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偏执太子（四十三）
云染哪里敢揣测天子心意？
她挣扎着，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心跳骤然加快，呼吸都有些困难，却觉得眼前的皇上还在用力，求生的欲望让她忍不住伸出手，努力去够皇上铁钳般的手臂。
可是实在使不上力气，终究没能触碰。
皇上双目猩红的看她，恶狠狠说到：“太子良娣？不，朕要让你亲眼看着太子倾覆，到那时，朕再叫你选择。”
云染被猛地松开，一阵猛咳，听见这话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
他要废黜太子！
居然这么直白告诉自己，不怕她提前告知太子么？
云染忽然有种直觉，怪不得三皇子裴初和五皇子裴云下线以后，迟迟没了夺镝关键位的天选之子，难道小世界男主人选，变成了……皇帝？
太子的直接对手如今不是别人，就是这位登临高位多年的九五之尊！
此前听到的传言，成了真的，而这位皇帝的眸中，第一次明晃晃的透露出对太子的狠厉杀意，仿佛只是罢黜还不够，还要让他痛不欲生，将他碎尸万段……
他的眼眸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皇上！”
云染上前，伸手去扯龙袍，努力拽住衣角，替太子求情：“此事是奴婢有罪，奴婢想攀附太子特意将太子灌醉，皇上万万不可废黜太子啊！太子有功……”
“就算不因为你，太子也断不能留！”
“皇上！”
“今日的话，你且告诉太子，他若要弑君，朕等着他来！至于你，朕再留着你些时日，若你执迷不悟要入东宫，那他废黜之日，便是你死期将至。”
云染睁大眼睛，冷汗从额上渗出。
她呆呆坐在原地，满脸震惊，皇上则负手绕过她，跨过御书房门槛，径直走了出去，留她一人跪坐在原地，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趴伏在地面上。
皇上走后，系统跳了出来：“宿主演技越来越厉害了，本统看的泪哗哗流！”
“统子，小世界男主似乎变成了皇上……”
“那不正好？挡了皇上的人，都是反派，都得死！”
“……”
“宿主放心，太子造反绝不会成功，皇上既然敢放出豪言，定是做好了全然准备，造反反而被人拿了把柄夺权篡位，才是必死无疑。”
“好像……是这样。”
“宿主，原本皇子是男主，裴衡需要黑化腾出太子之位，让男主夺嫡成功，故事线走入正轨，现在情况特殊，男主如果自动选定皇上，规则就要重新制定了，既然夺嫡必会失败，黑化任务其实就能完成，如果剧情线重新调整，那么白月光这个任务对裴衡的重要性就减轻了，宿主是时候功成身退，找个时机死去，死遁时场面恢宏，令他记忆深刻，助推一把裴衡，必会让他一败涂地！本统建议就选在……”
它对云染耳语一番，云染顿时：“……”
“时机真的合适么？”
“合适，宿主，期待你最后的完美落幕！”
系统在脑海中隐去，云染扶着墙壁慢慢站起，但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是皇上和太子对阵，现在默认太子必输，才会选择提前下线，可如果，太子成功了呢？难以想象他在干掉新的皇上后，故事线将发展向怎样一个可怖的方向。
云染回了东宫。
裴衡揉摁着额头，心口狂跳，直到看见人平安回来，才暗暗松了口气。
“将禁军都撤了吧！”
云染走进大殿，听见这话时，猛地一惊，果不其然，太子真的准备了自己的兵马，预备自己不回来就冲进明堂殿！
疯了，简直疯了！！
“你们都出去。”
半个时辰，太子却觉得度日如年，看着眼圈哭的红红的云染，又是怜惜又是愤恨，上下打量着她，皇上会不会……
裴衡收手成拳，“嘭”的一声脆响，扳指竟在掌心捏碎。
云染吓得抬头，跪了下去，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殿下，奴婢有罪，让人抓了把柄，陷太子于危机，奴婢有罪，但请殿下发落！”
裴衡沉默。
死一般的寂静蔓延开来，将两个人包裹，大殿之中逐渐被冰冷的温度覆盖，压抑得云染不敢大声说话。
等待她的可能是一场狂风骤雨。
太子的嫉妒和占有欲，从眼眸中全溢了出来，直白不加遮掩。
“他，碰你了么？”
这句话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银牙几乎咬碎。
“殿下，皇上留奴婢，只是查实五皇子的事。”
“真的没有？”
云染想了想，皇上的话不能原封不动告知太子，她要保全自己，不能激怒裴衡，也不能告知皇上的用意，成为挑拨两人关系的中间人，否则可能在设计好的下线场景之前，就得提前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奴婢说的句句是真。”
“好，那么皇上同意你纳入东宫，做孤的良娣了么？”
“皇上说，再考虑。”
“哦？”
裴衡从座位上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大殿台阶，向云染走来。
云染越来越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指在颤抖！
那是一种兴奋到极点的颤抖，大脑放空，理智全然轰塌，被一种更加冲动的东西所充斥！
“太子，太子不要！”
大殿门被轰然关上，云染察觉到自己无路可逃。
“他既然不同意，就证明，留你所言之事，并非只有裴云！你骗孤！”
“殿下，你可以不信奴婢，可为什么不信皇上？他是殿下的父皇啊！”
“他不是孤的父皇！”
云染瞳孔大震。
第一反应是，太子在说气话。
但深想一层，觉察出了更多的端倪，不是父皇？两人不是亲生父子！！
如果真是如此，两人关系的嫌隙，就能够解释了。
皇上也察觉到了么？
这个消息系统并没有告知，她不知道有这么狗血的一段，所以现在什么情况，太子名义上是荣贵妃的子嗣，实际上是怜妃的，不，或许是怜妃的，但生父不是皇上？
太乱了！
果然宫里的关系不是正常人能想象的。
在她惊愕间，太子已经逼近，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按倒在梨花木凳上。