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之间
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窗外依旧是一轮银月。肚子很饿，面前桌上放着的东西却让他一阵反胃。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吃得下去！盘子里的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鲜艳的红色不断从那娇小的身体流出。这时脚步响起，很快门开了。
“不合胃口？”月集随意靠在门口慵懒道。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哈……组织的事我没多大兴趣啦，我才刚回来。这味道真诱惑……”月集眯起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东西我可不吃！”
“那……这个吃吗？”月集说着走过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递过去。
“巧克力……”芭诺犹豫着接过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你也是恶魔。”
“当然咯。”
实在饿得很芭诺撕开包装塞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头上化开，然而还是不解饿。
“喏。”
又一颗递了过来，芭诺接过快速撕开包装倒进嘴里刚嚼一下一种异样感伴随着腥气升起，他连忙吐了出来，地上滚动的赫然是颗眼球。
“呵呵呵……”月集露出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还以为这家伙多好心，毕竟是恶魔，芭诺干脆转过头不再搭理他。
“真好闻……你身上的味道。”月集坐到他身边轻声道。
“吃掉好了。”芭诺把头埋在手臂里，右眼那里不知为什么已经不痛了可一想到姐姐心里就泛起刺痛。她不需要我了。
“不是那种感觉啦，不是食物。就是想靠近……”月集盯着他露出脖子的一小片皮肤，那里呈大片暗紫色。“人类也会有这样的颜色啊……”这话钻进芭诺耳中只略微闪过一丝低落，他早就对那些攻击他长相的言论免疫了。
“这个不吃的话，我带走了哦。”月集起身端起盘子，另只手从口袋抓出一大把东西放在桌上离开了。芭诺好奇看过去心里虽有些排斥手却不自觉拿起一颗，捏了捏是正常触感，打开看了看才一口吃掉。全部吃光后他背靠着窗口视线瞥向地面，刚才的眼球已经不见了。
后来的两个月，每天那个银色长发的家伙都会过来，除了正常的饭菜还有乱七八糟的小零食。
“不用那么小心啦，真的是。”月集好笑地看着他饭前认真检查的严肃模样不由开口。
“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姐姐？”芭诺嚼着牛排问。这段时间他努力想挖掘一些姐姐的事，可这家伙总是用笑容敷衍他。
“我帮你剪头发吧？”
“上次那个大嘴怪说过的，他现在都没出现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吧？”
“吃好了吗？转过来。”
“喂！你听到了吗？什么消息都可以，告诉我！”芭诺着急地扯住他的衣服，面前这张美丽的脸依旧只是微笑。
“别碰我！”甩开抚上自己头发的手，芭诺缩在床的角落埋下头。“到底还要多久……”
“你还真喜欢人类啊……但你是不是搞错了？”特有的阴沉语气让芭诺一下弹了起来。
“快带我去找姐姐！”在要碰到目鬼红色斗篷的瞬间芭诺被一股力量击飞背部狠狠撞到桌角。
“急什么。”目鬼继续朝月集道，“其他事务你要分担的话再好不过，但他，归我管。”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只是找到个聊天的伙伴。”月集瞥了一眼从地上爬起的芭诺淡淡道。
“是嘛，呵呵这种游戏还真玩不腻啊，有时候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恶魔。”
“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呢，至少身体是的。”说出这句话的同时窗外的月亮陡然变暗了许多。
“那就不打扰了。呵呵……”
随着黑影闪过房间再次被月光照亮，芭诺讶异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刚才是怎么回事？”
“疼吗？”
“还好。”芭诺假装不在意地扭过头揉了揉剧痛的后背。
“书上说恶魔是长翅膀的，还会吞噬人心，人类的想象力真的很厉害。”月集伸出手，上面银白色的指甲忽然伸长。
“你是吗？”芭诺好奇道。
月集轻轻摇头收回手，“……有的人类其实也会吞噬恶魔的心脏，从这点看人类和恶魔没有差别。”
“人类在你们面前不是想杀就杀吗。”回想起之前学校的那次，恍然间姐姐的身影再次浮现，他低头喃喃道，“喂，魔神是怎样的存在。”
“你是说你姐姐？”
“嗯……”
“桑赛·柯希莱尔，据说她有某种特别的能力，当然我是没见过啦。她的弟弟萨礼·柯希莱尔是当时最强的魔神。两千年前的魔神大战中，萨礼为了保护桑赛和其他魔神同归于尽。嘛，我就了解这么多。”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诶，倒是你的眼睛怎么少了一只？”
“因为，那不是我的眼睛。”
“喏，给你。”
芭诺困惑地抬头，月光下鲜血不断从男人眼眶里涌出，他嘴角轻轻弯起仿佛一点疼痛都没有，伸过来的手上是一颗淡粉色眼球。
“不需要……”心里一阵颤抖，芭诺想骂他脑子有病，但一想他是恶魔这点伤口对他不算什么，只是他这是干嘛？！不管怎么样他绝不会接受的！
“给你就是你的。”月集起身靠近芭诺，抓住他想要推开的手强行将眼球按进他空洞的右眼眶。
“你在干什么！谁会要你的东西！走开！”芭诺着急喊道，然而视野一下扩大了很多与此同时内心深处有种奇怪的欲望，在看到那抹红色时那种欲望逐渐清晰。
低头见他认真注视着自己，脸上的紫色开始被橘色吞噬，然后越来越淡不一会褪成珍珠色，他的五官这会彻底清晰起来，月集不禁有些愣住。
挣脱他的手芭诺垫脚舔了上去，难以形容这种兴奋感，每个细胞都要跳出来似的，没有任何思考完全凭借本能，他的牙齿刺破了底下柔软的皮肤，就好像第一次品尝到真正的满足，他尽情地啃噬着眼前的美味。
这种感觉还真新鲜，月集垂下眼睛任凭这只小野兽的侵蚀，他轻轻抚上芭诺柔软的头发，一下一下，“慢点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