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下周五晚就是文艺汇演，曾茴所在的街舞社辛苦排练了一个月的节目就是为了这一天。
周一从家里回来的结央看到常乐奇怪的样子，趁常乐不在问甘薇，“乐乐最近怎么好像特别安静，她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开心？”
甘薇对结央摇摇头，她也还不知道。
结央说，“往日看乐乐都是一副快乐的样子，现在她这样我很不习惯啊。”
甘薇沉默了会，说道，“一直笑着的人，心里其实也有很多悲伤。”
结央虽然知道每个人都会开心难过，但常乐给她的印象莫名只有快乐。
后来曾茴去找唐寺，让唐寺从文学社借走了常乐和甘薇，理由是要帮他们街舞社看排练。阮星答应了。
所以这周每天下午放学后，甘薇和常乐都去街舞社待着。
直到周五中午，常乐告诉曾茴，“茴茴，下午放学后我有点事，不去文艺汇演看你跳舞了，你好好表演，你们一定能拿到冠军的。”
曾茴点点头，刚想问常乐要去哪里，甘薇暗暗拉了一下曾茴的衣服，对常乐说，“我们等你一起回家。”
常乐走开后，甘薇对曾茴说，“我觉得乐乐应该快放下了。”
被甘薇这么一说，曾茴才想起来，刚才常乐的眼神异常坚定。
另一处，阮星收到了常乐发来的微信。
从上个星期六开始，阮星每天都会看着手机突然就出了神。
当手机屏幕上显示那个他一直在等的人的名字时，他立刻拿起手机。
他看见常乐约他，“学长，今天下午六点来后门的奶茶店一下好吗？”
阮星却突然难以决定该怎么回答，他总觉得他和常乐之间有一道很大的槛。
他看了一眼时间，快到午睡时间了，但他还是离开了宿舍，来到同一层最右边的宿舍门口敲门，唐寺的舍友来开了门，阮星让他帮忙叫唐寺出来。
文艺汇演就在今天，期中考后唐寺又开始忙着排练。
以前他因为对舞蹈的严苛一直被社员们称做魔鬼，直到曾茴出现，他自己也见识到了真正的魔鬼。昨晚看到完整排完的舞蹈后，他们都认为这阵子的付出是值得的。
今天中午唐寺才有了点休息时间，他走出宿舍看到阮星时很惊讶，“这个时间自律狂魔居然会来找我？”
阮星靠在一旁的栏杆上，他十指交叉，看着栏杆外，装作很随意地问起，“你周一为什么突然来借常乐……和甘薇？”
唐寺来了兴趣，“是曾茴来拜托我的，你知道她吧，也是常乐的朋友，她前阵子进了街舞社。好像是常乐最近心情不太好，她和甘薇想要好好陪常乐。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些什么呢？”
听到常乐状态不好，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什么击打了一下。
看阮星不说话，唐寺问，“你和常乐小师妹怎么样了，有进度没？”
阮星沉默良久后说，“她喜欢的好像不是我。”
“但你喜欢她，这不就够了？”
看到阮星错愕的表情时，唐寺激动地指着阮星说，“我还想过，会不会你不知道自己喜欢常乐呢？当时我还马上否定了，哪有人会不知道自己喜欢谁？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简直大错特错！”
阮星没有回答。
唐寺说，“你还需要我给你列出证据吗？那多得去了，你听好了！”他掰着手指一件一件数着：
“第一，常乐出现之后，你的笑容变多了。
“第二，你以前从不轻易喝酒，但在我生日那天喝了，还喝得烂醉，醉酒后一直给常乐发微信。
“第三，以前我发给你一条信息，你几天才会回，现在你天天都回，肯定天天在等常乐的微信。
“第四，以前你只要社团没事，周末必定回家陪小乐乐，现在你甚至在期中考完还留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在等当时还没考完的常乐吗。
“第五，就在刚才，你特地来问我为什么跟你借走常乐，而且看起来这件事还烦扰了你很久。以前我们的文学社社长哪会在乎这些鸡毛蒜皮小事？不就因为我借走的是常乐吗？”
阮星明白，他确实被改变了，改变他的那个人确实也是常乐，可是……
“这就能说明我喜欢她吗？”
唐寺没想到阮星居然矛盾到这个地步，“那我问你，你对常乐的感觉和对周绫一样吗？”
只用一秒，阮星就在心里做出了回答，当然不一样。
唐寺继续问，“那和你对小乐乐的感觉一样吗？”
小乐乐是妹妹，当然也不一样。
“常乐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妹妹，那你不是喜欢她，那还能是什么！”
阮星突然清醒了，常冷的冰山会爱上火热的太阳，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作为阮星的兄弟，唐寺知道阮星常年提醒自己保持冷静，不知不觉把感性削弱了，弱到他自己都难以察觉。
但是，唐寺没想到的是，阮星对他好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竟然也这样。
唐寺握起拳头，恨铁不成钢地打在阮星肩膀上，阮星被打得措手不及，但又立刻被唐寺抓了回去。
反应过来之后，阮星立刻揪起唐寺的衣领，另一只手已经握成拳头，眼看下一秒就要朝唐寺挥过去，但唐寺却高昂起下巴，无所畏惧地对阮星说：
“你就不能把你身上的铠甲脱下来吗？一直穿着那么厚的东西，累不累？”
唐寺宿舍的人听到喊声都跑了出来，正好看到阮星和唐寺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一半的人上前劝唐寺，另一半的人跑去挡阮星。
之前来给阮星开门的男生最先冲出来，他听到唐寺说什么阮星身上铠甲的话，此刻他挡在唐寺前面，把阮星身上的薄外套看得一清二楚。
他纳闷地说，“唐寺你疯了吗？阮星哪有穿铠甲？你打游戏打疯了吗你？”
阮星紧紧揪着唐寺的衣领不放，他手上的青筋全部暴起，但他很快发现，他并不是因为唐寺打他而生气……他慢慢地松开了唐寺的衣领，所有人瞬间松了口气。
阮星发现，他会这样，是因为唐寺说的话直戳他内心深处。
看到阮星颓然的表情，唐寺转头对舍友们说，“你们回去吧，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所有人都露出同个表情，表示“你当我们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吗？”他们都不信唐寺，齐刷刷转向阮星。
阮星也说，“抱歉，我们会小声点，我们没打架，你们回去吧。”
挡在唐寺身前的那个男生挠了挠头发，先散伙走了。他实在不懂这两人，一会说什么要脱下根本看不见的铠甲，一会又说什么只是聊天不是打架。其他人也陆续回了。
宿舍门重又关上，一切回归平静。
唐寺转向栏杆，手撑在栏杆上，十指交叉着，不知不觉中他也被阮星同化了。
他看向身后，阮星还呆站在那，他开玩笑地说，“我那拳可没打到你脑袋，你可别搞碰瓷啊。”
阮星耸耸肩，重又靠回栏杆上。两人静静地看着窗外。
在阮星旁边，阳光正照在栏杆上，他感觉他的右手手臂在太阳光下暖乎乎地，而且清楚地感受到他手肘上被阳光照到的那一处逐渐上升的热度。
他对唐寺说，“你可能真的把我的铠甲打裂了。”
唐寺心想：打裂了就好，打裂了可太好了！
他劝阮星，“只要你喜欢，就去追。你要是不赶紧出手，没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我们学校也有比你更厉害的人在。”
阮星想到了行森。他当然不会白白认输。
他立马拿出手机，答应了常乐的邀约。
华中历来的传统是，在期中考下一周的周五傍晚，学校会在大礼堂开展全年最大规模的文艺汇演，各个娱乐社团都为此精心准备了节目。
汇演后周末两天，按学校的规定，所有老师都不会给学生布置周末作业，这是学校给全体师生上半个学期努力的奖赏。师生们在这两天可以好好放松，再以更好的状态投入下半个学期。
因为文艺汇演上都是百里挑一的节目，全校学生都很期待。
下午第三节课快下课前，几乎所有学生都没有在听课，他们都摩拳擦掌着，只等待下课铃声一响，就冲去大礼堂霸占位置。
除了为表演人员、各年级成绩优异的学生、社团骨干干部和校领导在前排预留了座位外，其他人要来看表演都是要抢位置的，先到者先得。
一下课，曾茴就离开去准备表演了。甘薇看着常乐独自走向大礼堂相反的方向，与人群背道而驰。
应扬在甘薇旁边站着，问她，“你要去看文艺汇演的吧？”
各个年级的年级前十在这次文艺汇演中都有预留座位。
“要去给茴茴压场子。”甘薇慢悠悠地往大礼堂的方向走，应扬跟上，旁边很多着急要去抢座位的学生快速跑过。
应扬伸手帮甘薇挡着人流，“这么巧，我也要去，而且我的座位就在你旁边。”
甘薇疑惑地看向应扬，看到应扬帮他挡着旁边人群的手，她放慢了脚步，“你不是第六吗？”座位是按期中成绩排的，甘薇第一。
“我和年级第二换了座位。”
第二是行森。
应扬解释，“他这周有点事，不能来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