了。
虽然脸上满是皱纹，但她的精神相当不错。
可能就是因为如此，在刚看到罗绩的时候，戴瑟蒙娜还明显兴奋了起来。
“罗绩，这是我们铁路的宝贝。
我们有1套很先进的网络通讯系统，所以就算是千山万水，也隔不断我们之间的联系。”
听着帕慕这番解释，罗绩微微点了1下头。
使用网络进行远程视频通讯，这种技术在旧时代早就已是司空见惯。
然而新纪元时代的人类通讯技术却不但没有发展，反而还在大幅后退。
如今这种网络通讯技术虽然还存在，但已经完全从民用领域退出，变成了只有军队才能使用的战略工具。
除了使用者的数量大为减少之外，现在网络通讯系统所能沟通的范围也大为缩水。
新纪元的网络就是标准的局域网，在全世界卫星总量只有旧时代百分之1的情况下，互联网就只存在于历史书上了。
罗绩是平生第1次离开巴托尼亚，来到另1块大6。
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发现与巴托尼亚相比，萨格姆很是落后，可能都落后了20年。
可是在这藏身于地下墓园的反抗军基地里，居然有就如此先进的视频通讯系统，这让罗绩非常惊讶。
“您太客气了，戴瑟梦娜女士。
我很感谢你们的款待，事实上他们已经对我够好了。”
经过这样1番开场白后，谈话的气氛就变得相当融洽。
所以铁路的最高首领把话锋1转，开始和罗绩谈正事。
罗绩喜欢这种务实的风格，所以他也不兜圈子，开始11回答这位老太太提出的问题。
戴瑟蒙娜显然已经知道了部分的情况，所以她提的问题都很有针对性。
铁路的首领主要想知道罗绩和他们那位成员之间的接触，而这也是罗绩描述的重点。
他讲了他是如何发现那位铁路组织的成员，又是如何确认对方的身份，最后他再次重复了那位仁兄的遗言。
对于尼克来说，这是他第2次听到，其他两位铁路的成员还是第1次。
在重复那段话的时候，罗绩特意放慢了速度，可以说是1字1顿。
罗绩说得越是清楚，3位铁路成员的脸色变化也越是剧烈。
那段遗言并不是拗口的谜语，它只是直白陈述了某件事情。
虽说如此，因为大家不了解其中的背景，所以3位铁路的当家人都是听得云里雾里。
就在其他两人还在苦思冥想的时候，戴瑟蒙娜打破沉寂，重新把话题转到罗绩身上。
“罗绩，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带回来如此重要的讯息。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我听说你的1个伙伴被吸血鬼抓走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被送去了女伯爵的城堡？”
“是的，的确如此。
所以接下来我会去城堡，我要把她救出来。”
“明白了，罗绩，你果然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这才是你1贯的作风。
你帮过我们，我们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袖手旁观。
帕慕，尼克，罗绩是我们铁路的朋友，他要做的事，就是我们要做的事。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竭尽全力，为他提供帮助，帮助他救出他的同伴！”
当着两位部下的面，戴瑟蒙娜再次高度赞扬了罗绩。
不过她的称赞之词却有些古怪，古怪到让这里的3个男人全都微微1愣。
还没等大家明白过来其中原委，戴瑟蒙娜就给帕慕和尼克发出了明确的指示。
她的语气是那么坚决，这让3个人再次为之愣神。
“帕慕，你现在带罗绩去休息1下，让凯特为他治1下伤，然后你再给罗绩介绍1下情况。
我会通知迪肯，让他过来帮忙。具体的安排，我会和尼克确认的。”
听戴瑟蒙娜这么1说，帕姆和罗绩就知道老太太这是有话想和尼克单独说。
在帕慕的带领下，罗绩离开了这里。留下尼克独自1人，继续和戴瑟蒙娜交谈。
“尼克，我们的人之中，就属你和罗绩接触的最多。
我想听你说1下，你对他是什么评价？”
戴瑟蒙娜在铁路组织里拥有绝对的权威，见她如此重视自己的意见，尼克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
作为铁路的创始人，戴瑟蒙娜为大家开辟了最初的局面。
她不但给与大家精神方面的指引，而且还为铁路提供了所有的资源，铁路现在使用的各种流程也都是由她制定。
没有戴瑟蒙娜提供的这些东西，铁路不可能在萨格姆生存下来，更不可
能将那些愿意追求自由的奴隶送到自由的地方。
凭着这些功勋，每个铁路的成员都发自内心地尊重他们的戴瑟蒙娜。
冲着首领点1点头后，尼克没有立刻就开口。
他先是回忆了1下自己和那个巴托尼亚人的接触经过，随后这才说出自己的看法。
“戴瑟蒙娜，罗绩是1个很厉害的战士，今天我们亲眼目睹他1个人杀死了1只进入暴走状态的吸血鬼。
那只吸血鬼是捕奴队的护卫，具有冠军剑士的实力，可是罗绩几下就把他杀死了，但这还不是他的战力上限。
在今晚潜入唐顿庄园后，他又是1个人行动，杀死了1个神树骑士和1个庄园骑士。
根据我的观察，我发现他知道银对吸血鬼的特殊杀伤效果，而且他还随身携带了1种自制的辅助道具。
综上所述，他的战力堪称是人类的天花板，普通的吸血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也许只有黄金骑士级的高级吸血鬼，才能真正威胁到他。”
“尼克，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戴瑟蒙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这个人的确是有着很强的武力，但是他太嗜杀了。
当我们商量好要潜入唐顿庄园的时候，他答应我只是做渗透侦察。
可是当他真正进去之后，他就杀光了庄园里所有的人类守卫。
戴瑟蒙娜，你是没有看见，那晚被他杀死的守卫至少在20人以上。
那些尸体从大门口开始，1直延伸到庄园主的屋子里，每个人都是被1击毙命。”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他太过冷血，而且太不受控制了。
他对我宣讲的铁路理念毫无认同，对我们非必要不战斗的原则更是嗤之以鼻，他也就是没当着我的面发出嘲笑而已。”
“那么你的结论是？”
“我认为他和我们成不了1路人。”
“可是你却把这样的人带到了我们的基地？”
“戴瑟蒙娜，我这么做是出于其他考虑，因为我想让帕姆好好跟他谈谈。
不管怎么说，由罗绩带回来的那条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我们都知道危机迫在眉睫，却还没有任何头绪，完全不知道那所谓的可怕东西是指什么。
这个人是从巴托尼亚来的，我想让帕慕好好盘盘他的道，看是否能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另外，我也想让帕慕再尝试1下，看是否可以让他接受我们的观念。
这个人虽然嗜杀成性，但他却是坚决反对奴隶制的。
如果能让他成为我们的同志，那也不失为1件美事。”
“尼克，你恐怕要失望了。
我们应该能够和他保持良好关系，但却不可能成为同志。”
“戴瑟蒙娜，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这个人叫罗绩，对不对？”
“是的，这是他自称的名字。”
“他倒是没有说谎。他的确叫罗绩，也是来自巴托尼亚。
事实上他在巴托尼亚，可是1个名气很大的狠人。”
“戴瑟蒙娜，你知道他的情况？”
“我在巴托尼亚有1点关系，所以知道1些。
尼克，我跟你说过血指吧？”
“是的，我听你说过。
血指是1些专门猎杀吸血鬼的雇佣杀手，只要给的钱足够多，他们就敢去猎杀吸血鬼。
他们的生意范围遍布全世界，哪里有订单，哪里就会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们的这位罗绩先生，就是1名血指。他在巴托尼亚有个响当当的绰号-白发死神。”
“是这样的吗？我倒是没有注意他的头发颜色。”
“能够成为有名的血指，他的武力自然要远超普通人。
所以你对他的战力评估是低了，而不是高了。”
“原来如此。”
“血指都是心高气傲，不喜欢受到束缚的性子。
你想要让帕姆和他谈几次话，就让他认可我们，并且加入铁路，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血指们都很乐意与吸血鬼为敌。
因此只要注意和他们的相处之道，罗绩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明白了，我会注意和他接触的分寸。”
“好了，尼克，现在先不谈罗绩，让我们来谈谈那个带回来的信息。”
“明白，戴瑟蒙娜，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现在真是后悔，今晚我们的行动本更果断1些的。
如果我们能早些赶到，也许我就能和情报员见上最后1面，这样我们就能知道得更多了。”
“尼克，这不能怪你，你不用自责。
巴托尼亚最近出了很大的事情，我想那所谓的可怕东西应该就与那事件有关。”
“巴托尼亚出了什么事？”
“几天之前，某个名为萤火的反抗军组织在巴托尼亚1个人口密集的居民区释放了某种生物病毒。”
“这是真的吗？那些人疯了！
他们不是在反抗吸血鬼，而是在屠杀自己的同胞啊！”
“谁说不是呢？
萤火的生物武器很快就在居民中扩散开来，而这也引来了巴托尼亚当局最直接的处置措施。”
“那些吸血鬼做了什么？”
“巴托尼亚的吸血鬼没有浪费时间和萤火谈判，他们直接出动他们的a10攻击机，向受污染的地区投掷了炸弹。”
“a10攻击机？你说的就是巴托尼亚在十年战争后，硕果仅存的最后1架大型飞机？”
“是的，就是他们最后的宝贝。
那架飞机当天在市中心投下了数量惊人的燃烧弹，被认为是污染区和意识污染区的地方全都被烧掉了。”
“等等，戴瑟蒙娜，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全都烧掉？难道他们没有撤走那里的居民吗？”
“撤走居民？当然没有！
事发之后没多久，巴托尼亚的吸血鬼就以最快速度出动军警，将污染区完全封锁。
他们没有放任何1个人离开，也不对封锁区里面的人做任何的甄别。
就在那些被封在里面的人等着政府救援的时候，天上的炸弹就掉下来了。
除了那些市民之外，吸血鬼甚至都没放过看守封锁线的军警。
他们特意放大了火力覆盖的范围，硬是烧掉了整整1个市中心的区域。”
“疯了，那些吸血鬼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就是凭着这丧心病狂的措施，巴托尼亚的吸血鬼迅速平息了这场可能会毁了整个城市的瘟疫。
火焰不但杀死了病菌，而且还烧光了所有可能的病菌载体，因此他们彻底安全了。”
“这是真正的反人类罪行！这是不可饶恕的！”
乍听到如此残酷的消息，尼克被惊得两眼发直。
戴瑟蒙娜连着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老太太又叫了1声，这才让他醒过神来。
“戴瑟蒙娜，这次巴托尼亚肯定死了很多人吧？”
“根据不完全统计，这次巴托尼亚总计死了将近9千多人。”
“竟然有这么多？”
“这个数字是很保守的估计，因为除了当天被烧死的人之外，巴托尼亚还在事后进行了长时间的大清洗。
很多目击者都死于事后的追查，受到牵连的不光是普通市民，那些巴托尼亚的普通人官员也没能幸免。
这次的恐怖袭击事件在巴托尼亚掀起了滔天巨浪，至少十个血族议员黯然去职。
上面这1动，下面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押送犯人的车辆日夜不绝，每个监狱都是人满为患。”
“戴瑟蒙娜，巴托尼亚要变天了。”
“是的，巴托尼亚原本的当权派已经集体辞职，现在主政的几乎都是激进派了。
在萤火的恐怖分子发动袭击的那1刻起，巴托尼亚就不是在温和派和激进派之间摇摆。
以前的那群偏执狂又回来了，虽然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握1切，但我想也差不多了。”
“这肯定会影响他们和我们的关系，英格拉姆会不会又和巴托尼亚爆发战争？”
“尼克，这不是我们铁路能操心的。
想要去管别人，首先就得顾好自己，而我们现在就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做。”
“你是说那个从巴托尼亚来的可怕东西！”
“是的，这才是需要我们立刻去应付的危机。
我们还不知道让巴托尼亚吸血鬼这么害怕的瘟疫究竟是什么东西，但那肯定很可怕，而且还是无解的。
尼克，如果英格拉姆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你猜那些吸血鬼会作何选择？”
“他们肯定会效仿巴托尼亚的同类，也来1场无差别的高温灭菌。”
“你说对了，他们绝对会这么做的，所以我们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在英格拉姆发生。
萨格姆有超过数百公里的海岸线，这里又是洋流的必经之路。
如果巴托尼亚的可怕东西想要偷渡过来，它必定会经过你们那里。
尼克，我要你打起精神，挣大眼睛，发动所有的人手，全力打听相关的消息。
你要注意那个被黄金骑士连夜带去城堡的女孩，我觉得神树骑士的反应很奇怪，也许她是个关键人物。”
“我明白了，我的调查重点就是罗绩的这个同伴。”
“没错，所以我才给你调来了迪肯。
罗绩他肯定也很乐意做这件事，因此你的任务不是直接参与调查，而是全力支援罗绩和迪肯。
我知道你对罗绩有看法，这看法可以保留。
在接下来的合作里，你不能有任何藏私。”
“明白，我懂得分寸。”
“很好，我会在今晚就给你们送来第1批支援物资。
你还需要什么，尽管给我清单。”
听着戴瑟蒙娜这1连串的指示，尼克心中是满腹疑团。
虽然现在他有无数问题想问，可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做为铁路组织在萨格姆的实际主持人，现在他的当务之急是做事，而不是向戴瑟蒙娜提问。
就在铁路的领袖给尼克分派任务时，帕姆也正在向罗绩介绍萨格姆的情况。
此刻他们面前的桌上，摆着1份详细的地图。
这份地图上的每1个红点就代表着1个吸血鬼的庄园，而在那些红点中央的黑色骷髅标志，就代表着女伯爵的城堡。
在戴瑟蒙娜发话之后，帕姆就不再对罗绩有所隐瞒。
他为罗绩在地图上标出基地的位置，这样罗绩就能规划1条通往黑色骷髅的路线了。
想要完成这样的规划，这对罗绩来说还是很难的。
因为真红腐败的缘故，他所剩的时间不多，所以绕路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又不能直线前进，因为图上的那些红点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可以，罗绩真想1路碾压过去，拆掉每1个挡在他前进路线上的种植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