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吃人住宅楼
男人走进他的卧室，一脸严肃“杀了孩子们的妈妈。”
【规则十三，如果爸爸要你杀了妈妈，请一定完成。】
容南殊垂眸，手指按停不倒翁，似乎有些为难“杀了嫂子？真的是杀了嫂子吗？”
男人神情更加严肃，带着不悦“我说你就要听。”
“……好，我需要知道她的弱点在哪儿。”
“在膝盖。她忽略了膝盖的防御。”
见他答应杀了女人，男人也不再停留，转身出去了，到拐角处突然消失不见。
容南殊捏捏万象“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我的嫂子吗？”
万象整个身体瘪了下去，变成几块长方形，长方形上面还有几个正方形小孔。
“你的意思是，那几栋一直窥探着这里的住宅楼？”
万象恢复成球，绕着容南殊转圈圈，很快乐的样子，好像容南殊能与它心意相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几栋住宅楼如跗骨之蛆的窥探视线容南殊在第一次外出时就注意到了，只是当时他的大部分心思都在保安老头身上，再加上那几栋住宅楼除了窥探没什么异动，他也就没有去探查。
可现在，女人竟然在那里，那几栋住宅楼可是出什么问题了？
或者，那几栋楼里也有秘密？
“弟弟的故事我们知道了，哥哥的故事是不是在那几栋住宅楼里，要我去杀嫂子，是不是提示我去寻找哥哥的死亡真相？”
万象在他手心里瘫成一张饼，表示自己很舒服。
容南殊戳戳万象，对那几栋住宅楼充满了好奇心“坐在这胡乱猜测没什么用，我们去外面找一找好玩的东西，还有小区超市冷冻食品有优惠，我们多买一些回来吃火锅怎么样？”
万象变成火锅的样子，咕嘟嘟冒泡泡。
“你也想吃？那我们走。”
“麻辣锅不适合小孩子，海鲜锅我不喜欢，番茄锅会混淆食材的本味也不好，清汤锅又怕太寡淡了，那就骨汤锅吧……”
容南殊一边跟万象商量吃什么锅，一边走。
轻松又愉快。
可手里的剔骨刀却是闪着寒光，刀身带着丝丝缕缕的粘液，那是斩断一颗头颅粘上的。
大雾里时不时有怪异的低吼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闪过。
手中的剔骨刀往旁边一扎，大雾里响起一声惨叫，有一节断齿落在他的脚边。
“到了。”
容南殊看到一个往外吐着雾气的住宅楼入口。
“我要他的眼！”
“我要他的肝！”
……
毛骨悚然的歌曲在楼里回荡，所有地方都被一种淡黄涕样液体糊满了，有粘稠液体从高处滴下来，扯出一道道半透明的细丝。
万象不知是感应到什么，整颗球都泛起波纹慢慢缩小，紧紧贴着容南殊的脖子不敢动。
容南殊也感觉到了，除了窥探的视线外，还有一种邪恶的气息。
有的警察只需看人外表、气质、神态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个人是犯罪分子或是即将进行犯罪，这是日积月累的直觉和经验。
容南殊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他沿着台阶往上走，那毛骨悚然的歌曲变了歌词:
“我们要你的眼，
我们要你的肝，
加入你的骨，
灌汤进你的头，
咔咔咔，
用血炖煮全身肉……”
“好吃吗？”
容南殊听着歌曲，想了想做法后，很不确定地发问“放什么佐料？我不喜欢八角和椒叶，你们做的时候别忘了。”
歌曲骤然停了，好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周围一下子变得寂静。
窸窸窣窣低低切切的声音。
从头上
从脚下
从四周……
像是甲虫扑翅，像是砂纸摩擦，像是齿嗫梭梭。
“万象，你躲好。”
容南殊猛地飞跨几阶台阶，剔骨刀脱手甩出。
“咔锵——”
剔骨刀将某样东西钉到了墙上。
那个东西是一只被烈火燎烧过的焦黑断手，被钉到墙上后，五根手指仍然在蜷曲活动，用力挣扎。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指挣扎得太厉害，墙体上开始有分裂的裂痕。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容南殊看到如浪潮如洪泄的断手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尖锐的指甲有金属的光泽。
“跟我玩障眼法这种低等诈术？”容南殊对那无数断手理也不理，握着剔骨刀直接就砍向了楼道里的消防器材箱。
一只与消防器材箱融为一体的红色断手被砍成两截，掉在地上扭曲翻滚。
四面八方涌来的断手在离容南殊半米处停下，接着融化成雾气涌出住宅楼。
“嗯？”
容南殊对断手融化成雾气这一景象产生疑惑。
这跟他设想的场景不同，在他的设想里，断手会溶进这里的液体中。
因为他发现断手是从液体中生成的，要消失也该重回到生成地。
为什么会化成雾气离开这里？
就好像是不属于这里。
如果断手不属于这里，那么生成断手的液体是不是也不属于这里？
目光落到红色断手上，决定做一个小小实验。
用红色断手沾了满满的液体，回到入口处，用力往外一扔。
就看到红色断手和液体在出了住宅楼的一瞬间化成了雾气。
他试着想要出去，可面前仿佛有一坚固的空气墙，挡住了入口。
神色微凝，拿下贴在自己脖子上动也不动的万象“不管发生什么，不要离开两个孩子，听话。”
万象被扔出了住宅楼，在地上滚几圈后，就想冲进来，可它却被什么东西弹开了，它急切地从各处往里撞，都被弹开了。
“万象，听话。”容南殊摆摆手示意它快离开。
万象几秒钟里变成刀、变成布条、变成尖刺，最后变成一支箭，冲进了大雾中。
容南殊慢慢往上走，褪去温和柔情，露出了面对敌人时的冷漠、暴戾、嗜杀。
此时，好像是从里到外换了一个人。
“我是你们的食物，吃进嘴里的食物当然不会再放他出去，歌曲内容就是吃我的方法，啧啧——”
停顿一下“你们是没下厨吗？什么乱七八糟的烹饪手法。”
“知道我是怎么识破你们的诈术？很简单的，这里的灯太亮了，你们制造的幻象都透光无影了，我实在提不起兴趣跟这低等级的诈术纠缠，拜托你们长长脑子好不好。”
住宅楼里的所有光源闪烁了两下就爆裂熄灭了。
整个空间都灰暗阴沉下来。
容南殊在暗中勾勾嘴角，流露出看透一切后的不加掩饰的嘲讽和杀意。
有问题的不是这住宅楼里的物体，而是这几栋住宅楼。
谁能想到这几栋住宅楼是活物呢？
怪不得万象会害怕，他们这是主动进入怪物的腹中了。
那么窥探的目光就可以解释是这几栋住宅楼控制和制造的人形怪物。
“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赢了？”
容南殊随手砍掉从一扇门里扑出来要吃他的和那七头怪物一样四肢奇长浑身长满脓包的无毛人形怪物的头。
“我既然敢说你们脑子不好，就是看透了你们的破绽和弱点，知道该怎么杀你们。”
很轻松很随意地跺碎又一头怪物的头颅“维系你们的能量很不稳定，确切来说是在飞快流逝，不断在外涌出的雾气就是证明，而且我砍在墙上的刀口在不断扩张，并没有像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东西一样复原，这些怪物杀起来也跟屠宰场杀鸡没什么区别，完全没有之前的凶性。”
说到这里，耸耸肩“当然，杀你们并不容易，我小小的一个人就算再有本事，要杀几个高达60多米的怪物还是困难的。”
“不过既然是怪物，当然也会有头、四肢、和躯干，我又在腹中，只要找到你们的弱点，多砍几刀就行了。”
足下突然一空，容南殊整个人栽了下去，那些楼梯栏杆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墙壁和住宅门。
地面生出一支支尖刃，每支尖刃上都有剧毒，就算容南殊不会被尖刃洞穿，也会被剧毒杀死。
“咔嚓！”
剔骨刀没入墙壁作为把手，容南殊牢牢抓着剔骨刀，整个人挂在墙上。
“说你们没脑子还不信，我既然敢将万象这个帮手丢出去，就是有信心面对你们的一切手段，而且万象很喜欢很依赖我，它知道我遇到危险后一定会去寻找办法来帮我，比如可以膨大成巨型怪物的墟。”
容南殊一手成爪，扎进了墙壁，另一手将剔骨刀从墙里抽出来，然后往高处扎进去。
整个人像只壁虎一样贴在墙上，一手一刀交替轮换往上爬，他不是没想过从一间房里打破玻璃去外面后就不用沾满身的粘液了，可是那样子让他觉得心里不爽。
到了外面他必须收起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不能被发现。
“万象是很可爱的小东西，我自然不能在它面前做出什么会吓到它的事，这几天强压本性再加上不停吃亏憋屈死了，不好好释放压力的话会影响心理健康。”
翻身落到一个消防器材箱上，桀桀冷笑着，后背一对蝴蝶骨突然长出了粗壮的翼骨，翼骨之上附生翼膜，挥舞着带动容南殊的身体稳稳浮在空中，犹如一只燕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