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信息一发送,常乐就听到教室里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然后就是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
常乐在心里倒数“三……二……”,当数到“一”时,她抬起头,阮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周没见了,她真的很想他。
她想,如果每次她倒数到”一”,阮星都能马上出现在她面前就好了。
但她知道不可能,阮星可能根本就不想看见她。
常乐掩盖着情绪,拿出笑脸吊坠,放到阮星面前,“你看!这是我之前给你买的礼物,本来是要庆祝你生物大赛得了第一名的,但后来把它忘了……现在物归原主啦!”
阮星错愕地伸出手,常乐把吊坠放在他的手掌上。
“笑脸代表开心,我希望你能一直开心。”
“谢谢。”阮星抬眼看常乐,明明昨天傍晚他才看到她和行森在一起,但他却觉得好像很久没看到她了……一想到常乐昨晚和行森在一起开心到不回复他的信息,他就觉得很添堵。
今天早上醒来他看常乐还是没回他,担心怕她出了什么事,还给甘薇打了一个电话,知道常乐平安在宿舍睡觉时,
阮星放下心来,心里的忧愁却一点没少。
原来常乐真的只是玩到忘记回复他信息而已。
长久等待的他知道“真相”后反而更加难受了。
一想到这,阮星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常乐敏锐地捕捉到,问他,“你不喜欢吗?”
阮星看着手上的吊坠上明晃晃的笑脸,略感悲伤地说,“我多希望我能和你一样,永远开心。”
常乐愣住了:她也只是一直在努力保持笑容而已啊。
阮星拿起常乐的手,把吊坠放回她手中,当他的手垫在常乐的手底下,感受到柔软的触感时,它在半空中停住了。
他居然不想把手收回来,但他的理智又指挥他马上离开。
常乐呆呆地看着又回到她手里的吊坠,头顶传来阮星的声音,“其实我不太需要这样没用的笑脸。”她盯着她手中的吊坠,难过地想,原来她根本不配做其中的一个笑脸,
原来,阮星根本不需要她。
阮星却转过头,把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他很想说——“我希望你能一直待在我身边,那比什么都好”,但他说不出来。
明明阮星就站在常乐眼前,她却忽然觉得,阮星离她越来越远。
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都这么遥远。
她发现,正像她自己无法对阮星表露真实情绪一样,阮星也从来没对她敞开过真心。
但周绫对阮星来说就不一样了。
常乐艰难地问,“你能告诉我,去梅中交流的那天晚上,你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吗?我真的也很想知道。”
她很想像周绫一样,听阮星说说心里话。
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却看到阮星皱起眉头。
其实,阮星根本没对任何人讲过这个烂在他心里的创伤。
悲伤瞬间充满了常乐内息心,她从书包里拿出她认为是她唯一希望的hellokitty吊坠,最后问阮星,“那这个呢?这不是学长你送我的吗?”
那确实是他当时陪小乐乐去买玩具,看到它时就想到常乐,忍不住才买下来的。
阮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当时……你不是打印了照片吗,它只是一个回礼而已。”
“只是一个回礼”这几个字就像在告诉她“不要多想”一样,常乐的心被揪紧了,她绝望地闭上了嘴巴。
最近发生的这一切都在告诉她,阮星根本不在乎她,根本不需要她,根本就不喜欢她。
他喜欢的只可能是周绫。
等阮星转回头想再解释时,常乐早已不见了。
本来是快乐的考后假期,常乐却自回到寝室后,就一直躲在床上。
甘薇奇怪:常乐昨晚明明睡了十五个小时,怎么今天下午回来之后又睡?但很快她就发现常乐并没有睡。她从常乐床边走过时,看到常乐睁着两只大眼睛。
六点半时,常乐从床上起来,刚在床边坐下又出神了。
甘薇看着常乐异常的样子,常乐一呆又坐了十分钟,甘薇放下手中的书,对她说,“茴茴说她还要排练一小时,我们去街舞社等她排完,然后一起去吃饭吧。”
常乐随意地点了点头。
当甘薇带着常乐去到街舞社时,曾茴一看常乐的状态,马上明白了微信里甘薇说的话:
二十分钟前,甘薇在微信里和曾茴说:
“乐乐不知道怎么了。”
“怎么会?乐乐不轻易不快乐的啊。”
“她从下午三点就一直在床上躺着,躺到刚才才起来。”
“不会是又有人骚扰乐乐了吧!”
一想起初三发生的事情,曾茴就不寒而栗。
那时,她俩到处打听为什么常乐昨天去办公室问完生物老师题目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
她俩到办公室找生物老师,本来是想问一下老师昨天的情况。
生物老师看到她俩来,对她们说,“怎么,知道你们好朋友拒绝了我的表白,就专门过来?”
曾茴惊讶得说不出话,甘薇毫不犹豫地回击,“老师,您觉得,乐乐会看得上你这个已经大学毕业的老油条吗?”
老师立刻恼怒了,他读书那会也是被归为帅哥学霸一类的,而且他根本没体会过被学生顶撞的滋味,感觉老师的尊严都被践踏了。
曾茴明白过来后,伸手把甘薇护到身后,“老师,如果以后你再敢骚扰乐乐,我保证,你很快就会离开这所学校!”
听着曾茴斩钉截铁的语气,老师目瞪口呆。
曾茴补充,“您知道校长姓什么吧?”
因为常乐神魂颠倒了好几个月的老师恍然想起,校长也姓“曾”。
后来,生物老师自己申请调去了别的班级。
常乐一直都不知道是甘薇和曾茴帮她摆平了这件事情。后来她在曾茴和甘薇的帮助下,中考才勉强考出了不太拖后腿的生物成绩。
想起当时的种种,曾茴还有点心惊胆战。幸好当时那个变态老师对她说的话没有生疑,没有去打听校长和她的关系,不然就会知道那只是她信口胡诌的——她跟校长除了姓氏一样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曾茴让常乐和甘薇坐到镜墙边等她,常乐全程都十分听话。
接下来,常乐都是以同样“异常乖巧”的状态吃了晚饭,回宿舍也马上洗完澡就上了床。
甘薇和曾茴两人也早早洗完澡,曾茴坐到甘薇床上,偷偷观察对床上的常乐。
一直躺着的常乐突然坐了起来,到床尾拿了个盒子一样的东西,手里好像还拿着笔——不知道从盒子里拿出什么一张一张地写着。
曾茴小声问甘薇,“乐乐是和阮星学长怎么了吗?”
甘薇回,“不管因为什么,我们陪着她就好。”
晚上九点,常乐从床上下来上厕所,回床前问了曾茴和甘薇一句:
“你们觉得,周绫学姐和阮星学长配不配?”
曾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常乐却自己点了点头,又回床上去了。
曾茴小声问,“难道真的给我猜中了?”
“感情的事我们不要掺和。”
再看常乐,她坐在床尾整理盒子里的东西,最后把盒子放好,拉起被子躺了下去。
甘薇放下今晚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书,对常乐说,“乐乐,秋天来了,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曾茴附和,“对!天气变冷了,今晚我们三一起睡吧。”
常乐回了声好啊。
曾茴马上拿了甘薇的枕头,迅速溜到常乐床上,到最里边躺好。
常乐把头下的枕头往外挪了挪,让曾茴把带来的枕头摆好,然后拿床尾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向门口。
在常乐的照明下,甘薇关了宿舍灯后也上了床,她细致地塞好蚊帐,在最外边躺了下来。
常乐关了手电筒把手机放好,想起来,“上次我们一起睡,茴茴还把微微给挤到床下去了。”
甘薇回,“所以我刚刚把蚊帐塞得很紧。”
曾茴闻到一丝甜甜的味道,她问,“乐乐,你在吃糖吗?你什么时候睡觉变得爱吃糖了?”
“只是想吃点甜的。”
甘薇说,“乐乐,晚上睡觉吃糖,会蛀牙的。蛀牙了就得去拔牙,听说拔牙很痛。”
曾茴翻了个身,侧躺出一只手抱住常乐。
感受到温暖的拥抱,常乐觉得嘴里的糖好像更甜了。右边的甘薇也向她这边翻过身来,伸手抱住了她。
她平躺在中间,被温暖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